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缓过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便试着坦然接受了这一切,接受陆执所有的安排。
后来的日日相处中,温棉见到了一个和从前都不同的陆执。
她从前都不曾想过,陆执这样散漫恣意的人,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每一天的清晨,陆执都会从花园里摘很新鲜的花束,放在她的床头,她一睁眼就可以看见。
午餐的时候,他会将她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她。温棉一开始尴尬,后来也就接受了。甚至有的时候,陆执偶尔不在家里,她一个人用饭,还会有一点点不习惯。
夜里,陆执会同她说很多话,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一整天的所见所闻,都会告诉她。温棉知道,他是怕自己会不习惯待在家里,不想她因此对社会产生割裂感。
除此以外,陆执将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都给了她。只要温棉想,她可以随时拿走晟泽最机密的文件。
他将他的底线和要害,毫无保留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他说:“小棉花,以后我要是对你不好,你只要拿着这些东西随便去找谁,我大概就会一无所有。”
温棉以前不知道,陆执还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温棉已经没有什么好不安的了,陆执给她的安全感,是她所需要的千倍、万倍。
包括他的爱,他的独断,温棉能够做的,就是全盘接受。
一直到今天,温棉看见了温兹义。
那些宁静温和的时光,终于被切开了一个小口子。她突然发现,哪怕陆执将她保护得再好,有一些东西,也是无法割舍的。
温棉走向温兹义的时候,明显看见了他脸上的拘谨。
她很少在温兹义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愣住:“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陆执说......”温兹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艰涩地说:“他说你怀孕了,我就想过来看看。”
这一席话,温棉无法不诧异。
她没有想过,陆执会去联系温兹义。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或许比自己还要厌恶他。
可是他联系了温兹义,还告诉了他自己怀孕了。温棉一时之间,猜不准陆执的用意。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现在已经看过了,可以离开了。”
她说完,看着温兹义有些苍白的面容,心头有异样的感觉涌起:“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谁知道,她这句话刚刚说完,温兹义便跪在了地上。
哪怕隔着一扇门,却无法阻挡温棉看见眼前这一幕的震撼。
她往后不动声色地倒退了一步,因为过往的种种,心头愈发警惕:“你别和我施什么苦肉计,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你有什么目的,你就直说!”
温兹义整个人跪在地上,重重地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一张脸上的都是泪意,他说:“棉棉,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温棉心头对他再多的恨,在这一刻,也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