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的确是没想到这银票上会有顾珞的名字。
当时接了银票,他第一反应就是这银票的药味真大。
但也没觉得奇怪。
毕竟顾珞医术似乎的确很高,大夫身边有药味也算是正常。
而且那时候他就怕顾珞反悔再揍他一顿什么的,哪想那么多,别说检查银票了,基本是揣了银票立刻就走。
这玩意儿有什么检查的呢!
没想到顾珞还真在银票上写了名字,这说明什么,说明从一开始,顾珞就存了要告他的心,这是挖了套儿等他钻呢!
黑心的王八犊子!
肖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委屈愤怒,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大人给草民做主啊!顾珞这是存心要害草民啊!”
京兆尹看了太子爷和宁国公府世子一眼,心里琢磨这两位大爷的意思到底是真看戏呢还是想干嘛呢?
要说是为了什么吧......
这薛青央和顾珞都是外地的,和这两位爷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可要说是为了这肖明,那干嘛又积极的把丰赢楼的小伙计急吼吼的带来呢?
京兆尹心思流转之际,顾珞笔直的跪在那里,“大人,草民还有证据。”
京兆尹心思一敛,飞快的瞥了一眼太子爷的脸色,似乎是在顾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子爷脸上带了一点笑?
京兆尹也来不及琢磨自己是眼花了还是怎么,“你说。”
顾珞就道:“当时草民给肖明的那张银票上,沾了一些药膏,肖明接了草民的银票,他的手上应该还有药膏残留。
不过,就算没有残留也不要紧。
肖明手上长了了不少干性皮疹,十指指腹颇为严重,正好,草民那银票上沾的药膏成分有连翘、白芷、苍术、大风子、白鲜皮、大黄等药物,对这干性皮疹也算对症。”
顾珞说完,肖明先是一愣,继而下意识就缩了一下手,脸上的慌张是肉眼可见的。
薛青央一听这话,也顾不上这是在公堂上,几乎一个箭步就窜过去,一把抓了肖明的手。
肖明捏拳奋力抵抗,“你干什么,放开,这可是在公堂,你要做什么!”
薛青央瞪着眼,气息粗重。
刚刚肖明矢口否认的时候,他心里慌得一批,根本想不到该用什么法子来让肖明认罪,就怕不但不能治了肖明反倒再把顾珞折进去,被肖明诬告一个陷害的罪名。
“做什么,我看你的手!”
肖明推搡开薛青央,只是不等他说话,已经有衙役上前。
肖明不敢和衙役反抗,两下就被衙役捉了手,手心向上翻了过来。
十个指腹露在大家面前,只有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部分皮肤颜色较为正常,其他八根手指,指腹都是带着树皮状的红疹子。
事已至此,京兆尹啪的一拍惊堂木,“大胆肖明,你还有何话可说?”
肖明青白着脸,强行辩白,“大人,这就是圈套,是圈套。”
他转头朝顾珞狰狞道:“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疹子,你怎么会刚刚好把药膏抹到银票上?你是故意要害我!”
薛青央就道:“你要是不接那银票,顾哥就算要害你害的着吗?是你先诬陷我偷你银子,顾哥才替我还银子的。”
肖明怒火冲天,“顾珞,你给我银票的时候就设计好了是不是,是不是!”
顾珞一脸平静,“首先,银票上之所以有药膏,那是因为我手上正好也起了皮疹,我给自己涂了药膏,药膏有沾到银票上的。
其次,造谣我杀人的是你,造谣薛青央偷窃的是你,为什么你现在表现的像是受害者?
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毕竟我还误打误撞替你治疗了两根手指的皮疹,你去药堂开药,这药膏没有一两银子都开不出来。”
肖明:哈?
我感谢你?
我感谢你祖宗!
“你只是拿了一下银票,这药膏应该沾在你拿的位置啊,我当时接银票的时候可不是捏的你拿的位置!”
顾珞就道:“那是因为我给你的银票是我的全部家当,再给你之前,我反反复复把它摸了个遍,做了个告别!”
肖明:!
箫誉坐在那里短促的笑了一下,绷了嘴角起身,“行吧,这案子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胡大人你继续,本王先走了。”
说完,转头朝宁陵道:“宁世子一起?”
宁陵目光从薛青央身上收回,做了个恭敬不如从命的动作,“臣听殿下的。”
京兆尹忙起身相送。
等送走这两尊莫名出现又莫名离开的大佛,京兆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回到座位,指了肖明就道:“物证当前,你还不速速认罪!要等本官动用刑法不成?”
肖明脸色青白,怒火烧在眼中,瞪着顾珞。
“你就是故意的!我不过就是造了个谣,我不过就是冤枉了薛青央五十两银子而已,你却心狠手辣的要让我坐牢!你怎么这么恶毒!”
顾珞翻个白眼,没有理他这翻类似于你只是断了一条腿紫菱却是没了爱情的言论,正要朝京兆尹说话,肖明忽的一声咆哮。
“我不服!我要让大家评评理。
我是做错了事,可我只是造了个谣,凭什么你害人还有理了,你害的我失去试训的机会,你害的我坐牢,难道你就一点责任没有吗!”
有衙役上前要将肖明羁押,肖明挣扎着转头朝外面的围观百姓吼。
京兆尹刚要拍惊堂木让他肃静,外面就有百姓喊话。
“那药膏哪个药堂有卖的?药到病除不?”
“药膏能治皮疹,能治脚臭不?臭了二十年那种。”
顾珞就道:“药膏是我自己配的,治皮疹药到病除,一次见效,三天去疹,十五天药到病除,另外治疗脚臭有专门的药,也能药到病除。”
“这位小哥给我看看,我这脚臭......”
京兆尹眼睁睁看着外面围观人群里冲出一个大汉,当众就要脱鞋露脚,忙赶在他把那臭了二十年的脚露出来之前,啪的拍了惊堂木。
“肃静!”
闹哄哄的现场一瞬间安静下来。
脱鞋脱了一半的大哥晃了两下没站稳,一个屁墩儿跌地上,脚上的鞋顺便就飞了出来。
臭了二十年!
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