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1 / 1)

“添寿。”一声怒吼在宅中上空响起。

添寿刚刚洗漱完准备躺下,几年都没听到少爷这般的怒吼了,不知钟漪又做了什么?添寿叹气,认命的起身。

“少爷,怎么了?”添寿一走进院中,就看到林至岑衣衫不整,手中还拎着个人。

林至岑将手中的谷雨扔了出去,大步朝外走去:“牵马,钟漪跑了。”

“什么?”添寿大惊,翻看地上的人,果然不是钟漪。

这时院中已经掌了灯,侍卫和姜婆婆和春分都过来了,一看地上的人,不正是谷雨么?立刻都跪倒了。

“说说吧。”林至岑寒声冲两人说道。

春分吓的一抖:“最近姑娘脾气很不好,每日都要谷雨去城中的胭脂水粉铺子买一堆的东西,回来就对谷雨破口大骂,今日姜妈妈守在门外,姑娘应是将谷雨打晕,偷溜出去了。”

说完额头触地,轻轻发颤,她早就察觉不对了,谷雨从来没这么晚回来过,可她不敢多说。

姜妈妈冷眼看了一眼春分,只是冷声道:“奴才失职,请大人责罚。”多说无益,不如将功赎罪。

“自去领罚。”林至岑翻身上马:“找,翻遍了也得给我找出来。”

添寿大惊,一声惊呼:“少爷,州牧还在防线那,咱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马儿突然被紧勒住,一声嘶鸣,林至岑攥着缰绳的手都惨白了,掌心一片紫红痕迹。

林至岑一时不知自己该作何想,是面子再次有失或是那隐隐透着失落的狂怒,亦或是不愿承认,在那一夜夜辗转难眠的自己。

钟漪,你很好,你很好。

林至岑心中已是怒极,心口气浪滔天。这女人果真是硬骨头,她竟然又跑了?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她口不择言说的话,林至岑面色冰寒,眼中风云涌动,难道她真的将他当做别人?

眸色更是深沉了几分,林至岑深吸一口凉气,努力平息自己心口的怒火。

心里怒吼几声,到底是忍住了:“添寿,找几个人去城门处搜寻,其他人,在城中找一找。”他如今身份敏感,不宜大动干戈。

探手拂过脖颈间的痂,林至岑咬牙切齿。

钟漪,你最好祈祷莫要被我抓到,若是被我抓住,我必要敲断你的尖牙,斩断你的利爪,让你一辈子匍匐在我脚下。

这厢宅子里兵荒马乱,此时钟漪却已经出了城。在她看到林至岑回来的那一刻,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料却根本没有人追上来。

一时松了口气,趁着快要天黑了,钟漪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城门口,竟是看到了刘姐和喜儿,坐在牛车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过往的人。

钟漪惊喜万分,心中一时发酸又欢欣雀跃。

“刘姐,怎么还在这呢?不是让你带喜儿回去么?”

刘姐和喜儿看到钟漪,也是喜笑颜开:“钟漪,快快快,上车,咱们回去。”

赶车总比走路要许多快,钟漪四处张望了一会,看到没人跟上来,便上了牛车,准备离开。

“钟漪,到底怎么回事?那日你叫我走后,我总觉得不对劲,便带着喜儿在这等你,好在是等到了。”刘姐揽着喜儿,询问钟漪。

“刘姐,那人来了,我……”钟漪停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说,“刘姐,他是个疯子,他有病,我们快走。”她只跟刘姐一五一十的说过林府里的事,其他的都没说,林至岑与她之间就像是一场梦,到了现在,梦醒了,它变成了厉兽疯狂咬嗜着她。

一路没有停歇,钟漪如同惊弓之鸟,吃着刘姐买的干粮,钟漪赶着牛车,神经一丝丝都不敢放松。

到了春城后,钟漪就马不停蹄的另租了一处屋子,和刘姐隔的不远,她也是怕连累了刘姐。

只是之后再没了动静,这让钟漪很是迷茫,难道林至岑看到自己走了,就不追究了?可他那一刻确实是想杀自己的,钟漪想不明白,林至岑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

可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而已,林至岑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杀人杀的多了些,心理也变态起来了?

