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棉低头看着他,眼底有仓惶。
她其实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远看是水杏一般,近看可以看得出眼尾微微上翘,那一点小弯勾仿佛勾人心魄一般,很招人。
只是她开口,说出的话,叫人觉得心冷:“陆执,我没有想过结婚,至少......目前没有。”
她说完,尝试着挣脱他的桎梏。
陆执就势放手,笑意染上了些微阴戾。他的语调偏凉,能听得出在克制:“你走。”
温棉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杯盏被砸落的声音。
她红了眼,可还是故作无谓地笑了笑。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们之间从小到大那么多次争执。
陆执只是生气,可是,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她这么想着,努力让自己的步伐轻快一些。
身后,陆执的声音响起,低柔,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他说:“小棉花,你真的爱我吗?”
她的步伐顿住,转过身看向他,眸色是一弧水光,清澈干净:“我爱你。”
他笑,笑意似是染着黄昏远山上遥遥的冰雪,那样惊艳人心的颜色。他说:“那好,我等你。”
温棉咬着牙,口腔里有苦涩的味道蔓延开。
太苦了,苦得她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
她只能对他笑,像是往日一眼,姿态从容地拨弄了一下及腰的黑色卷发。
温棉啊,是小妖精,小妖精怎么能哭呢?
陆执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于无。
一旁,店长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
他站在陆执的身侧,忐忑不安地说:“陆总,您一个人,这饭......还吃吗?”
陆执笑了笑,从手机里翻出陆郗城的电话:“你给这个人打电话,就和他说我求婚失败了,请他过来吃,别浪费了。”
店长默默地记下,又问:“那这个戒指呢?”
F国首席珠宝设计师历时两年亲自操刀的作品,价值连城。
可是陆执不过用余光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语调微冷:“看着闹心,扔了吧。”
店长:“......?”说好的节约呢?
可是他也只是在心头诽腹,没有说出来。
陆执从饭店离开的时候,是午间四点的光景。
他看着繁忙热闹的街道,一言不发地走进了一旁的黑色轿车里,一身气质原本该是慵懒,可是此时此刻,却很冷。
陆执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求婚时,被温棉当场拒绝。
拒绝得那么干脆,他的心跳几乎崩乱。
这天夜里,陆郗城带着郑轻轻出门吃饭。
餐厅里的气氛优雅,郑轻轻咬着甜甜圈,抬起眼冲他笑:“郗城,这个很好吃。”
他笑,温柔平静:“轻轻喜欢的话,多吃一些。”
郑轻轻突然放下叉勺,脸色有些不安:“这个......很贵吧?”
陆郗城拿起一旁的餐巾,替她擦拭着唇角的奶油:“免费的,随便吃。”
“免费的?”郑轻轻诧异。
“嗯,免费的。”他揉她的发,眸色温和。
郑轻轻只以为他是怕她担心破费的推脱之词,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