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日子,小公主满月正逢中秋,福康安这个大臣的儿子百日时,都在宫里热闹了一番,可皇帝的女儿满月喜,却无人关心。太后因恼忻嫔不中用,打那日之后再没关心过这母女俩的死活,小公主洗三也是红颜带人来主持,她们没有亏待母女俩任何事,可也阻止不了宫里人心的寒凉。
而传说中喜欢闺女的皇帝,不知是否因与这孩子没有血缘关系而天生少了分热情,来探望过一眼后,便一直淡淡的,红颜好心劝他几句,弘历总是说:“太后这样的态度,朕若反过来突然对她特别好,太后一定又觉得我故意膈应她,我是为了太后好。”
红颜明知道皇帝就是不喜欢,面对他这样那样的借口也是无奈,不过看得出来,忻嫔生了女儿他很高兴,皇帝现在连嫡皇子都有,忻嫔若生了个儿子,他反而要头疼。
七月一过,便要预备中秋,可八月头上皇帝却大手一挥,说要赴木兰围场秋狩,预备了一半的中秋宴就这么搁置下,皇帝又以皇后待产为由,请太后留下主持六宫之事,而后就催促红颜打点行装,要带上她和孩子们,还有舒妃、愉妃、庆嫔等人一道出去散散心。连颖嫔、白贵人几位都能随驾,可那还没出月子的忻嫔,却被忘得干干净净。
这日散朝时,弘历留下傅恒,命他道:“让如茵带着孩子跟你一同随驾,那么久没回来,朕怎么好再让你们夫妻分开。我们骑马狩猎时,就让她与令妃、舒妃作伴,你这一年多也辛苦了,把朝廷的事放一放,好生与朕去松松筋骨。”
傅恒领命,虽然他不喜欢皇帝的一些作为,但能让自己的妻子高兴,能让红颜受到优待的事,他还是愿意去做的,离了养心殿要去安排秋狩木兰的事,迎面见吴总管领了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官员进来。见他身上的官袍,知道是翰林院供职的人。
吴总管主动对身后人道:“纪大人,这位是富察大人,此番西征的大将军。”
他只是说了姓氏和功勋,莫说是当朝官员,就是普通百姓也知道是富察傅恒,但见纪大人上前躬身道:“卑职翰林院庶吉士纪昀,参见富察大人。”
傅恒听他自报家门,便知是旧年他不在京城时,通过科举进入朝堂的新人,便客气地一点头:“今日一见匆忙,来日纪大人得闲,到府上一聚。”
两处匆匆别过,不久后,四阿哥和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和福灵安、福隆安就被皇帝叫到养心殿,将纪昀介绍给他们认识,之后两年里,纪昀将在上书房为皇阿哥们讲学,而纪昀得知福灵安、福隆安都是那富察傅恒的儿子,心里便更明白那富察大人在朝廷举足轻重的地位。
中秋前夕,圣驾离京,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木兰,皇帝原本也要带嘉贵妃出门,可她自己等着一批为儿子媳妇打造的金器要看成色,竟然愿意放弃随驾出巡,这让弘历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既然是她自己不愿出门,皇帝乐得出门在外少些麻烦,于中秋时抵达木兰,在围场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庆祝佳节。
皇帝带着皇子与大臣们,白日里骑马行围,夜里把酒言欢,实实在在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而随驾妃嫔虽多,大帐里却只有红颜的位置,这日皇帝带着臣子们去最远的一片草区,红颜偷得半日闲,在帐子里给佛儿梳头,如茵带着玉儿来,让佛儿带妹妹出去玩。
“愉妃娘娘她们不过来?”如茵在帐子前张望,见红颜捧着毯子就要躺下,她上来道,“怎么这样懒,外头天气那么好,我们出去走走才是。”
“我实在累了。”红颜拍拍身边说,“皇上他们一来一回,要天黑才能到,你也躺下陪我说说话。”
如茵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轻声问:“可是夜夜**帐暖,把我们令妃娘娘累坏了?”
“胡闹。”红颜转过身不理她。然而红颜正在盛开的年纪,莫说弘历色心重,她自己的身体也常常不听使唤,眼下远离京城没有宫规没有太后,皇帝要,她自己也想要,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情到深处的结合更美好的事。
“给你个好东西。”如茵像是有备而来,又到帐子前瞧了瞧,吩咐樱桃守着别让孩子们闯进来,再回来时从贴身处摸出一只巴掌大的荷包,塞给红颜道,“姐姐小心收着,夜里和皇上把玩,别叫孩子们看见了。”
红颜好奇,打开那荷包,里头有叠起来的画片,她才展开一张,就被唬得收了手,连同荷包一起丢还给如茵:“你哪里弄来的东西,就这么拿给我了?”
