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要筛查那上千个加密的文件夹已经是够呛的了。
冰冷的银质u盘还在他掌心里硌着,滚烫得像个烫手山芋,他还真宁愿她不在这里提出要查看里面的东西。
这样,起码能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可是,现实却是不能。
今晚他在靳景那里没有讨论出什么来,现如今最重要还是先控制住沈度,问他详细的情形。
沈度这个人是否能相信也有待商榷,因为靳景刚刚在房间里已经说了,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大本营在哪里,这也是一直困扰着他的地方。
叶峣抬头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暗暗感慨时间过得快,自己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了。
但是她心里觉得一片宁静。
许是完成了心里的一个愿望,她无憾了。
安佳晓是不可能拿着她和靖叔、姗姨的心血去加分的,她很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想什么呢?先喝杯热水,瘦肉粥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好。”
“这是人家的私事,你拍了照就够了,还想做什么?”司凛不理会她的抗拒,还是硬生生地将她给拖走了。
叶峣听觉灵敏,听到了一点儿声音,注意到有人来了,立即离开了封祁的唇,然而封祁是停不下来了,气息汹涌地霸占了她全副心神,纠缠着她口腔里的小柔软,轻易不让她离开。
“祁叔叔……”
叶峣是真有些慌了,第一次亲吻就……那种……吻,而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适合吗?
封祁放开了她,沉下一口气,看了看头顶的雪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真的压抑太久了,居然就犯了浑。
那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丫头的腿太长了,以后肯定能长成大长腿。
这不,17岁米了,秒杀了多少南方的三等残疾。
而现在她的大长腿就这般毫无遮拦地摆在他面前,如玉质光洁,虽然她的双脚还没有完全长好,对比也是过于明确,但是看久了难免让人心猿意马。
尤其是她只是穿着一条内裤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内裤还湿漉漉的。
封祁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热得像个火炉,简直是找活罪给自己受,可是怎么样都舍不得将她放开。
倒不是害怕媒体或是坐姿不正什么的,而是他真是不太耐烦。
一方面是因为靳景有任务在身,自然是少曝光就少曝光,另外一方面,他并不是习惯镜头的人,这般像傻子一样暴露在镜头前,他还真是无法适应。
思绪已经是漂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偏偏这次采访还是直播的,全国人民都能看到的那种,封祁想中途离开都不行。
采访中途,终于到了介绍队员的时候,封祁觉着没有他什么事情了,便想偷偷走出帐篷去找叶峣。
小丫头肯定在外面等着自己,也不会想着寒冷不寒冷,总之要等到他出现为止。
这个习惯,他知道她是改不掉的。
不过一天疲惫下来,他只想去看看叶峣,和她坐在一起吃顿饭也好,看看天上的星空也好,不论怎么样,他就是想看见她。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间是黑的,并不在房间里,只得去了小房间找她,途经一处偏殿的时候看见她正和上次的那名僧人桑巴在聊天,面前还放了一幅半成品的画,看样子好像在画着佛教里的金刚手。
叶峣坐在桑巴旁边,指点着他:“你执炭笔的动作可以再轻松一点儿,太紧张了,这样导致你的线条会非常生硬不够流畅。”
“还有你的比例,按照《造像度量经》里面的解释,你这里应该是错了,还要往左边一点点,对的,就是这个地方。”
“我学素描的时候,刚入门的时候是对着图片去画的,老师会教我们以点来定比例,我觉得这个技能是通用的,详细的我可以再告诉你……”
“我都已经刻意避开你了,知道你的手劲儿大,又会格斗的技巧,都没有惹到你了,只是出来透一下气而已,怎么你一言不合就打我呢?”岑蔓捂住自己红了的脸,只露出几个指印来,眼眶也红了,更加显得她楚楚可怜,真真一副被人狠狠欺负了的模样儿。
而叶峣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什么岑蔓突然戏精上身,扮出这样一副真受了委屈的样子。
直至她看到了帐篷里出来的摄像机。
摄像机随着封祁身后出来,恰好将眼前这么劲爆的一幕给拍了下来。
岑蔓来藏地取材做新专这件事情在网上早已经炒得沸沸扬扬了,主持人自然是认识岑蔓的,想起电视台那位高层的嘱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怕是接到不知道哪位大咖的指令,要炒作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要死抓住u盘,从别的线索下手也是一样的。”祁白由始至终都是他们之中最冷静的一个,他本身就是刑警,更为复杂的案件都遇过,这条线索不通,那就找别的线索吧。
毕竟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抓到那一窝穷凶极恶的走私犯。
“沈度……我倒是觉得要控制起来,起码要和他谈判一场,让他不要泄露了某些不应该泄露出去的秘密。”封祁觉得祁白说得有道理,“但是,‘靖叔’已经是有好几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了,搞不好这里的线索也断了。”
“不论怎样说,在敌人不明的情况下,只要控制了这个命门了,我们还是可以采取主动的。”对于这一点,靳景倒是不担心,只要走私犯一天没有动作,一天他们就有机会引蛇出洞。
反正,他猜测他们肯定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的。
因为他的消息网并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他才这么着急要过来找封祁。
“关于飞行救援的特训,封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和计划吗?”顿珠喝了一口酥油茶之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你可以先说一下你的计划?”封祁反问,他连这里的大本营具体有一些什么措施都不知道,能说什么计划?
