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牌号她认识。
是尚尔忧的车。
白十然想了想,迈开步子,从车与车之间的缝隙绕过去,她走得急,根本不理会身后高声喊她的护士。
有护士上前来查看她的伤势,让她站好,帮她瞧瞧额头上的伤,白十然道了声谢,乖乖的照办。
撑着车门站好,视线越过车顶,隔着逐渐散开的浓雾,看到对面的小路入口处一辆黑色耀腾被堵在那。
七拐八拐的绕到尚尔忧车边。
“尔忧。”白十然弯下身子,惊喜道。
周围吵吵闹闹的,有的人在叫骂,有的人在互相指责,空气里有刺鼻的味道。
不一会,交警来了,救护车也来,保险公司也来了。
场面混乱的紧。
“从那条小路绕过去吧。”音色轻飘飘的,像在诉说一件不关己的事一样。
司机点头,说了句好。
尚尔忧的手机收到一条新闻推送。
“一安区石名街中段发生七车连撞”。
都怪白十然。尚大小姐哀怨地嘀咕道。
放下车窗,向外张望,奇怪今天的路况怎么格外拥堵,周遭刺耳的喇叭声,也比平时更密集,越听越让人不安。
listyle="line-height:"尚尔忧昨晚睡得不太好,老是做梦,醒来时还压根儿回忆不出梦的内容。
这种新闻几乎每天都有,尚尔忧并未有多大兴趣,见不远处有一小路,不少车辆都开始变换方向,朝里头开去。
白十然未曾料到前头车辆会突然停下,把拳头抵在额角,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她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一看这景象,白十然地头,越发的疼了。
用力地闭上眼,以求挨过晕晕乎乎的阵仗。
吃力地推开车门,摇摇晃晃的下车,伸长脖子一瞧,才发现是连环车祸,她的车正巧卡在中间,车头车尾都撞得面目全非。
“怎么会事?”
司机忙解释说,堵成这样,估计是前头出了是车祸。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呜啊呜啊”的长音,几辆救护车,沿着公交车道从右边呼啸而去。
尚尔忧正埋头看书,听到有人叫她,应声抬头:“十然!”
尚尔忧意外于这次偶遇,再定睛一瞧,着实吓得不清,急急忙忙地开门下车,“你头怎么了!”
白十然摆摆手说没事。
尚尔忧哪里肯信,全然把这几日她和白十然赌气的事抛诸脑后,凑上前去,捧着白十然的脸仔细地瞧着。
她比白十然矮半个头,好在今天白十然没穿职业装,脚上蹬着双运动鞋,她又踩着细高跟,这才得以与她平视,能把她额角的伤口看得明明白白。
伤口不大也不深,四周有血迹,只是肿得很厉害,一半青一半紫的。
“怎么弄的?”
白十然老实道:“出车祸了,连环撞。”
尚尔忧一愣,想起刚刚的新闻推送,责备道:“你就不能仔细点儿,里里外外都在堵车,车速这么慢你都能撞上!”
话说得很在理,白十然哑口无言,但又忍俊不禁,脸上浮出笑意。
“伤成这样了还笑。”
“你换香水了,挺好闻的。”
一句话,臊得尚尔忧双颊通红,这才后之后觉的发现自己和白十然凑得实在太近了,她一心扑在那伤口上,根本没注意和白十然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两人的呼吸暧昧的交缠在一起,恍惚间,似乎还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尚尔触电似地收回手,身子向后倾斜,拉开点距离。
白十然哪能依她,忙迈出一步,重新凑到她跟前。
尚尔忧呼吸发紧,胸口起伏的频率加快。抬手抵在白十然的锁骨,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什么时候了,还耍无赖,以前怎么不见你这样……”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带了点嗔怪的意思。
“我想跟你赔礼道……”
话还没说完,车道中间,有人正扯着嗓子喊她:“哎,你跑什么啊……命还要不要了,撞那么严重,不怕自己是脑震荡啊!”
白十然吓了一跳,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刚查看她伤口的护士,正顶着白色小方帽朝她吼。
白十然哪被人这么吼过,可又体谅对方的一片好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幸尚尔忧率先回过神,叮嘱司机靠边等她,然后牵过白十然的手,走到护士面前道了句歉,亦步亦趋的回到了车祸现场。
交警已经封路了。
救护车为了不占用车道,停在宽阔的人行道上。
护士让她们在车旁等她,搬出急救箱,拿出镊子、棉花、医用酒精。
白十然见这阵仗,立刻有些头皮发麻。
她从小就怕疼,酒精涂伤口的疼,她也就小学时尝过,至今无法忘怀。
尚尔忧察觉出她有临阵脱逃的心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护士已经准备就绪,欺身上前,举着淬过酒精的棉花,按在白十然的伤口上,疼得白十然龇牙咧嘴。
尚尔忧看得心疼,跟护士商量了几句,接过其手里的东西,亲自为白十然涂抹。护士没多言,取出几根棉签递给尚尔忧,最后叮嘱说,没什么大碍,忌辛辣,别沾水。
尚尔忧又道了声谢,目送她走远。
旋即收回目光,问白十然记住了没。
白十然咬着后槽牙,点点头,让尚尔忧下手轻点。
尚尔忧无奈,只好轻声哄她,说着马上就好的话,边说边对着伤口吹了吹,整个人仿若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甜腻腻的。
“咱们……这算和好了吧。”
尚尔忧把动作停了一瞬,瞪了白十然一眼:“想得美!”
“别总是那么小气嘛。”
“我小气?”尚尔忧怒不可遏的反问,手上的力道不不自觉的重了,白十然又是一疼。
“疼~”白十然的眼角有泪花闪烁。
“活该。”尚尔忧不乐意了,把手里的东西系数塞给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什么叫她小气,什么叫她“总是”小气,明明每次都是白十然给她摆脸色甩脸子,怎么到头来还是她小气了?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满脑子都是白十然和莫韵儿街头撸串的照片,怎么不见白十然在寒冬腊月的深夜里陪她去撸串啊。
蹬蹬蹬的踩着高跟鞋,尚尔忧脸色黑青,双手交叉在胸口,停在路边等待红绿灯。
有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前来跟白十然说话,说是要登记,白十然摆摆手,追到尚尔忧身边。
抬手拍拍尚尔忧的肩头,见人家没搭理,又拍了怕。
尚尔忧还在气头上,像躲瘟疫似的往旁边跨出一步。
白十然学着自家闺女的样子,扯扯尚尔忧的衣角:“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不行。”
尚尔忧打掉她的手:“错哪了?”
“说错话,嘴贱。”
尚尔忧怒极反笑:“就错了这一件事?”
白十然见势头不妙,赶紧埋头思索:“嗯……”托了一个长鼻音,“……不该不接你电话?”
“……就没了?”
怎么还有!
白十然这下可犯难了,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尚尔忧的心得深到海底两万米以下了吧。
红灯还剩下最后十秒。
白十然没由来的紧张,开始绞尽脑汁的回想。
显示屏上的时间在一顿一顿的变换。
九秒、八秒、七秒……三秒、两秒……一秒。
尚尔忧点点鞋尖,不以为然道:“想到了吗?”
白十然噤若寒蝉。
尚大小姐狠狠剜了白十然一眼,不带一丝留恋的踩上斑马线走到对岸,微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只留下一利落的背影。
白十然懊恼的一拍脑门儿。
“嘶——”
打着伤口了。
listyle="font-size:color:#"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另一篇文《婚姻要有高级感》已更新,架空民国abo未婚先孕,哦呵呵呵呵
人显得有几分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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