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若手腕抖了抖,差点把杯中的液体洒出来:“好的。”
她几乎把头垂到胸口。
转身欲走时发现白十然的右眼红得很厉害,还微微有些肿。
林柔若赶紧应和下,小跑着去敲白十然的门,直到里头传来一声“进”时,她才谨慎地抬脚进去。
不想吴粒也在,她乖巧地喊了声吴律师,接着又喊了声白总,轻车熟路的把咖啡搁在白十然的手边,杯底还没搁稳,就听白十然说:“换杯绿茶。”
白十然毫不在意,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叫住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林柔若立马停住,像方才那样,垂首不言。
二秘说:“金总你知道的,历来和咱们白总不对付,今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故意把车停在白总的车位上。你猜怎么着,白总二话没说直接把车横在金总车前,弄得金总出也不是,退也不是,车给卡那了。”
“真的!”林柔若听得心惊肉跳,事儿虽不大,但这事要搁在平时,白十然压根儿不会计较,想来今天定是有火没处撒,正好让金总当了炮灰。
二秘“切”了一声,直骂那金总活该,然后又提醒道:“快去吧,记住,小心说话。”
由于今天下雨,地铁比平日多出了一半的人,林柔若两鬓的头发被挤得有点散乱,更让她不安地是,她迟到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白十然最讨厌的就是迟到,更何况她还是白十然的助理,刚出电梯,二秘就把刚磨好的咖啡递给林柔若,示意她赶紧送进去。
“是哪家姑娘让白总魂牵梦萦啊?哟,你这通宵熬出来的黑眼圈,是孤枕难眠了吗?”
白十然被她纠缠得没办法,只好把昨晚的事和盘托出,没想到吴粒这女人竟然如此嘲笑她,此刻还在沙发一个劲儿地扑腾。
白十然抱臂而立,把肩头斜靠在落地窗上,漠然地觑了她一眼。
冬日的小雨连绵,从昨夜一直下到今早,白十然前脚刚进办公室,后脚吴粒就腆着一张八卦的脸进来,逼问昨天晚上的事。
listyle="line-height:"“哈哈哈哈哈,”吴粒捂住肚子,笑倒在沙发上,“所以呢,她不仅给你甩脸子,还把你一个人扔在宴会上,走人了!哈哈哈哈哈……尚,尚尔忧……哈哈哈,淑女中的泥石流!”
真是人如其名,吴粒,无礼。
林柔若甫地松口气,感激地拍拍二秘的肩头,端着咖啡去了,她看看手腕上的时间,刚刚好,并未耽误白十然喝东西。
“红色预警”是她们秘书间的暗号,白十然冷冷淡淡惯了,鲜少发脾气,这样的人往往最可怕,就像暴风雨之前总是过于平静,平静过后,指不定多大风浪。
刚走几步,又见二秘追上来耳语:“红色预警!”
林柔若登时一个激灵。
“是哪家姑娘引起了白总的注意呀?”
“是哪家姑娘需要白总亲自去哄呀?”
“知道尚空集团吗?”
“知……知道,电商行业的巨头之一,创建于1999年,注册用户超过两个亿,年收入……”
白十然用笔头敲敲桌子,打断她莫名其妙的背诵:“我问你话时,只需要回答知道或不知道就行,”翻开手边的文件,“谈过几次恋爱啊?”
林柔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嗯……嗯?”
这话锋转得也太快了。
白十然抬眼和她对视,重复道:“谈过几次恋爱?”
“两,两次。”
“男孩?女孩?”
“都是女孩。”
看来有点哄女人的经验。白十然自言自语着。
林柔若双手互相搓了搓,实在不明白白十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珠往旁边一扫,正巧看见吴粒在一脸玩味地观察白十然。
“尚空集团的副总尚尔忧,是我的……重要客户,”白十然回归正题,“昨天我们有点小摩擦,你代替我去哄哄她。”
“啊!”
“陪她吃喝玩乐,怎么都行,另外再挑些礼物,不需要替我节约资金,到时候回来报账。”
“可是我……”
“务必把人给哄好。”白十然义正言辞的说。
“我不行……”
“什么时候哄好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林柔若把还欲求情的嘴默默地闭上了,这话她听明白了,潜台词是“哄不好,你就别回来了”。
难道是她做错什么了?
