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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回来后,祝矜偶尔上微博,看到自己关注的好几个戏剧bot,都转发了很多《大寒》的repo,底下评论纷纷呼唤,希望接下来《大寒》可以来自己的城市巡演。
唐愈本人连同他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的官微,也一下子涨粉无数。
这天,姜希靓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好几箱脆柿,香脆可口,给祝矜留了好几箱。
这东西性寒,祝矜吃了两个,邬淮清就不让她再吃。
“这是水果,有营养。”
“得了,祝浓浓,上次生理期,肚子疼的是谁?”
“……”
“乖,明天再吃。”
想到生理痛,祝矜瞬间觉得手中的脆柿没有那么香了。
她和邬淮清留了一箱,剩下的一箱送给了蒋文珊,一箱给了爸爸妈妈,还有大妈那儿也送了箱。
这天她坐祝羲泽的顺风车去大妈家,送完东西后,等邬淮清从公司回来,再顺路接她。
屋外下起了雪。
“大妈,我要出去玩雪。”
“多大的人了,还玩雪。”大妈边说着,边从厨房出来,给她端了一盅木瓜牛奶炖桃胶,“先喝了,喝完再出去玩。”
祝矜看着配料,笑起来:“这玩意儿是不丰胸?”
“丰不丰胸不知道,美容是肯定的,你平时时间多,在家里让阿姨多炖一点滋补的,看你瘦的。”
祝矜抬起胳膊,比了比自己的肌肉,她最近几天常去健身,胳膊隐约有了线条:“我就是吃不胖,但很健康。”
说着,她乖巧地拿起勺子喝大妈炖的补品,夸赞味道真不错。
大妈被哄得开心极了。
喝完之后,邬淮清发来微信,说他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窗外的雪花洋洋洒洒,曼妙生姿。
于是祝矜出去,边等邬淮清边玩雪。
她站在楼下的车库前,拿起一小撮雪堆雪人,那种只有巴掌大小的袖珍雪人。
地上还有散落的黄叶,可以做小雪人的裙子。
陈量从车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美”。
仔细一看,发觉他之前见过这姑娘,他想也没想,立即开门下车。
祝矜正在扯着颜色不一的叶子给小雪人做裙子时,眼前的光线突然被遮去一大半,有人走到了她身边。
她原本以为是邬淮清,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祝矜愣了愣,然后以为他也是来檐下躲雪的,于是别开脸,身子也不自觉向旁边的空地上移了移。
“Hi.”陈量打了声招呼。
她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不认识我了?”陈量问。
祝矜眉头皱了起来:“请问你是?”她仔细辨认着。
“我们之前见过,今年夏天在一个趴体上。”陈量踢了一脚雪,脸上笑着,心中却懊恼自己干嘛下车来找不痛快。
上次搭讪人家就没有理他。
可刚刚雪花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幕,实在是好看。
祝矜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也没想起眼前这个人是谁。
“对不起,我记性不太好。”她说。
“就是今年夏天的一个宠物party,当时你还过敏了,过敏前咱俩正在泳池边聊天。”
宠物派对祝矜记得,她过敏了,这件事儿她也忘不了。
只是——
祝矜冲他牵了牵唇角,没再言语,低下头继续玩雪。
陈量看着她这反应,知道她多半是还没想起自己是谁。
他也不惊讶,毕竟过去了大半年。
只是,当初她被人抱走后,他一直在后悔,竟然连她的微信都没有要到。
他问了朋友,知道她的身份,以及那天抱走她的走是谁。
“你要结婚了?”他问。这是他前一阵儿忘了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嗯。”祝矜已经想起来了,他多半是那天和自己的搭讪的那个人,因而此刻也不愿多言,尤其是这种涉及到隐私的事情。
谁知陈量今天有点儿来劲儿,不知天太冷还是什么缘故,车子启动不了,他正在等4s店的人来,于是趁着这功夫,想和祝矜多搭几句话。
“我哥认识你男朋友,他们有个项目合作过。”
祝矜点点头,捡了粒小石子给小雪人当眼睛。她不知道这人杵在这儿做什么,有些别扭,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他的话。
然后偷偷给邬淮清发微信:【你快过来救驾!!】
邬淮清没回,估计在路上正开着车。
忽然,陈量又没话找话地说:“我前一阵儿还看到季随宇了,好家伙,走路都走不了,是不邬淮清干的?”
乍然听到邬淮清的名字,祝矜抬起头。
陈量见她表情警惕,笑笑:“不过季随宇也活该,不是个玩意儿,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姑娘。”
祝矜想起季随宇那次那么明目张胆地想要欺负祝小筱,久违的怒气重新在心中燃起。
不过现在也算是恶有恶报。
“现在连他爸都嫌弃他,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陈量又说。
祝矜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来,正要在网上搜索,又一时没想起来季随宇他爸爸叫什么名字。
“他爸叫什么?”
