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刚刚她走进这里的时候,沈肇弯腰蹲在郑轻轻的面前,手里是一碗饭。
他哄着那个叫郑轻轻的女子吃饭,唇角有笑意,淡淡的,可是绝对的发自内心。
盛音然从前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沈肇不是对她冷淡,他只是性格如此。
可是此情此景,到底打破了她这么久以来的自我欺骗。
饭桌上,三个人心思各异。
郑轻轻看着盛音然唇角的笑容,心头的疑惑一点点加深。而刚刚相逢的些许喜悦,已经不剩下多少。
她开口,很直接地问:“音然,你似乎对我在沈肇身边这件事,一点都不惊讶。你们认识,对吗?”
盛音然手中的甜汤,差一点便倾倒了出来。
她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差一点难以为继:“轻轻,你胡说什么?”
可是一旁,传来了沈肇轻笑声:“对,阿轻,我和盛音然认识。”
郑轻轻起身,仿佛不愿意再看见他一般,起身往楼上走去。
身后,是盛音然的声音:“轻轻......”
郑轻轻侧过脸,眸光中有怜悯,或是其他:“音然,等你以后真的想见我,我们再见面吧。”
盛音然的指尖,嵌进了手心。
而沈肇看着郑轻轻的背影,眸光很悠远。
许久,他低笑,笑容里有愉悦:“你看,阿轻真的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盛音然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是此刻一般,感到悲哀:“沈肇,你有病吧......”
“你不会懂的,”他摇头,一点不见怒气:“我喜欢她这个样子,她不和你说话,其实也很好。她只要和我一个人说话,就够了......”
盛音然咬着牙,拿起了身侧的包,今天她原本想要和他说的事,都被生生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确定,如果沈肇知道了一切,究竟会不会有半丝半毫不触动。
而她离开的整个过程,沈肇从头至尾,都没有再和她说一个字......
温棉生日的这一天,陆执对她说:“小棉花,我放你离开,好不好?”
那是在生日宴会的幽暗过道,他堵着她,唇几乎贴在了她的唇上。像个人之间,呼吸可闻。
陆执说:“小棉花,我放你离开,好不好?”
温棉说“好”,走的头也不回。
而陆执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意凝结,一点点都不剩。
赵怀安大约是喝醉了,她步伐凌乱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笑容讥讽:“你看,你到底是没有留住她。”
陆执捏着她瘦削的下巴,眉目浓艳一片,笑意偏偏冷到极点:“赵怀安,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可是我会等她回来。她如果不回来,我就把她绑回来。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赵怀安在他的话语中,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一点点抽离......
爱憎会,求不得......
大约就是这样吧……
F国。
开庭的那一天,沈肇带着郑轻轻去了现场。
她坐在人群最后的观众席,看着被告席上面容如玉的男子,视线一点点地,不受控制地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