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英雄李尔不知道,但这份多疑无疑更似曹操。小心无大错,李尔和亨利交换了意见,啼笑皆非地发现亨利的多疑比自己的更为无稽。
“直觉吧。”亨利也说不准丽贝卡具体哪里可疑,“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然而她对你表现出来的很像是一见钟情。你们见面的次数不过三两次,完全说不上有感情基础,而她太热衷了,这里我感觉不合理。”
男人的第六感……好像没女人这么灵敏。李尔干笑两声:“能不能给出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太热衷了。”亨利思量片刻,说道,“她对一切都表现得太热衷了,控制欲也很强,试图把她周围的事物都掌控在手中。比如马库斯和凯特,她并没有说教的立场,严格说来,那是马库斯和凯特两人的事,与她无关。”
这个理由稍微有点像样了。李尔的食指点了点桌面,一边思考一边说:“确实,她太热衷太活跃了,但你也说过,她喜欢探险,这并无不合理之处。”
亨利再也找不出理由,便给出一个很无赖的说法:“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控制欲太强且多嘴的女人。”李尔对此极为赞同,“继续查。”
“好的。”亨利喝下杯中剩余的咖啡,起身走了。
争夺是人类的天性,结束越战使得总统尼克松的声望大涨,有人看不过眼了,很快尼克松又因美元大幅度贬值导致声望大跌,那些看不过眼的人借机发动攻势,抓着水门事件不放,极力诋毁尼克松。这在李尔看来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闹剧,也是一场好戏,看的是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嘴脸。他在旁观赏着这出戏,不时去一趟交易所,偶尔听取亨利的调查进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更有滋味的是,他在首饰店订做的金饰终于做好了。为此,他第一次来到珍妮家中,因为珍妮家的客厅够大。
今天,他要享受一下帝皇专有的娱乐。
珍妮的家不算大,一室一厅,然而客厅足足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四十平米的客厅中,装饰很简单,面向大门那扇墙摆着电视柜,上有一台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大的电视机,还有一套组合音响和沙发;靠近阳台那边的角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健身用具,天花板还吊着一个沙袋。其余空间,则空了下来。
她打开门瞧见李尔手里的金饰时,脸一下子红了。再看李尔笑嘻嘻的模样,她恨恨地咬咬牙,说了声“你随意”,走入卧室,砰地摔上门。
李尔真的很随意,四处乱逛,最后来到沙袋前。很久没锻炼过拳脚了,他想起“前世”的老爸,回忆着老爸在他小时候教的招术,如今使出来竟是顺畅无比,一拳一脚无不落到沙袋上,砰砰作响。
待得停下,太久没想起的“前世”种种涌上心头,心中仍感心酸。只听“喀”一声响,他连忙收起心绪转过头去,登时看直了眼。
珍妮身上只披了一件很透明的轻纱,玲珑有致的身躯倍显诱惑。一头淡金色长发随意披散,修长颈上戴着一条样式精致繁复奢华的项链,与长发互相辉映,慵懒如贵妇人;纤腰间,松松系上黄金制成的腰带,似要遮挡住那妙曼之处,却欲遮又掩,更叫人想透过腰带上垂下的穗子探查深处。
她不曾化妆,然而脸颊染上了醉人的绯红,既羞且恼的眸子,让人怜惜不已。
“只此一次!”她咬着下唇坚决说道。
“只此一次。”李尔心头大跳,打开音响,幽幽琴声传出,在房中飘散回荡。他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催促道,“快开始啊。”
叮。珍妮右手一晃,金手链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纤腰一扭,脆音连响,赤足踩出,却是脚踝处的铃铛响起。
似乎想通了,她舒展身体,霎时,金饰反射出的光芒晃花了李尔的眼睛。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如魔女降世,一抬手一顿足,一回眸一深望,无不勾魂摄魄,妖异绝艳。忽然间,她又化身成妖精,媚眼如丝,轻勾食指,欲将人拉入深渊。
琴声疾奏,她腾空而起,手中金链在空中划了个耀眼的弧线,人落到地上,身体旋转,随音乐忽疾忽缓。音乐渐止,她踏步而来,纤纤食指抬起李尔的下巴,未曾饮酒脸蛋自红。
“色狼,我们扯平了。”
话音落下,即使现在才是午后时分,李尔却化成了夜月狼人,扑向那诱人的身体。
月上中天时,李尔心满意足地走出珍妮的房间,关门前,珍妮捧住他的脸,狠狠亲了他一下:“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如果你犯错的话,就轮到你跳给我看了,我会考虑原谅你的。”
想象自己跳舞的模样,李尔打了个寒颤。那实在太恐怖了,但不犯珍妮认定的“错误”几无可能,看来得再小心点,千万别留下痕迹。
愣了那么一瞬间,猛想起什么时候和珍妮约定犯错者跳舞,这不是他送珍妮的礼物么?他刚想抗议,可珍妮比他快了一步,抢在他说话之前关上门。
他无可奈何地失声而笑,回味先前的美妙滋味,顿时仰天大笑,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
月色正好,亮如银盘。往日倍感喧嚣的都市,今天看起来格外美好。
李尔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公寓,但看到缩在门外的一团黑影时,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打开灯,那黑影却是蜷缩在地的女人。
“丽贝卡?”李尔走上前,细细端详片刻,摇了摇红发女人的肩膀。
“嗯……”她缓缓抬头,揉了揉双眼,见是李尔,睡意顿消,猛地跳起身,紧张地抓着李尔的手臂,“李尔,有人跟踪我!”
“呃……”李尔也只来得及从喉咙发出一个声音,就被丽贝卡打断了。
“前天我感觉有人跟踪我,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但是,但是……”她生怕李尔不相信,掏出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的人说,“就是他!我故意把他引到设下照相机的路上,拍到了这个男人,肯定是他在跟踪我!”
李尔瞧了瞧照片,很赞同丽贝卡的观点,因为那个男人是亨利的手下。他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无力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还有,你为什么不去找马库斯?”
“我,我是从马库斯那里问来的。”丽贝卡抿抿嘴唇,“我打电话给马库斯,他根本不让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我只能来找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没问题。”李尔爽快地应了下来,“我立刻打电话给马库斯,叫他派人接你去他那。”心里有句话没说:把你留下来,我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