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各自物色,谁不是心怀鬼胎。
她本来是无意于这种场合的,人情往来,虚与委蛇,她都是不屑去做的。
那一天,她也像往常一样,打算提前离开。
可是她看见了沈肇,一时之间,挪不动脚步。
男人生了一张太过于得天独厚的脸,冷漠,没有波澜的眼睛,一身气质冰冷疏离,轻易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是这场宴会的座上宾,专人陪同,一身气质那样的淡漠恣睢,叫人不敢企及。
那一年还是情窦初开的盛音然,心动得彻底,没有一丝丝技巧性,所以,她才会在经年以后重逢沈肇,输得一败涂地。
原来真的有一些男人,天生就是用来臣服。
如沈肇,如陆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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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国又下了一场大雪,除夕也如约而至。
除夕的这一天,郑轻轻起得很早。
她坐在沙发上吃着春卷,一旁,陆郗城用水和米捣成米胶,将春联沾在了窗户上。
屋子里很安静,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相处着,默契温柔。
只是下一刻,门铃响了。
郑轻轻颇为诧异地看向陆郗城,道:“我们家还有客人?”
“是我医院的同事,你要是不喜欢人多的话,我让他们回去。”陆郗城将刷米胶的小刷子放在一旁,有些抱歉地解释:“我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们怕我一个人无聊,都会跑过来。”
他话才刚刚说完,郑轻轻已经兴冲冲地跑到了玄关处,打开了门。
陆郗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纵容。
门外,是牙科的唐家澈和心理科的傅敛。两个人头一遭在陆郗城家见到女子,一时都有些诧异。
唐家澈的外貌很像时下小姑娘家会喜欢的暖男,俊朗阳光,穿着一身运动装,身量高大。
一旁的傅敛则显得温吞了许多,大约是心理科的大夫的缘故,外表总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柔和模样。
唐家澈先是愣了愣,之后便露出了招牌式的阳光微笑。
而傅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面色平淡至极。
是郑轻轻先开口的,几分熟稔热络的自来熟:“你们是郗城的朋友吧?我是他的女朋友,你们先进来,外面怪冷的。”
唐家澈觉得这句话里的信息量,有一点丰富。
他看了一眼旁边不动声色的傅敛,轻咳了一声,道:“我们以为陆教授一个人在家呢......”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还不是特别久,他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和你们说。”郑轻轻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雪,再三邀请:“还是先进来吧,外面真的很冷,而且快中午了,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尽管如此,但是饶是给唐家澈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打搅陆郗城和郑轻轻的二人世界。
于是他往里探了探脑袋,看向陆郗城,试探着以退为进:“陆教授,我和傅敛不知道你这里有人,要不......我们回去了?”
陆郗城依旧没有说话,他淡淡地移过视线,却是看向郑轻轻。
郑轻轻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笑着说:“真的没有关系。我反倒害怕你们会拘谨,过年,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