谢卓摇头,“说不上来,就觉得他怪怪的。”
正在背课文的熊智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怪帅的。”
迟良一阵抽风的大笑,“哈哈哈对,就是怪帅的,野哥剪了个头发帅多了。”
迟良说:“就是,哪里不一样,我没觉得啊。”
谢卓看着他们二脸迷茫,难道只有他这么觉得?
谢卓庆幸许野神经病的程度没有迟良严重,不然不得烦死他,“闭嘴。”
熊智背完一段,推了推黑框眼镜,回头看谢卓,“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关心野哥。”
“没哪张。”
谢卓看着黑板发了会呆,笔在指尖上转了两圈,“你们有没有觉得许野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了?”
楚新鹏回头,“哪里不一样?”
迟良说:“我疯了?我的卷子还没人帮我写呢!”
谢卓也是看见迟良在这抄作业才想明白,他都懒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可能在许野的卷子上写答案,
迟良傻乐,“不是,是跟张欣学的。”
楚新鹏回头插了句嘴,“小心被张欣听见弄死你。”
谢卓脾气不好,耐心还行,迟良嘚吧半天也没把他说烦,“许野买的。”
迟良眯着小眼睛会心一笑,“原来是野哥买的,难怪这么适合你。”
谢卓的作业每天都是第二天才补,今天迟良的作业也没写,正好许野的位子空着,迟良坐过来,一边抄一边不停的叭叭。
谢卓突然想到什么,问迟良,“你是不是在许野的卷子上写答案了?”
谢卓奇怪,“那他卷子上的答案是谁写的?”
迟良刨根问底,“那是哪张?”
“什么卷子?什么答案?”迟良好奇的问:“你说的是昨天那张?”
“不是。”
迟良看了看他衣服上的字,“無理,就是不讲理呗!”
谢卓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语文是跟王平学的吧?”
迟良也发现了,他连忙说:“对对对,谁奇怪都没你奇怪,你都睡他屋去了,啧啧啧。”
“睡谁屋去了?”楚新鹏问。
迟良嘚吧嘚的把刚才谢卓从许野屋里出来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还说昨天晚上谢卓问他许野去哪了,之后人就不在寝室了。
他不提还好,说起来谢卓就想起昨天晚上他发给许野的那条语音。
迟良正在抄的作业被谢卓一把抽走,“出卖我还有脸抄我作业,滚回你自己的位子去。”
迟良一愣,“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就不认,滚。”
大课间,谢卓叫了份外卖拎回寝室,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给他开。
谢卓跑到楼下找宿管,宿管非说许野出去了,他早上都烧的叫不醒了怎么一个人出去?
谢卓好说歹说,求了半天宿管才肯帮他开门,结果一打开门,屋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宿管阿姨说:“我就说人出去了你还不信,别人也就算了,许野你还担心。”
是啊,许野有什么可担心的,神经病一个,他是疯了才会怕他死在屋里!
宿管把门锁了下了楼,谢卓站在门口给许野发信息,信息发出去半天都没回,打电话还不接。
谢卓又打了一个,“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谢卓:“......”
外卖袋子往地上一撂,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上衣的人一瘸一瘸的上来了。
“你干嘛去了?”谢卓暴躁的吼了一嗓子。
许野拎着塑料袋,拿着手机,还抱着一摞草稿纸和几本书,烧没退,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被谢卓一吓,抱着的东西哗啦一下掉了一楼梯。
谢卓看那一地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你躺着吗,给你请假是让你到处乱跑的?”
许野看他,晕晕乎乎半天才认出他是谁,他费劲的蹲下去捡掉在台阶上的书,“我去买点东西。”
谢卓从楼上下来,捡起一本《临床医学》,有点无语,“你可真是闲的,看得懂吗,手里就那么点钱还乱花。”
许野手腕上挂着一塑料袋的笔,还有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应的东西在里头。
许野问谢卓,“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
“管好你自己得了,”谢卓把他捡起来的书都抢过来,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塑料袋,“你买这么多笔干什么,就为了写我名字?这么多笔你得写到下辈子去!”
许野捡起最后一本书,拍了拍,嗓子跟被砂纸磨过似的,“心理学上说,自恋是病。”
“你才有病!”
谢卓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看着他惨白的脸,“病的还不清,疯子!”
寝室门口,许野看见地上的外卖袋子,“这是什么?”
送个饭送了一肚子气,谢卓赌气说:“猪食。”
许野拎起来摸了摸,还是热的,包装盒上写着“合合粥铺”,他看了谢卓一眼,“你把猪食放我门口干什么?”
