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晚上,陆执对他说:“郑轻轻如果回到了你的身边,沈肇一旦知道了会放手吗?会善罢甘休吗?你我都很清楚,他不会。”
陆郗城不说话,他站在浓烈的夜色中,廊檐处古董灯散发着蓝盈盈的光。
他整个人在灯光下,白到了无生气。
他说:“陆执,我从来都不畏惧沈肇。”
陆执闻言,不解地拧起了眉。那个时候,陆执的小棉花离开了他的庇护,在外过得风生水起。她成了知名影视小花旦,笑靥妖艳,多少男人心心念念的人间瑰宝。
可是哪怕这样,他也没有后悔放她离开,赵家虎视眈眈之下,他不敢冒险。
他以为,陆郗城也是这样的。
可是今天,他同他说,他不怕。
陆执冷笑:“你不怕沈家,那你怕的是什么?”
陆郗城沉默了很久,他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落寞。
他微敛了神色,才淡淡地说:“我只是怕她不快乐。”
那样低沉的语调,其中心事,不能言说。
陆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轻轻21岁的秋天,时光静好。
她认识了一位女孩子,叫郑悠言,同一个姓氏,女孩子又是活泼热情的性格,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
这一年陆郗城二十五岁,他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
他赴约而去,第一次见到了言澈。
男人坐在酒吧的流理台,和每一个前来搭讪的女子玩闹,邪肆风流。
他有着一双墨蓝的眸色,脸色是失血一样的青灰和苍白,配着深红色的唇,有些诡异。
陆郗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猜测到,他大约有心肌类的疾病,而且,病得很重。
他走向他,眉眼冷淡:“你说你认识轻轻?”
“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言澈,是轻轻的救命恩人。”他看向陆郗城,说话的时候,喉间含着一块冰块,漫不经心的咬着。
后来的时间里,他告诉了陆郗城一切。
他是怎么见到她的,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她活了下来。
言澈指着自己的胸口处,笑得前仰后合:“郑轻轻的这里,是我最爱的妹妹的心脏。”
陆郗城睨着他,眼神足够无动于衷:“你想说什么?”
“陆郗城,轻轻很喜欢你,你知道吗?”他的眼神染上了回想,一点点的笑意:“我请了那么好的催眠师,却只能让她短暂地忘记你一个月。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吗?她为了去见你,用自伤来逼迫我,多锋利的刀啊,她刺进自己的心口,竟然是一点点犹豫都没有。陆郗城你说说,轻轻那个傻子,多爱你啊。”
陆郗城被他的话感染,喉间有腥甜的味道涌上来。
他开口,字字寒凉:“你究竟要说什么?”
言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笑了笑,他说:“你不说的话,我都要忘记了,我想说什么呢?我想说,轻轻这么爱你,所以我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啊。我怎么能容许她让我妹妹的心脏,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跳动。陆郗城,我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