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仿佛昨天的事情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叶峣莫名地忐忑,心里总有不安。

封祁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捏了捏她的手,问道:“丫头,怎么了?”

“祁叔叔,你昨晚是在自己房间里睡的吗?”叶峣觉得自己没必要隐瞒什么,应该要坦诚相对。

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时刻,她已经变得豁达了。

而且,人生苦短,还是好好享受当下吧。

程星星只得转移话题,提及她的手,“她的手目前来说,进行手术并无大用,只能通过复健来减轻一些症状,和灵活她的双手。如果她真的想再画画的话,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了。”

她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她身上有很多伤疤,新的那些还好说,旧的那些已经是很难去掉了,这里有一管药膏,可以祛疤的,你拿回去先给她用,用完之后再让我给。”

说着,就推了一管药膏过去给封祁。

封祁接过,神色依然不愉,让程星星看得毛毛的,果然玩笑一时爽,聊天火葬场。

但是不说也说了,她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而且从今天下午开始,她也不再是唯一的焦点了,岑蔓出道时间不长,可是得罪的人却是不少,现在她的黑历史全都爆出来,不少被她欺负过的男女艺人都打算一起集体告她了。

而她家祁叔叔是更加嚣张,在早上的完整视频爆出来之后,便有律所直接扔了一封律师函给岑蔓本人,让她等着吃官司吧。

不过,老实说律师函一般只能起到震慑作用,但是发律师函的律所……可是不简单,几乎没他们打不赢的官司,谁惹上这家律所,被告所面临的不仅是赔偿款,还有别的……足以让其永世不得翻身的深渊。

更何况,她觉得她家祁叔叔是另外有后手的,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总之,她现在是成功从热搜上下来了,起码不是众人炮轰的焦点。

只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啪——”

她的手被强行甩到岑蔓的脸上,岑蔓这次也是下了重本,真真握住叶峣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一甩,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叶峣的手也被甩到微微发麻。

“叶峣你为什么要打我?”

岑蔓放开了叶峣的手,捂住自己的脸,一个清晰的手印印在了她的脸上,从帐篷里出来的摄像机恰好拍到了这一幕。

帐篷里的采访团队本来是没有想着一并跟出来的,但是听见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又是接到了电视台一个领导打来的电话,说是今天的采访要大肆报导,尤其是有关封祁的,不论是他的谁,总之凡是涉及他的,都要进行报导。

封祁听着她不经意说出来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低哑了声音问道:“什么时候了解的?”

叶峣离得他近,好像没有察觉出他语气的变化,也就继续说道:“初中的时候吧,不过后来还是没来。”

“为什么不来呢?”封祁继续问道,心里已然猜到了原因。

“靖叔和姗姨都不是在靳川工作的,我来这里读书不就是会麻烦到他们吗?我才不要呢。”叶峣说道,好像也察觉出自己刚刚被封祁套话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封祁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只是问道:“你想读哪一间学校?”

……

议论声纷纷,而岑蔓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眼里几乎是能喷出口火来。

叶峣正坐在封祁身边,也没有想到封祁会这样为她出头,因为他这样子做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而且,封祁为她做的已经是够多的了,网上霍斯呦为她澄清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定然是封祁为了她而欠别人一个巨大的人情。

还有别的很多很多……他为她做的她其实都知道的。

因为歌曲拍摄的MV非常迷幻,她在看的时候顺便将词给记住了。

但是这首歌的确不是什么有好寓意的歌。

过于偏激和偏执的爱,到最后导向的结果可是互相毁灭。

巧的是,这首歌其实相对来说比较小众,可是乐队居然是草东的粉丝,听到叶峣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姑娘要唱这首,也是有些吃惊。

但是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调试音效。

2分钟之后,曲谱下载下来了,叶峣也示意他们她可以了。

抓人耳朵的音乐开始响起了,麦是架在架子上的,叶峣双手捧麦,等着节奏入Key。

“嗷~”

云吞在一旁也一拐一瘸地跟着封祁走,看向封祁的眼神好像充满了警惕。

封祁看着它就觉得好笑,“这么忠心?”

说着便让叶峣掏一掏他的外套口袋,给云吞一点儿口粮。

方才云吞虽然没机会帮上忙,但是它一直紧紧跟在叶峣身侧,窥觑着危险,忠心护主。

光是这一点,便值得表扬了。

训练基地里有弄了一整幅岩石让人攀岩之用的。因是这里不仅是训练基地,还是马卡鲁峰大本营的一部分,所以这里也是有这种娱乐设施供人体验。

只是,在5000多米的高原上体验攀岩真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尤其是来到马卡鲁峰的登山者,面临的挑战远远比改造过的岩石来得艰难。

理所当然是积攒力气,克服即将到来的挑战了。

是以,这堵岩石成为了飞行训练队的专项训练场地。

封祁让他们两人一组分开两边开始攀岩。

攀岩在近年来已经是逐渐成为一项备受欢迎和青睐的运动了。

“封祁,她是谁呀?你们又在干什么啊?刚刚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可是有事要找你。”

岑蔓虽然受伤不是很严重,但是在高原上单脚跳着行走,还要追了封祁这么久,都有些来气了,面色不善地看着叶峣。

叶峣听着她特别自来熟的语气,禁不住挑眉看了看封祁:祁叔叔,还说你不认识她?

封祁回望她,看着她调侃的神情,颇有些头痛地掀了掀唇,敲她的脑袋:在乱想什么?

“这位小姐,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你的腿上还有伤,建议你还是先去包扎一下再说别的。”

封祁婉拒了岑蔓要找他帮忙的建议,他现在可忙得很,哪里有时间理会一个萍水相逢的伤患?

