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程立一踩油门，转眼间把同行车辆甩出去老远。

沈寻抓住安全带，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他伤得不轻，是不是先送他去医院再审问。”

“不要跟我说话，”他沉着脸，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吐出来的话像是结了冰碴子：“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说话。”

沈寻一愣，没有再作声，扭头看向窗外。

程立瞥以眼角余光，见到一个略显狼狈的人儿，她长发凌乱，双眼通红，嘴唇几乎快被牙齿咬破。

一时间，他胸口汹涌，混着怒，掺着痛，还有几许无奈。她怎么会知道，这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他是什么感受？眼下一腔怒火无处去，恨不得把方向盘都握断，恨不得把停在前面等红灯的车都撞飞，恨不得就这么一路开下去，开到天涯海角，开到世界尽头，把身旁这个麻烦精藏起来，任谁也找不到。

他送她去医院检查，又送她回宿舍，全程像是押送犯人，一张脸冷如千年寒冰。

沈寻终是没忍住：“你到底在不爽什么？”

他侧首扫了她一眼，冷笑：“是了，我怠慢了，应该放鞭炮鼓掌庆祝您活着回来。”

沈寻脸色一白：“你至于这么讽刺我吗？”

他盯着她半晌，似是忍耐，又似是犹豫，然后才缓缓出声：“沈寻，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不要总是乱跑？我没那么多时间管你。”

“都说过了，不用你管我。”沈寻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程立的黑眸里蹿起了怒焰，“不管你，你出事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林局交待？怎么跟你们单位交待？”

沈寻讽刺的笑了：“原来，你就光想着不好跟别人交差啊。那行，我给你写一份免责声明，万一我有什么事，绝对跟您程队没关系，行了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他瞪向她，脸色发青。

“我说错了吗？在你眼里我算什么？女朋友、一夜情对象、还是临时队友？如今听说老情人还活着，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打发走了吧？”沈寻回嘴，也揭开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伤口——就是她想的这样吧，所以他自然是怕她再惹麻烦，自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管她。

她只顾着醋意翻腾，言语就难免刻薄了些，没有料到自己的话语瞬间刺怒了他。

程立死死的盯着她，眼瞳泛红，汹涌的怒气在胸口翻涌，抬手捏住她的肩，将她按在墙上，几乎想要拧碎她，吐出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我怎么招惹了你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对，就是不识好歹。”她红着眼，仰头迎着他的视线，“我要是先前知道你有一个心尖儿上的人，还活在这世上，我是绝不会跟你有半分牵扯的。程队有这些精力跟我置气，还不如赶紧去把人找回来。”

她这番话下来，程立脸色难看到极点，额头的青筋几乎都要爆裂。

“好，好得很，”他狠狠切齿，“我这就遂了你的愿。”

说罢，他转身就走。

沈寻木然站在原地，咬紧了唇一言不发，只觉口腔里一股血腥味，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扎痛了掌心。

要坚强，沈寻。

他要走便走。

你要坚强，不许哭。

她命令自己，一遍又一遍。

未料半掩的门又被人突然一脚踹开，撞击的巨响吓了她一跳，还未及反应，她整个人都被压在墙上，凶狠的吻落了下来，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连呼吸都全然夺去。她抗拒，却被他紧紧捉住了手，一把推到椅子上，只听咔嚓一声，他竟然用手铐把她反手铐在椅子上。

她的抗拒还没来得及出口，柔软的唇舌又遭到他的无情碾压，他甚至吮住她唇上的伤口，嗜血一样辗转侵略，让她痛，让她怕，让她无路可逃。

“你以为你是在玩游戏吗，嗯？”他狠狠捏着她下颚，终于施舍了她一些空气，“你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

“早知道有今天，我他妈当初就不该留下你。”他冷笑，俯身看着眼前这张娇柔的小脸，他先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想知道我到底当你是什么？”他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好啊，不如让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他要做什么？

沈寻惊恐的瞪着他，眼见他高大的身躯蹲下来，她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被他牢牢捉住了脚腕。长裙之下，她的双腿被他一点点打开。她拼命挣扎，但双手被铐住，双脚被钳制，一切都是徒劳。

“程立，你要做什么？”她眼泪都被逼出来，慌得口不择言，“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会恨你，我恨死你了——”

修长的指尖，从微凉到滚烫，成了最可怕的利器。她浑身紧绷，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浮沉。

直到强撑的骄傲终于分崩离析，化成脆弱的哭泣。

直到她哑了嗓子，乞求他的宽恕。

终于，他收回手，替她整理好裙摆，解开手铐，将她揽在怀里。一腔怒火也换成细碎的吻，和声声叹息，似威胁，似诱哄：“不要逼我，知道吗，你不该逼我……”

她在泪眼中委屈的问：“为什么？”

他低头，嘴角浮起一缕苦笑，没有回答她。

因为，他会疼。

因为，他也要她体会，什么是煎熬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