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孤鸿,云霞远山。
景是不错的,但别一个人看。可惜,肖柒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又如何?
肖柒仰面饮下一杯杜康,不能解忧,却能解馋。
人生有酒需尽欢。
左手拎酒,右手摇扇,衣袂翩然,游人醉也。
如水月光,照在肖柒半眯着眼眸的脸颊上,散漫的目光停在一个长街里这个时辰仅有的书摊上,然后似醉非醉的姑娘,脚步虚浮,挪到了书摊前。
“夜游神在此,哈,老板,这么晚了谁还要买书啊,都在买姑娘。”
扫了一遍书摊上的书,肖柒眼神立刻定格在一本书上,目光微亮,
“啧啧,老板,你这儿竟有前朝的孤本,了不得喽。”
摊主是一位白衣翩翩不带一丝褶皱的年轻公子。
看不全容貌,只因半张脸都藏在面具之下,神秘而清冷。
白衣公子头也不抬便说“前方左转便是勾栏,姑娘若买姑娘请往别处。”
可姑娘久久未吭声,迷离的眼眸愈渐清明,若非云月偏移,和手中渐薄的书页,时间仿佛定格在肖柒舒展的眉间。
当万家灯火愈渐阑珊,白衣摊主才放下手中的书,缓缓抬眸,目光落在肖柒身上,
“夜色已深,姑娘请回吧。”
肖柒翻过一页,“老板,这本书我要了。”
“我的书不卖。”摊主轻笑着抽走肖柒手中的书,装进书箱,抱着转身离去。
“哎,老板。”
老板停住,“何事?”
“你明天若还在这里摆摊,我便还来看你的书。”
男子轻笑一声,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肖柒似有些回味,书是好书,人也是怪人。
深夜摆摊还不卖书,怎么看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图什么呢。
莫不是,敌国来的细作?
肖柒灿然一笑,与她又有甚关系,这尘世有人万千,到底各怀心事,琢磨人家干什么。
到底是醉了,竟辜负这清风皓月,胡思乱想起来。
然后,肖柒笑咪咪的坐在路旁的石阶上,赏起月来。
当肖柒带着酒壶晃到将军府的时候,管家正急得原地打转,看见肖柒立马迎上去,堪堪扶住差点绊倒在地的醉鬼。
“小姐怎么这样晚”,管家苦着脸道。
在闻到肖柒身上醉人酒味儿,管家顶着张更苦的脸说道“小姐,你是不是掉酒缸里了,你这样让将军看到,少爷非扒了我皮不可。”
“嘿嘿,管家你也醉了,说话颠三倒四,为何你家将军看到我这个样子,少爷要扒了你的皮?合该是将军要扒了你的皮才是。”
“小姐不知么?将军每回处罚小姐,少爷都会为难小人,幸好将军与少爷都不在。”
管家心想,少爷自是知道,是他放小姐出去的,不为难他为难谁?偏就自己两边都不敢得罪。
管家苦哈哈的样子让肖柒略微有些内疚,“倒叫我连累了”,顿了顿又道“下回我自己想办法溜出去,不再麻烦管家了。”
说罢不去理会管家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入了门。
行至后花园,肖柒将酒壶放下。心想什么一醉解千愁,都是骗人的,她喝了那样多的酒,反倒愈加惆怅。
呃,肖柒环顾四周,清辉月照,海棠未眠。
此地风景甚佳,海棠不爱眠,那我便替它眠了吧。
“侠客有梦随处倒,清狂浮生醉里明。”
语毕,倚树而眠。花瓣簌簌随风而下,落满衣袂。
寒来薄袖,却再无人为她添两件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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