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郗城站在她的面前,笑意斐然。他穿着对于这个季节而言,略显单薄的灰色风衣,眉目之间一片柔和深邃,轻易就能惊艳人心的样貌。
就是这样的一个陆郗城,当着众人的面,旁若无人地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他从口袋里打出一枚精细漂亮的戒指,微微仰着头,看着她眼底的惊讶不安。
他说:“轻轻,我想和你订婚。”
他说得好慢,那样认真温和的语气,让听者轻易就可以落泪。
郑轻轻红着眼,慌乱从心头退场,她笑得有些傻气。
这一年,此时的她,尚未来得及的体验人世间的悲欢极致,心头终究还是天真浪漫。她像寻常的女孩子一样,很轻易地被感动,很轻易地感到动容。
她说“好”,将手伸给他,答应得义无反顾。
郑轻轻那个时候并不知道,陆郗城为什么要在这一天向她求婚。毫无征兆。她那天晚上太快乐了,甚至忘记了在白日发生的种种。
她就这样,傻傻地暗自欢喜着。
那天夜里,陆郗城牵着她的手,从F国的市区,一步步走回家。他们路过了欧式风格的桥梁建筑,异国他乡,唯有他们彼此,是熟悉的。
陆郗城说:“轻轻,我从来不喜欢这里,这个国家很冷清,没有什么叫我留念的东西。人在异国他乡,就像是在钢丝上行走,身后没有半点依仗。”
郑轻轻看着他的侧脸,接着路灯的灯光,她将他看得很真切。他真好看啊,胜过郑轻轻这辈子遇见过的,所有的男子。
她这么想着,心头的欢喜浓烈,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可是郗城,你有我啊。”
“对,我有你......”他的眸色幽深,一片幽暗:“轻轻,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皈依。”
后来,两个人踏着月色回到了家中。
壁炉里面的柴火燃烧得正旺盛,火星在里面四溅,间或有噼里啪啦的响声。
陆郗城拉着她的手,在这样沉默的夜晚,在大厅跳了一支舞。
他虚扶着她的腰,牵引着她的步调。
那是一段伦巴。
郑轻轻没有学过,期间许多次踩到他的脚,跳得艰涩。
郑轻轻没有见过这样的陆郗城,他拥着她,面容上的表情微微恣意,足够叫人惊艳。郑轻轻有的时候看向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动怦然。
后来舞跳到一半,陆郗城摸着她的发,掌心的力度带着安抚。
他说:“轻轻,我以前听别人说,伦巴是表达爱慕的舞曲。”
她抬头,声音带着笑意:“郗城,这个只是传说而已。”
陆郗城眸色渐深,他突然放开她。
就像最原始的舞步一样,他在她的面前,面容在灯光下深刻分明,身影如魅。
他看着她,从动作到表情,无一不是引诱。
郑轻轻以前不知道,原来这样热烈的舞蹈,还能同陆郗城那样雅致的人牵连到一起。这样的冲突,太过直击人心,太过叫人心生很复杂的情绪。
他说:“轻轻,那你现在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