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笑了笑,是那种心灰意冷的笑容。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温兹义:“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
温兹义接过卡,连连点头。
下一刻,他便喜不自胜地离开了,连一句敷衍的道谢都没有。
温棉转过身,看着站在医院门口的陆执。
她流着眼泪想,她的陆执生得可真好看啊。妖异漂亮,眉眼精致,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好看得像一幅画。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眼底的心疼叫温棉觉得刺眼。
他在心疼什么呢?
心疼举步维艰的自己?
心疼无从选择的自己?
温棉不知道。
她在泪眼朦胧中,看着陆执一步步走向自己。
陆执说:“小棉花,为什么要听他的威胁,他根本不配做你的父亲。”
温棉闻言,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不配?可是陆执,他就是我的父亲,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次,他向我要债不成,真的就自伤在我的面前。陆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接受不了我的父亲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他温兹义一生,只要他还活着,我都不可能真的不管他。陆执,我就是这么傻,我做不到!”
温棉说到这里,惨然一笑,眼泪流得更凶:“你问我,为什么不肯放弃工作。那么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想有朝一日,我要对你说:‘陆执,我爸又没钱了,你可不可以接济他一下?’陆执,我做不到,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对你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够难堪了,我的人生已经够为难了!”
这一天晚上,有人看见陆家私人医院的门口,一个身量高大修长,气质超群的男人抱着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孩子,在医院门口站了两个小时。
他们抱在一起,抱得那么紧,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一样。
那一天晚上,s市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有好多的故事,都被大雪埋葬了。
温棉只记得陆执抱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小棉花,以后你的人生,我都不会叫你为难。”
那个人是陆执,骄傲强势的陆执。
可是他对着自己退出了那么大一步,割地赔款,没有下限。
温棉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心悸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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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郗城和郑轻轻回到了江南。
郑轻轻怀着身孕,路上最好不要颠簸,因此两个人在路上也没敢急切,整整一天,才到达了江南。
南妈妈居住的医院,临水而建,有很多柔嫩的花沿着河岸一路蔓延,细细小小的,很是好看。
江南的冬天,是不下雪的。此时此刻,也已经有了几分早春的味道。
郑轻轻见惯了s市的大雪纷飞,如今看见这样绿意盎然的场景,有焕然一新之感。
两个人在医院的前台询问了柳烟南居住的房间,便跟随护士的脚步过去了。
早在几天以前,陆郗城就给柳烟南换了特护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