明知故问!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亏他还觉得他变了,他根本就是换了个方法引他注意!
谢卓瞪他,“喂猪。”
许野捧着外卖盒,开门,“哦。”
连句谢谢都不说,还哦!
谢卓骂他,“哦个屁,早知道你能站起来自己出去,我才不管你。”
有钱难买早知道,许野嗓子疼,不想说话。
正好他还没吃饭,进门放下东西就先喝粥。
谢卓看他吸溜吸溜的喝的挺快,火气消了一半。
看了一眼他买回来的东西,谢卓说:“你有钱能不能别乱花,省着点不行吗,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把钱都存饭卡里呢。”
许野含含糊糊的说:“你这么没规划吗,钱都放饭卡里,吃了了不就没了吗。”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从他嘴里出来跟个笑话差不多,“你还知道规划?那你说说,你买这些玩应是打算留到几百年以后升值?”
许野看他,浅眸里闪着光,看起来懵懂又无辜,弄的谢卓都不好意思继续损他。
许野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学霸的,买书为了升值?
谢卓从装笔的袋子里拿出彩色的小包装袋,“这什么东西,软乎乎的,卫生巾吗?”
许野含着粥抬头,拿过来打开,抽出一片撕开贴在了脑门上,“这是退热贴,不是卫生巾。”
谢卓看着他贴在脑门上的蓝条,皱眉,“管用吗?”
“管。”
谢卓不信,“这么个小玩应,不凉不热的,能管什么用。”
许野看了他一眼。
这人是杠精吗?问了还不信,不信还要问。
许野:“那就不管。”
谢卓说:“不管你买它干什么,还不是乱花钱?”
“......”
我能请他出去吗?
谢卓昨天睡过的床铺还没收,他坐在上面看着许野,看他把右腿斜着伸出桌子,谢卓问:“你腿包了吗?”
“没。”许野撩起裤腿,伤口还没结痂,“透透气好的快点。”
伤口经过二次创伤都豁开了,谢卓扶额,“我可真是为你操碎了这颗老妈子心!你现在发烧都不知道是因为伤口感染还是伤风,你把腿就这么晾着,你就不怕?”
许野嚼着粥里的小肉丁看着谢卓,半晌,摇了下头,“不怕。”
“靠!”
谢卓蓦地站起来,拽了把椅子,“别吃了,昨天光顾着你腿了,你后腰不是也有伤吗,坐过来我看看。”
昨天许野确实没好意思说,他腿上的伤自己能上药,后腰反而不好弄,可是谢卓没提,他也不好意思让他帮忙。
许野放下手里的塑料勺,倒坐在椅子上,两手扶着椅背回头看了谢卓一眼。
谢卓伸手打算去掀他的衣服,见许野回头看,他又把手收了回去,凶了吧唧的说:“看什么,自己把衣服撩起来,还想让我给你脱?”
脱就算算了吧。
许野吧衣服撩开一点,露出后腰。
少年的腰精瘦,谢卓记得小的时候他跟许源一样肉嘟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瘦了。
后腰上的口子从一侧直接开到另一侧,说是只破了点皮,但这么长一条看着就触目惊心。
谢卓问:“你到底是撞哪撞出这么大一条口子?”
许野两条胳膊搭着椅背,下巴搁在上面,嗓子哑,说话慢,听起来懒懒的,“茶几。”
谢卓去过许野家,那个茶几他见过,很低,得是坐在地上才能撞上去。
想到那天他脸上的巴掌印,谢卓问:“真是你爸打的?”
“嗯。”
“你爸为什么打你?”
谢卓动作很轻,药擦在伤口上只能感觉到冰冰凉凉的,一点都不疼,“成绩不好。”
谢卓看了他一眼,“你成绩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为了这个打你?你这个礼拜跑的无影无踪的,还说要退学,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吧?”
许野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他应付的“嗯”了一声。
挨了顿打,被赶出家门,还这么没心没肺的一点都看不出着急,谢卓摇头,“活该你挨打。”
他嘴上这么说,上药的动作却更轻了。
他家的那点事谢卓最清楚,许野的妈不是亲妈,他是许西风跟别人外遇生下来的,他从小就被许西风带回家里养着,对外周梅把他当儿子,对内,光谢卓就见过好几次周梅动手打他。
不过那是小时候的事了,长大后周梅就再也动不了他了。
这次可以说是十年来最狠的一次。
“欸你这衣服是新买的吗,没见你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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