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1)

鸳姐儿却一反常态:“舅舅,舅母说了,小孩子就应该这样。”说完就上了马车。

留下林至岑一脸不自在,钟漪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不知为何,她与鸳姐儿极是投缘。

夜间,林至岑还是去了钟漪房中。

“林至岑,你何必这般,外面美人那么多,你实在无需在我身上费心。”两人久未言语,钟漪心中长叹,她并非看不懂林至岑那些动作,只是如今她早就过了那个阶段,在她眼里,幼稚的可笑。

“钟漪,我……”林至岑嗓音嘶哑,低着头在烛光下,叫人辩驳不出到底是何心绪。

看着钟漪自顾卸了钗环准备去床榻时,林至岑陡然长臂一展,将钟漪拉进了怀里,不敢看她的眼睛,按压着她的后脑勺在自己胸口。

钟漪并未挣扎,她斗不过林至岑,都是徒劳。

“钟漪,我们……”林至岑有些说不下去,往日每一幕都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与钟漪从来都未曾有过真心,两人一直都是一个在拼命的逃,一个拼命的抓。

他妄想将她踩进泥地里,可那些事,全都化作了她逃离自己身边的力量。

“我们没有可能,林至岑,对我来说,自由比你给我的一切都要高贵。”钟漪看懂了林至岑的挣扎,这大概并不是爱,是占有欲、是偏执欲亦或是疯狂。

可她也不想给人希望,她与林至岑之间,本就无一丝转圜。

钟漪依偎在林至岑怀里,可嘴里平静又无波动的话语,像极了一柄锋利的薄刃,直直的朝林至岑心口戳了过去。

林至岑眼底瞬间就红了,她如今对自己竟是连敷衍都不屑。

“自由?”林至岑本想与钟漪缓和一下,可见着她这般样子,只能牢牢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他怕自己会掐上她修长的脖颈。

“钟漪,你是我的女人,就要牢记从一而终,自由?呵……”林至岑紧紧的揽住她,像是要揉碎融进自己骨血中,鼻尖馨香如缕,“你不会有自由,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即便是死,也会死在我林家。”

浑身剧痛袭来,钟漪咬唇一声不吭,耳边是林至岑如君主宣誓主权般的话语,只阖眸装作不闻。

钟漪在怀中颤抖,林至岑猛地将钟漪推开,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不过三日,就有消息传来,说是被幽禁在皇陵的废太子死了。

冷宫中的皇后闯了出去,跑到淑贵妃的宫中疯狂大喊。

‘你儿子竟然弑兄,哈哈哈,他必定不得好死,他不得好死……’

淑贵妃只眉眼冷淡的看着,屏退众人后,朝一身宫装的皇后冷笑道:“我儿有今日,不就是你们逼的么?若是你儿子登位,恐怕今日,就是我们的死期了吧?”

看着被拖出去的皇后,淑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指甲上鲜红的丹寇,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将茶杯一推——

‘哐啷’一声,茶杯碎了一地,宫女们都跪了下去。

“走吧,咱们该给皇上也禀报下这个喜讯。”

如今的皇帝,早就只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整日里涎水横流,话都说不利索。

淑贵妃冷笑不止,乘着轿撵,只觉心中痛快。

当鸳姐儿再次上门的时候,林至岑忙的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荣管事,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钟漪不明,□□管事也只称作不知。

等到了半夜时分,钟漪模模糊糊听到上京丧钟长鸣,起身后,看到阖府开始挂上白布时,钟漪才反应过来,是皇帝驾崩了。

鸳姐儿和钟漪每日都在一起,如今治丧期间,两人每日也只是在府中四处转悠。

林至岑很久都没有再出现了,只让荣钱派人好生看着,决不许钟漪出府门一步。

有时夜间回来,钟漪也已经睡着了。看着钟漪平静的面容,林至岑有时在想,若是两人的开始不是从林府而起,会不会如今他已经是娇妻在怀,甚至,可能还会有一两个孩子。

看着她和鸳姐儿一起玩耍时才有的灿烂微笑,让他总有种感觉,或许他们有了孩子,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

可钟漪只想要自由,她觉的在自己身边,犹如在监牢。每每思及此处,心口总有微微的刺痛感,林至岑捂紧了胸口。

可如今这情况,不允许他退让一步,钟漪,他也放不了手。

感受着自己依旧跳动的心,林至岑问自己,后悔么?