住持显然没有想到叶峣会藏语,惊讶地看着她,“小姑娘你懂藏语?”

“会一点儿。”叶峣点头谦虚道。

“好。”住持笑着应了一声,简短和她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争执,让叶峣有个大致的了解。

他讲解的时候还时不时瞥向岑蔓和她带来的那帮人,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对方非要拍他们的寺庙。

不要说藏传佛教的寺庙,就算是汉传佛教的寺庙也是不供游客拍照的,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忌讳,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哪里会因为岑蔓的到来而打破规则?

更何况,真不是住持在刁难他们,而是岑蔓在作死。

占堆却是没有作声,只凉凉地瞥了那个人一眼,启唇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论她在哪里,必须要将她找回来。”

“大哥,时间不允许啊,叶峣是块硬骨头,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跳河逃跑的,那证明她是个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我们怎么能再耽误时间呢?万一被靳景他们抢先一步找到我们藏有东西的地方,那么真的是功亏一篑了。”

占堆沉住一口气,不知怎地有些烦躁,他扫了一眼眼前的兄弟们,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我们没有了她能找到线索吗?如果真是这么容易就被找到的话,我们就不用找了将近一年还没有找到吧。”

他的语气不重,却是让每个人都噤了声。

“曲珍,你将车子开到路边去,我们先沿着下游去找一番,找起码一个小时……”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而后好像做出了什么沉重的决定那般,“如果我们再找不到她的话,我们就撤退。”

叶峣没察觉出他脸上的细微变化,只觉得这近距离的突然对视非常尴尬,让她有些无措。

天上的雪是愈发大起来了,太阳彻底沉到地平线下,光线半明半灭,隐隐还能听到远方雪山狼的嚎叫。

“祁叔叔,你不是说过打人是不对的吗?”叶峣生硬地接上话题,语气也有些涩,头低了下来,不去看他。

“那也要分什么人了,”封祁见她低了头,没做到能做的事情,心中有些失落,“不提她了,你下午的进度怎么样?”

“被她一闹,没弄到多少个文件夹,今晚看来要加快进度了。”叶峣听他转到正事上,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再多聊几句,她真要窒息了。

偏殿里的气温明明很宜人,可桑巴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叶峣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流下来,濡湿了她的长睫,更加是衬托得她的睫毛翩跹如蝶。

她浑身都颤抖得厉害,尤其是她握笔的右手,已经是握不住了,炭条“啪嗒”一声掉落到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抱歉,我握不稳,毁了一根炭条。”

叶峣闭了闭眼睛,抹了抹汗,心里止不住地在嘲笑自己,都说了不可能再握笔的了,怎么还不死心?

“不……不要紧。”

桑巴看着她脸上强行扯出来的笑容,话到嘴边也涩了三分,尤其是看着她鬓发都被濡湿了,好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那样,更加是让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荒山野岭,大雪飘零,原本空旷寂寥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人,还浑身沐血,费力挥动着手臂,作出求救的手势。

靳景立即将车速放缓,从后视镜里看了叶峣一眼,眸光微沉,“小叶,你认识他?”

“是,他是我养父母的学生,叫沈度,也是学传媒的,是一名调查记者。”叶峣冷静答道,已经是想下车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去哪里?”封祁早已经醒来了,在叶峣停止了吟唱的时候他便已经是半醒半昏的状态。

本来他就没打算在车上睡多久,只是微微闭目养神,没想到这个丫头这么细心,不仅给他盖毯子,还借了肩膀给他靠。

他莫名贪恋这种“依赖”的感觉,也就放纵了自己一会儿,没想到没放纵多久又出意外了。

不过,光是想象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现在太阳这么猛烈,他肯定是要戴墨镜的,叶峣在洛子峰见封祁的时候,他也是戴了一副墨镜,遮住了一双眼睛,时隔太久没有见面,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时看见他第一眼,还是觉得他帅气。

叶峣觉得自己很有军人情结,封祁不在她身边的那几年,每次看见军人她都会发一会儿呆,想着她家祁叔叔在国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找女朋友等等。

只是,想是一码事,去联络他说上几句话又是另外一回事,始终是近乡情怯,她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大方。

恰是飞行救援队的一个控制台的队员接到了求助电话,说是有一队登山队的队员被困在马卡鲁峰的一个垭口处,死活过不去,控制台的通讯员接到电话后马上用无线电联系上封祁,让他们接取任务。

叶峣自然是看见通讯员突然拿着卫生电话走出来的,估计是帐篷里信号不好,他听不清楚救援电话,要出来才能接听。

那一队登山队员估计是外国人,说的英文过于繁杂,和通讯员鸡同鸭讲,讲了半天都听不清楚他们在哪里。

冰雹越下越大,有些落到地上有拳头大小,不仅砸烂了部分帐篷,还将不少牲畜都砸伤了。

叶峣一直在旁边听着通讯员和对方的对话,她赫然发现这个通讯员不是谁,正是藏族大娘的儿子仁增。

不过他穿上了作训服,戴上了帽子,她一时之间认不出他。

“我暂时感觉不到有人盯着的感觉。”叶峣到了最后实话实说。

“那你房间里的东西有没有被人触碰过或翻找过?”靳景听到她这样回答,心里也安定了一点儿,没有的话,那真的是最好的事情了。

证明对方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叶峣的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叶峣说要再退出计划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且她退出了计划,也不能改变太多什么。

对方既然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都要找到那丢失的线索,那么自然,即使叶峣后续退出了计划,人身安全依旧会遭受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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