如茵赶紧把画片收好,却又塞给红颜,毫不顾忌地说:“我有的好东西,自然也要分给姐姐,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夫妻之间堂堂正正,添些乐趣怎么了?傅恒前两年负责洋务,那些外国人可比我们有意思多了。”
红颜皱眉看着她,她心里想,傅恒那样刻板的人,会陪着如茵享受这种乐趣?可男女情到深处,真真难以用理智克制,白日里一个模样,夜里床笫间又是一个模样,外人是见不得的,可自己什么没见过呢,夫妻之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茵是觉得,红颜最近身子总是热乎乎的,她生了四个孩子了,多少明白一些其中的道理,可是怕说出来让红颜紧张而适得其反,不如勾引她做些有趣的事,倘若能与皇帝多多交好,也许老天爷就发善心把孩子赐给她了。如茵嬉皮笑脸之下,还是为红颜的子嗣操着心,她到如今都盼着,将来能和红颜真正做亲家。
红颜并不是假正经的人,只是突然看到这种东西,不好接受,被如茵纠缠着,也半推半就收下了,如茵还笑嘻嘻说:“可千万收好了,万一叫孩子们拿出去玩,那就丢脸了。”
可红颜虽然收下了,并没有胆子拿给弘历赏玩,谁知却被皇帝从枕头底下摸出来,她放在那里本也是有心让皇帝看的,这下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几日后红颜自觉有些累了,直怪如茵坑了她。
木兰围场,令妃一人独宠,日日夜夜霸占皇帝,愉妃舒妃早就不在乎了,可颖嫔、白贵人她们还盼着能得些好处,结果白白来一趟,几乎连皇帝的面都没见上。颖嫔心里不好受,待八月底回京后,便零零碎碎地将一些闲话散播出去,而木兰围场的光景本就是谁都看在眼里,当闲话传到太后耳朵里,早已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嚼舌头了。
太后长久没有顺心的事,正好皇帝回京后就因途中被风寒所欺,宣了太医静养了两日才重新早朝,她便捉了这件事,将后宫妃嫔叫到宁寿宫,不顾惜红颜的脸面,当众质问她为何与皇帝夜夜**。说皇帝如今已过不惑之间,要爱惜身体不能太过放纵,责备红颜不知检点不知分寸,虽没有龌龊肮脏的字眼冒出来,可那些话也足够难听了。
妃嫔们依序罗列,出了月子的忻嫔也跟在后头,从前对于太后苛责令妃她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起起伏伏一次又一次被抛弃后,终于明白了嫉妒两个字怎么写,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她们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魏红颜,可皇帝偏就喜欢她这个人。
面对太后的刻薄,红颜面上没什么,心里还是难过的,更何况她如今的地位身份,底下的妃嫔根本没资格看她的笑话,那日从宁寿宫散了时,不等嘉贵妃先走,红颜就先离开了。
舒妃几人跟着匆匆而去,留下妃嫔们窃窃私语,嘉贵妃的肩舆高高升起,刚想嘲讽令妃几句,忽见底下站着忻嫔,那纤瘦苗条的身材,宫袍不多一寸不少一分地贴在身上,她没有变宽的胯,也没有比从前更丰满的胸部,哪里像是个生过孩子的身体,和她身边的颖嫔几人几乎没什么差别。
而妃嫔里头但凡有生育的,愉妃也好舒妃也好,经历过产育,身量都有变化,所以魏红颜在她们当中,也特别的与众不同。
“忻嫔妹妹产后不过一个月,这身量就恢复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了。”嘉贵妃笑幽幽问她,“难不成坐月子时,一口饭也不吃吗?”
忻嫔心里咚咚直跳,这是怎么回事,生完了还要被怀疑吗,怎么嘉贵妃眼里就能有这么多事?
“臣妾孕中就没怎么胖,一直胃口不好,所以小公主也很瘦小呢。”忻嫔尴尬地说着,便福身道,“恭送贵妃娘娘,娘娘慢走。”
其他妃嫔也跟着行礼相送,嘉贵妃手边的太监便以为主子真的要走,抬着肩舆就动身了,嘉贵妃紧紧盯着忻嫔的身子看,那瘦瘦弱弱腰里每一寸多余皮肉的女人,真的不像是生过的,那小公主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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