不,当然不。

人生如逆旅,当一苇以航。

这句话,不正是钟漪说的么。

接下来,上京里的天就开始变了,当第一片枫叶开始红了后,满山的枫叶好似在一日之间就全部染上了血色。

皇帝突然驾崩,新帝很快便继位。

并且大封亲近的那些人,另还有当初一些与废太子走的极近的人被株连,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堂虽有震动,却不伤根本。

林至岑因有功而再升一级,大周最年轻的二品将军,令那些达官显贵都开始动起了心思。

打听到将军府的后宅只有一位侍妾时,林府清冷的门前也开始热闹起来。

可林府中哪里有人能主事,林夫人只推拒,林至岑的婚事,她做不得主。

那些人又往将军府送,荣钱问钟漪该如何处理,钟漪只说将军如今年纪也到了,是该婚娶,便都接了下来,甚至还接下别人送的两个美人。

荣钱看的眼角直抖,觉的自己是不是问错人了。

果然,到了晚上,林至岑听闻这句话,看着面前两个美人,只半天喘不匀气儿,拄着书桌阖眸半晌才冷静下来。

“把那些东西全都扔出去,以后谁再来,一律乱棍撵走。”声音嗜血又冷厉,把两个美人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将军府这才安静下来,钟漪听说林至岑的反应,怔怔的立了很久,心中微乱。

两个美人也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后来上京贵人们都听说,两个美人是半夜被撵了出去,大晚上哭着跑回了原主家,可惨了。

直叹林将军实在心狠,可越发对他后院里的美人好奇,又不敢上门,也不敢邀着喝花酒。如今新帝极是厌恶那些恶习,大家被憋的整日里瞎猜,林至岑却都置之不理。

直到这些话甚嚣尘上,说是将军府上有个大美人,林将军为了她,竟是再不看其他的女人。

后来连新帝都听说了,也好奇起来:“至岑,钟漪虽说是个美人,可这么久了,你竟是不腻烦?难道是她太过霸道善妒?要不,朕送几个美人给你?”

林至岑一想到美人到了府里,钟漪对美人都比对他要亲切,就心里堵的要命。

“不必了皇上,您还是操心您自己的后宫吧。”

喜儿极是受宠,一开始就被封为贵妃,虽稚龄,可后宫就是这样,管你是不是傻子,讨皇上开心就是好的,又不是拿来当皇后。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的看半天,忽然又都笑了起来。

林至岑这时候却闲了下来,如今都是那些文官上场的事儿了,他等这些事儿过去后,便要回交州上任。

若不是有鸳姐儿,钟漪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林至岑心里清楚,却又舍不得那一抹笑靥,日日守在两人身边,叫鸳姐儿很是羡慕。

“舅舅舅母,你们感情真好。”鸳姐儿长大了,懂的也多了,说这话的时候有着羡慕也有不解。

“舅母,我想我爹娘了,如今母亲走了,也不知父亲情况如何。”

钟漪闻言心中微酸,朱君竹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鸳姐儿自小便不受宠,钟漪是有耳闻的。

撇了一眼林至岑,昨日林至岑与她说过,朱家那些人,他都没有放过,唯独留下了朱君竹,只是也赶出了上京,再不许回来。

钟漪有些唏嘘,皇权更迭,若说林云清是受她所累,可朱家她并未曾欠什么,只是可怜鸳姐儿,在这个时代,无父无母,到底会受影响。

如今最疼爱她的母亲走了,钟漪却不想抹杀她父亲在她心中的地位,毕竟血脉是最亲近的关系:“鸳姐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你爹娘的女儿,只是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咱们要朝前看。”

“你舅舅很快就要回交州了,你可想一起去看看?”钟漪拉着鸳姐儿笑着安慰,她也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等鸳姐儿将来懂事了,或许自己会理解的吧。

鸳姐儿一改那些苦闷,仰起笑脸拉着钟漪的手不住的问:“舅母,我真的可以去么?”

看着林至岑冷着脸立在一边,连忙放下手,“我还是不去了,鸳姐儿还要学很多东西。”

钟漪哪里不知道她要学什么,只是那些东西学来有什么用,无非是在丈夫的后宅勾心斗角。

难道要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房又一房的抬小妾,她举着绣花针去骂么?

“当然可以了,女孩子最好也要见见世面,防止将来随随便便就被人骗去了。”钟漪刮着鸳姐儿的鼻子嗔笑,转头朝林至岑道,“将军,鸳姐儿可以随我们一起去交州么?”

鸳姐儿一脸期盼的望着他,林至岑看着钟漪嘴角含笑,温婉柔和,两人牵着手的模样,像是裱好的精致画儿一般。

这也不是什么无伤大雅的事儿,林至岑心想,钟漪刚刚说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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