而且这里的设备定然是比专业的飞行基地少的,在一切都不知道之前,他并不好说什么。
“其实我是想先带封先生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基地的,实地考察了之后再做计划可能会更省事,也更有效率。”
顿珠欲言又止,想要邀请封祁出去走走又不好意思,毕竟人家初来乍到,打扰人家休息已经很不好了,还要带他去参观基地。
“嗯,在这里喂猫儿?”封祁问道。
“觉得它们挺可爱的,就过来看一看。”
医院这处花园种了不少花,现在正是花季,香气扑鼻。
叶峣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封祁还惦记着刚刚程星星对他说的话里,心情也有些沉,叶峣不会撒谎,她既然这样说,那就是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的未来规划,很可能是真的没有他。
“……”叶峣突然就不想和她说话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都是一个人?
她转身掉头就走了。
祝醒醒看她不理会自己,顿时追了上去,言语之间又有些痞气出现,这痞气搁在别的女孩子身上定然是很难看的。
可是在祝醒醒身上看来却是酷酷的,又仿佛是模仿男朋友没百分之百成功的那种,对外透露出一种孩子气,表演着拙劣的演技。
“诶,你先别走啊,跟我把话说清楚再走呀!”
封祁他们一行人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重新穿上衣服在房间里想着对策。
看见他们进来了,打了招呼让他们坐下,也没有等沈度过来,直接说道,语气严峻:“对方肯定是对我们的行动和存在有所察觉了,今天的行动很可能会有危险。”
他的这一句话让屋里的气氛都微微变了变,变得凝重起来。
“你们倒别那么紧张。”靳景让他们放松点,然后看向叶峣,“小叶,今天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留在小房间里不要乱走。”
“不,我觉着还是要再让你转移到别的地方……”
靳景觉得还是要谨慎一点儿,又换了个说法。
这不可能吧。
严格说来,他们的恋情只能在地下进行。
这……还真是一件不怎么让人喜欢的事情啊。
“实话实说啊,难道你还想藏着掖着?”封祁的眼神莫名危险起来,眸光里带了点审视。
“没、没有。”叶峣不敢再说话了,在某些时候,封祁拥有绝对的威严。
“好。那我们走吧,去吃早餐。”封祁听她这样回答,这才满意了,带着她出门,准备去蒙古包那里吃早饭。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脸上的血还是车窗蒙尘,所以才造成这种幻境。
突如其来的大雨并没有阻止这群亡命之徒的步伐,他们一家三口被硬生生地从车窗里拖出来。她的养父只来得及将一个重要的u盘给交到她手上,那被玻璃扎穿往外汩汩流着血的手至今她还记忆尤深。
他一句话都来不及和她说,只是用绝望而坚定的眼神来告诉她,这个u盘很重要,重要到要以命去相护。
叶峣其实是认得出这个u盘的,封靖有做备份的习惯,所有重要的资料都会往里面放上一份。这次调研得到了不少珍贵的资料,这些资料如果丢失了不会再被二次得到,所以才当遗物那般交到她手上。
与此同时也无声地告诉她,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带着他和杜姗的希望活下去。
“叔叔,你……还有多余的衣服给我么?”叶峣说着又瞄了瞄他的随身小包,其实真是很小的一个,看起来巴掌大都没有,可是里面真的被塞了不知道多少东西进去。
“没有。”封祁直接答道。
“那怎么换?”
“先穿我的,留件外套给我就可以了。”封祁见她还是不太懂自己的话,只能进一步挑明来说。
叶峣对上他微微炽热的目光,刹那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这不就是好像和之前看过的狗血电影里的一样吗?
“想什么呢?我不看你脱衣服,快点,不要冷病了。”封祁再次催促,眼里不掩焦色。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让屋里几人更加紧张了。
靳景为叶峣安排的小房间其实是非常安全的。
但是经过昨晚那一茬之后,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要保护好己方骨干人物。
尤其是昨晚封祁在路上还对他说了有一只猴子闯进了叶峣的房间,虽然没什么损失,而且这只猴子还是在有人有狗的情况下闯进去的。
可是靳景还是不放心。
叶峣觉得上一首歌实在是有些沉重,便选了首比较轻松的,张先生的《思念是一种病》,这首歌一出来,大家其实都会唱了,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
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一辈子有多少的来不及
发现已经失去
最重要的东西
恍然大悟早已远去
“嗯?”封祁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揉了揉她的头,“小叶同学以为自己是个几百斤的大胖子?”
“哪有!我才九十斤。”叶峣立即反驳。
“你想上去看看,那就上去吧,没关系的,叔叔在下面守着你。”封祁说道。
“好,那我真的上去了,回头我帮你洗车。”叶峣说着还真的爬上了车顶。
封祁这辆是越野车,承重力足够大,叶峣轻轻松松地爬了上去,真能将半个靳川的美景都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