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而那一天,他站在桥上,手心冰凉,心口的热意却蔓延。
明明他们素昧平生,可是他却已经想要和她订下白首之约了。
所以说,感情这种事情,是很难用理由去衡量。
而这一天在医院,郑轻轻没有等到沈肇给自己安排的心理医生。
她打电话给他。
一如既往,又是一次占线。
郑轻轻很平和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她面色淡淡的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选择提前去找了陆郗城。
五楼的证室,门是半掩着的。
陆郗城站在年长的白胡子医生身侧,低声在和他谈论一些什么。
郑轻轻站得离他们很远,但是能听见他说着很纯熟的F国国语,声音低柔轻慢,很动听。
郑轻轻安静地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有些局促。
陆郗城抬眸的时候,恰好就看见她低着头,目光微微慌促。
他轻声对座位上的医生道别,快步走向她。
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语气熟稔,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郑轻轻难得笑了笑,说:“好。”
陆郗城从医院的地下车库取了车,之后,他替郑轻轻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天空中的雨似乎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更加急了。
陆郗城将车内的空调打开,热气一点点氤氲开,驱散了湿冷感。他开口的时候,语气依旧温和:“这边过几天可能要降温,你有带厚衣服吗?”
“我没带,不过我可以去买。”她沉默了一下,看向他:“你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吗?”
“我十七岁来这里的,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刻意将车子开得更慢了一些。
郑轻轻没有注意,她只是诧异道:“一个人住了这么久,不孤单吗?”
陆郗城笑了笑,眉眼一瞬笑意渲染,很雅致。
他没有回答。
许久,他将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前,看向眼前的女孩子,语气温和,柔慢,近于蛊惑:“很孤单,所以轻轻,你愿意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陆郗城大学主修心外科,辅修的是心理学。他能感觉到,郑轻轻的心理状态并不是太健康。
就好像今天,她一个人蹲在马路上哭,眼底又是青灰,显而易见的压抑与失眠。
陆郗城大约能猜到,这是抑郁症早期的状态。但是比起说穿,他更愿意在日常处陪着她好好疗伤。
这也是陆郗城那么迫切要郑轻轻搬过来的原因,一个抑郁症患者,无论如何,都不再适合一个人生活。她需要更多的关心,也需要更多的陪伴。
陆郗城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精神状况下,郑轻轻还能被允许只身一人来到国外。只是他看见了,便不能够放她一个人了。
倘若她身边没有人可以照顾她,那么,他愿意照顾她。
而此时,郑轻轻听着他的要求,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张口结舌来形容。不能怪她惊讶,任何一个女孩子,被只见过两面的男人提出这种要求,都会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