应该不会啊,她与尚尔忧素未谋面,怎么会掺和进她和白十然之间的事呢?
林柔若越想越离谱,以往听说的风流韵事全都往白十然头上套,她估计是白十然和尚尔忧正在谈恋爱,尚尔忧不知为何吃起了她这小秘书的醋……难道是怪她和白十然走得太近?
那大秘、二秘也不差啊?
不过大秘、二秘都结婚了……
她想啊想,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飘出办公室,又飘进茶水间,机械式的为白十然冲泡茶水,想得太过入迷,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差点把大脑皮质都给烧没了。
……
“啧啧啧,你说你也太不厚道了,把气撒在小姑娘身上,”吴粒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点上。
“掐了!”白十然命令道。
吴粒最怕她云淡风气又不怒自威的语调,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认怂地把烟摁熄灭在烟灰缸里,完了还跑到窗边把嘴里的烟雾吐出去。
“得,又把气往我身上撒。”
“我今天就是撒气,不行?”白十然淡淡道。
吴粒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雀跃:“承认了吧,你心里就是对尚尔忧放不下。”
最后三个字,吴粒咬得格外重。
“我只是觉得她很特别。”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从觉得她特别开始的吗?”吴粒弯下腰,把脸凑过去。
白十然摇摇头,推开她的脸,往门口的方向抬抬下巴:“出去。”
吴粒哪肯依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像要跟白十然一杠到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一会才消停下来,吴粒见白十然兴致淡了,便也不跟她继续玩闹。
抚平裤子上的皱痕,等了半晌,才正儿八经道:“我跟宜舒谈过了,”她顿了顿,“她说想跟你当面谈。”
“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给她开出的条件已经非常丰厚了,你全权代表我,”沉默须臾,白十然又说,“她如果觉得钱不够的话,可以再加,只要她愿意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这两年白十然在这场离婚官司里的挣扎、不舍和妥协,吴粒全都看在眼里,她比谁都了解,也比谁都清楚白十然对宜舒的感情是如何从心存希冀到彻底幻灭的。
此刻白十然不想看到宜舒,吴粒能够理解。
一谈到严肃的话题,气氛总会变得很凝重,吴粒不喜欢这样,戏谑道:“她要求赔偿她的钱能再加一倍,另外,她还要求你帮她取得一安区的暂住证,她会搬来一安区,每周周末你要将女儿送回她身边。”
暂住证?
白十然微微摇头,她已经没有心情看文件了,干脆把笔往页缝里一扔。
一安区的暂住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的,白十然当年是因为获得了在一安国大读书的机会,再加上实习期时顺利进入华尚银行,综合评分后,经过面试考核,方才拿到在一安区的暂住资格。
这是一安区筛选人才,保证阶级差距的手段。
“她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我倒觉得你可以把这项条件变成缓兵之计。”
白十然没插话,双手一搭,让吴粒继续说下去。
吴粒小声道:“取得暂住证的确很困难,特别是在这两年严打贪腐的关口上。但取得面试的资格并不难。按照咱们一安区的□□,你可以动用华尚银行董事的身份成为宜舒的引荐人,当然,前提是你得在华尚内部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再让那些个相关主事卖你个薄面,面试机会自然手到擒来。”
她歇了口气,接着道:“宜舒不懂这些,在一安区人生地不熟,咱们只要把话给她说得含糊不清就行,让她误以为有了面试资格就能获得暂住证。”
这招可真够损的。
白十然腹诽道,调侃她:“吴粒,你们当律师的都像你这么损吗?”
吴粒不屑道:“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放心吧,我来忽悠,”然后才解释说,“这叫钻空子,你是我的客户,我得保证你的权益。”
“我都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她。”
白十然不明白宜舒的用意,以前她们是夫妻时,她让宜舒搬过来,可宜舒不愿意,说什么一安区太大太陌生,她害怕,呆在熟悉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这会儿她们闹离婚,宜舒怎么反而改变主意了。
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报复她?除了这两条理由,白十然想不到别的。
“别顾虑太多!”吴粒看穿她的心思,“一安区是你的地盘,她掀不起什么风浪,当务之急,是把抚养权拿到手。”
吴粒倾上前去,用指尖点点白十然的手背。
白十然突然想听听尚尔忧的意见。
这姑娘古灵精怪,肯定有好主意。
吴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得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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