接下来钟漪也想不了其他的事,她病了,病来如山倒,钟漪连床都起不来。

“那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对你?”刘姐一边替钟漪擦身子一边流眼泪,钟漪浑身青紫痕迹虽淡了不少,可依旧还有许多,有些地方,甚至都结痂了。

“他好像是疯了,刘姐,我再也不想看见他,或许我该走了,不能连累你跟喜儿。”钟漪说的气若游丝,她这一路神经紧绷,身上也是忽冷忽热的,一松懈下来,就控制不住了。

刘姐闻言赶忙站起来:“那好,钟漪,咱们明日就把铺子盘出去,等你好了,我和喜儿跟你一起走。”

钟漪摇头苦笑,拉着刘姐的手哑着嗓子说道:“刘姐,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喜儿,她还小,不能和我一样,小小年纪就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微微顿了下,心有苦涩:“刘姐,没事的,我以后若是有空了,我就回来看你,你一个人看铺子还要照顾喜儿太累了,请两个伙计吧,你也能松快些。”

刘姐眼泪不停,紧紧握着钟漪的手,舍不得放开,喜儿一进门就看到娘亲在哭,哥哥躺在床上没了声息,吓得大叫:“娘亲,哥哥怎么了?她不会死的,对吗娘亲?”

闭眼休息的钟漪闻言嗔笑起来:“喜儿,我不过是睡着了,不会死的。”

“你这丫头,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刘姐皱眉看着喜儿,神色有些不悦,眼神落在喜儿身上,有些哀戚。

“现在不是哥哥了,现在应该叫姐姐了。”刘姐过喜儿,又有些心疼,刚刚语气过重,吓到她了。

钟漪却摇头:“没事,就叫哥哥吧。”抬手让喜儿过来,“喜儿,以后娘亲的话要牢牢记着知道么?不听话会被坏人抓去,然后就像我一样,要在床上躺很久,很可怜的。”

喜儿软软香香的身子趴在钟漪身上,闻言不断点头:“哥哥,喜儿知道,娘亲都跟喜儿说了,喜儿以后一定听话。”又把肉肉的小手伸到钟漪脸上,轻轻抚摸着,“哥哥,你不舒服嘛?喜儿给你揉揉。”

钟漪心内柔软一片,刘姐看她面色有些倦,便拉着喜儿出去了。

钟漪明明累的很,却又有些睡不着,她有些担心,实在是如今的林至岑对她来说,就是洪水猛兽。

养病的这些日子,春城涌进了不少人,都说温城打的很凶,死了很多人。

不知道林至岑死了没,虽然这个想法很坏,可钟漪却控制不住的去想,那几日的折磨,让她痛恨那个对她施暴的人。

听她这番话的人大笑起来,嗤笑她如妇人般头发长见识短。

“那可是常胜将军,听说又升了一级,不过他这般猛将,自然是要大加重用的嘛……”钟漪听的很不是滋味,她虽痛恨他,可他却保护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他如今在军中是个人物了,应该不能随便离开温城,南月国如今攻势正猛,沂州的防线若是被突破了,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或许可以晚些走,钟漪想到这,心内稍安,毕竟谁都不想流浪,安稳的生活是钟漪到这异世时最大的愿望。

听闻她暂时不会走,喜儿第一个蹦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哥哥不走咯,哥哥,你今天还可以给我做糖吃么?”

钟漪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刮了刮喜儿的鼻子,低头道:“当然可以啦,不过喜儿你要帮忙哦。”

喜儿用力点头,又开始吮吸起手指,瞬间就被刘姐一巴掌拍了下去。

看着喜儿怯怯的站着,可怜巴巴的样子,钟漪连忙拦了起来:“刘姐,你别太着急了,喜儿还小,要慢慢教。”

刘姐却满脸恨铁不成钢:“钟漪,你太宠她了,她已经不小了,现在看着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等她再大些,若是还这样,她以后就只有受欺负的命……”刘姐说着眼中就有了雾气,怕被看见便转过了身。

钟漪明白刘姐内心的惶恐不安,她无法陪女儿一辈子,以后的路,她终是要自己走下去。

所谓的糖,不过就是红薯和着大麦芽熬煮之后,捣烂成泥,加水过滤,留下的糖水,再熬成糖稀。很香甜,可做起来很繁琐,钟漪也只是做过一次,喜儿却一直记得那个味道。

病去如抽丝,钟漪不过站了一会,就累得浑身疼,等熬完糖,手都抬不起来了。

喜儿很内疚:“哥哥,以后喜儿不吃糖了。”

摸摸她的脑袋,钟漪没再说话,喜儿已经大了,许多事不能再如从前那般惯着了,刘姐说的也对。

看着喜儿高兴的吃着糖,刘姐在一边啰啰嗦嗦的嘟囔钟漪实在是太宠爱喜儿了,钟漪微微一笑,转身回了床上躺着,生病的时候,有个人在一边唠叨,其实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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