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沈肇的声音很低沉地响起:“你不叫司徒恬恬?”
蘇甜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对啊,我不加司徒恬恬,我叫蘇甜。”
“哪个甜?”
“好甜好甜的甜。”
她说完这句话,蔫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沈肇。
这一刻,她看见了他唇角的笑弧,一晃而过。
快的就像是错觉。
蘇甜听见他说:“没有地方住的话,和我走吧。就当,我还你上一次的收留之恩。”
蘇甜懵懵懂懂地发现,沈肇似乎变了很多,整个人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的心率,又有一点不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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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南病情恶化的那一天,没有一点点征兆。
陆郗城坐在她的身侧,他握着她的手,眼尾猩红。
抢救在即,可是哪怕在护士医生的催促下,他还是说什么都不肯放。
是郑轻轻将他的手包容在掌心,柔声道:“郗城,放手,我们现在要让南妈妈去医治。”
他黑玉一般的眸色,一闪而过的晦暗。
松开手的那一瞬间,郑轻轻看见他面容上有一瞬的恸意。大批的人推着柳烟南去了急救室,而陆郗城坐在远处,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郑轻轻在这一刻,回想起了她的父亲郑留去世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自己,也是这样沉默地坐着,不悲不喜,就好像所有的情绪都随着父亲的离开被抽空了。
郑轻轻知道亲人对于一个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她应该要怎么安慰他。
她只能在这一室的静谧中抱紧他,说:“郗城,你还有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这么多年,我在你的身边,一直都是你照顾我,而如今,终于有我能够给你安慰的时候了。
陆郗城只是轻声说:“轻轻,我有感觉,她不会回来了。”
郑轻轻一时哑然。
这一场手术,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陆郗城坐在手术室的门口,身侧是同样神经紧绷的郑轻轻。
她不敢想象,倘若柳烟南就这样突然死在了他们的面前,陆郗城要怎么承受。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毕竟有一些伤痛,太深刻了。
手术灯灭下的那一刻,郑轻轻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而陆郗城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西装袖口下的手,指骨青白,他额角的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克制到了极点。
很快,就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他看向座位上沉默不语的矜贵男子,许久,低低地说了一句:“节哀。”
郑轻轻的心,不受控制地下沉。
她忍住了几乎是不能控制的泪意,连忙看向了陆郗城。
可是他的神色好平静,看不见半点悲哀的情绪,唇角的笑意温柔平静。
他起身,对上郑轻轻氤氲的眸子,安慰般笑了笑,说:“轻轻,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医生见他没有情绪激动,而一旁的郑轻轻却是难过悲痛的模样,一时之间便以为是自己弄错了。这个柳烟南的至亲,大约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