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的肾上腺今天压力特别大,恐惧、兴奋……等等诸般情绪疯狂的刺激着它不断分泌肾上腺素。
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摩托艇顺着蜿蜒的通道一路向下滑,比坐过山车都刺激的多,在这种急速下我情不自禁的“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尖叫声传出去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回声,可见这条通道究竟有多么长!
周敬整个人都蜷缩在我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明明怂的已经不成样子了,结果这时候还在嘲笑我:“哥,你能不能别叫,像个老娘们……”
被他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你以为我想这样啊?完全情不自禁好吗!
你以为我不想像个勇士一样,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特装逼的一挺胸喊一声“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听起来多么的激情澎湃,多么的热血飞扬!然而我不是英雄,我就是个狗熊,疼了会惨叫,害怕了会哀嚎,快死的时候会颤抖,完全是本能,不可控制。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么一头狗熊能跌跌撞撞在这一行走了这么远是个奇迹了,一是心中有恨,刀锋入骨,不得不战。二来,也是生活逼的。
这是命,不认不行。
不过,被周敬这么嘲笑了一句,我心里的恐惧倒是多多少少冲淡了一些。
我们顺着这条弯弯绕绕的通道一路向下滑,中间没少在拐弯的地方撞到,这一路下来我的老腰都快断了,为了避免被甩出去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用这血肉之躯承受摔打,我几乎是玩命一样死死抓着摩托艇的座椅,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这种精神紧绷,拼尽全力的状态就靠这血肉之躯其实很难坚持太久,我完全是咬着牙齿在硬挺,个中艰难,自不必多说,全凭着一股子意志力。
这里黑黢黢的,为了避免被甩出去我也没工夫腾出手去拿手电,根本是看不清前方情况的,所以,在这通道中我和周敬足足被折磨了将近半个钟头左右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所在的摩托艇毫无征兆的就“哐”的一声撞在通道的尽头,迅猛的惯性作用下,我们两个人当时就从摩托艇里飞了出去,哪怕我胳膊抓着座椅都拽不住,反而差点拉伤了肌肉。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被甩出去的瞬间,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周敬,人在半空中就顺着惯性转过了身子,将周敬护在了怀里,然后我的脊背就“嘭”的一下子撞在了通道的尽头,迅猛的冲击力好悬没让我当场背过气儿去,当时张嘴就“哇”的喷了一口血。
这还不算,这么一撞以后,我们非但没有立马落地,更是被反弹了出去,足足反弹出去一米多,然后我一屁股坐在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上,那种触感相当的特别,不像是什么特别坚硬的东西,我的屁股也没觉得特别疼。
“哥,你咋样了?”
就在我纳闷我坐到了什么的时候,周敬解开了捆着我和他的皮腰带,一咕噜就从我怀里钻了出去,连忙检查我的身体。
其实我除了身上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异状,看周敬这么着急,心里头也是热乎乎的――臭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不枉我玩命护你!
“有事的……是……老子,好……吗?”
这时,一道非常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跟快断气了一样:“麻……烦,你稍微……抬抬屁股,好……吗?”
这声音来的特别突兀,而且很低,最初听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幻觉,于是就问周敬:“你听到啥动静儿了吗?”
因为离得近,我倒是能勉强看清楚周敬的脸蛋儿,我发现这个时候的他脸色有些奇怪,点了点头,说道:“听到了,好像声音就是从你屁股下面传出来的。”
说此一顿,周敬有些艰难的补充道:“哥,你好像坐着个人……”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感觉屁股底下似乎有什么在喷热气儿似的,热乎乎的,都不想挪开屁股了。不过这么坐着个人,而且好像是个活人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当下我就爬了起来,因为太黑了,我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似乎有个人真躺在我屁股底下,但到底是谁还说不好,所以我只能先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打开一秒,顿时傻眼儿了!
这个差点被我一屁股给坐死的人竟然是张金牙!!
这个时候张金牙都已经开始蹬腿儿了,整个人都在抽搐,鼻血划过脸颊,留下了两道类似于“八字胡”一样的痕迹,都开始翻白眼儿了,嘴巴张得老大,分明是快要咽气儿的节奏。
不能吧,我一屁股把自己的队友给坐死了?
那可真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乌龙了!
我有些傻眼儿,刚才我明明是坐到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应该是坐在了张金牙的脑袋上,也没给他把脑袋压烂啊,怎么人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我拿着手电筒照着他有仔细瞅了瞅,这才发现张金牙嘴里正面的几颗牙齿没了,略一寻思就明白了――这丫不是被我一屁股把金牙坐到了嘴里,刚才一说话金牙钻进了嗓子眼儿里,一下子呛住了,所以才看起来快断气儿了吧?
先试试再说!
我没多想,直接一把把张金牙从地上的拎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跟肋骨似得“咚咚咚”在他背上猛砸了几拳头,结果这时候我四肢酸软,也实在是用不出什么力气,于是抬头看了周敬一眼就说:“给他来下子狠得!”
我这话一说不要紧,可是给周敬这孙子借题发挥的理由了,他老早就看张金牙不顺眼,这下可好,退后了几步,然后冲着张金牙就跑了过来,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张金牙背上,踹的张金牙上半身猛地朝前一个趔趄,白眼一翻,好悬没直接过去,不过这一脚的效果那也是立竿见影,张金牙当时就咳嗽了起来,嗓子眼儿里一会儿往出蹦一颗金牙,可不就是被金牙卡在嗓子眼儿里给呛住了?足足往外面蹦了四五颗金牙才终于停下了,整个人靠在一边大口喘息着,休息了足足十多秒钟才坡口大骂了起来:“葛天中,你大爷!!你谋财害命啊!老子在那好好躺着,你丫上来就是一屁股,好悬要了老子的命!想想我小张爷一世英名,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却差点被你给龟儿子一屁股要了老命,说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这回也是我搞出了大乌龙差点一屁股坐死人家,也不好意思回嘴,犹豫了一下就问张金牙:“青衣他们呢?你看到了没有?”
张金牙翻了个白眼,还是余怒未消:“你自个儿在周围瞧一瞧!”
他这一说,我连忙打起手电筒朝周围照去,果不其然,青衣他们全都躺在四周,一个个身上都有伤,明显是从通道里冲下来的时候撞得,他们运气不如我好,被撞到了要紧地方,所以都昏迷了过去,不过撞到的地方要紧不要命,倒是没有生命之虞。
眼下,我们正处于一片空地,那无数条通道最后全都通向了这片空地,估计青衣他们是被吸入通道后最后落入了这里,这才被撞昏迷的!
在这片空地的另一侧,有另外一条隧道,估计是直通亚特兰蒂斯遗迹的。
粗略观察了一遍,我就对我们的处境有底了,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继续走下去的时候,还是先琢磨救人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还没遇到多伦呢,我们就都有了损伤,看来这条路……不好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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