“季随宇他爸?季铮祥呀。”
祝矜记起来,在搜索框中输入“季铮祥”三个字,搜索出来的页面最上边一条就是季铮祥的百度百科。
而那张照片,和她的回忆重合——
那天她在停车场见到的和骆桐说话的男人,就是季铮祥。
怪不得她会觉得有些许熟悉。
“怎么了?”陈量问。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刹车声。
随后,是车门被关的声响。
祝矜抬起头,看到邬淮清向她走来。
雪花簌簌飘落在他身上。
一见到邬淮清,祝矜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于是小步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要上车。
邬淮清见她匆忙的模样,反倒是停住脚步不动,上下打量着陈量,问:“浓宝儿,不给介绍一下这是谁?”
祝矜一愣,回头看向陈量,“这是……”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
陈量:“……”
邬淮清忽然笑了笑:“没事儿,不用介绍了。”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量一眼,然后牵着祝矜的手上了车。
他的记忆里要比常人好很多。
更何况,陈量是那天派对上,在祝矜身边待了很久的人,他那晚便有很深的印象,还查了查他的身份。
今天一眼,邬淮清便认了出来。
上车后,他刮了下祝矜的鼻尖,问:“那人谁呀,跟你挨那么近?”
祝矜听着他故作平静的语调,就知道这人有些吃味,她笑起来,故意问:“怎么了?”
邬淮清溢出一声轻哼。
“对了,告诉你个事儿。”祝矜说。
“嗯?”
她把那天在地下停车场见到骆桐的事儿告诉了他。
邬淮清眸色加深,没做声。
时光匆匆。
旧历新年夜总是来得很隆重。
除夕夜那天,祝矜、邬淮清连同一群发小,一起出去玩。
今年也是凑巧,连在国外工作、上学的朋友,也都全部回来了,一个不少。
这是祝矜上大学之后,大院这群同龄人,第一次聚得这么齐全。
远离市中心的山脚下开着一家守岁馆,据说最初是给这座城市中,新年只能独自过的人开设的,意义很美好。
最近两年,这家守岁馆很火,好多人都会来,除了只能自己过新年的人来,还有朋友、情侣也一起来守岁。
据说这里还有一棵岁数很大的桃树,在树下许愿非常灵。
不知是谁提的建议,他们一群人吃完饭后,也来到了这家守岁馆。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进去。
老板和老板娘正坐在吧台前,温酒喝,看到他们笑着招呼,并祝福一定要玩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小馆装修得很温馨,暖黄色的墙面,墙壁上挂了很多张相片还贴着许多书写祝福和美好愿望的便利贴。
守岁馆实际上面积不小,二楼是个清吧,还有一个巨大的露台,可以看到外边的灯火。
几个人去了二楼,坐在窗边,点了好几种酒。
这里整体呈现出一种很有情调的感觉,连酒的名字都很动听。
祝矜喝的那一款,叫“爱意随风起”,金色的,让人不禁联想到落叶纷飞的秋风中,回眸的一刹那情愫暗生。
邬淮清坐在她身旁,她靠在他的肩头,两人同时望着窗外。
漆黑的夜,这片儿郊区没有禁燃,不时会看到一小簇烟花,还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混合着酒杯碰撞的脆响、交头接耳的谈论音,以及酒吧里应景放着的春晚声,构成了今宵除夕浓重的色调。
“邬淮清,你这杯叫什么?”她问。
“风止意难平。”他说着,晃了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祝矜呢喃了一声,笑起来。
今夜路宝和张菁也在,坐在一旁,祝矜不经意间回头时,正撞上张菁来不及闪躲的目光。
她端起酒杯,隔空对张菁碰了碰。
而后,张菁也弯起唇角,对她碰了下酒杯。
三哥正一个人在露台前接电话,没穿外套,风吹着他单薄的黑衬衫,看着就冷。
祝矜戳戳邬淮清,“你把外套给我三哥送过去。”
邬淮清掀了掀眼皮,有些不情愿,想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冻不着。
可下一秒,看着她关切的神情,他轻笑起来,拿起祝羲泽的衣服走过去扔给他。
祝羲泽惊讶地回过头,然后冲他俩笑了笑。
宁小轩最近似乎情绪不太高,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酒。
只是抬头看向他们时,唇边依旧带着熟悉的笑,却莫名多了几分落寞。
这夜,姜希靓正在家中陪老太太边看春晚边包饺子。
老太太时常被电视里的小品和相声给逗笑,指着屏幕说:“这小伙子不错。”
姜希靓抬了抬眼,看清楚是谁后,说:“您喜欢他呀?等开春我给您买他的票,咱去现场听他说相声。”
老太太立刻急了,“诶”了声:“好端端的,在家就能听,花那冤枉钱做什么?我不要不要。”
姜希靓被她逗笑,说了声“抠门”,又说:“您放心,您孙女我现在有的是钱。”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瞧把你能耐的,不就开了个餐馆嘛,累死累活能挣多少钱。”
姜希靓想说我还有股票和基金,又想到老太太最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认为股票什么的都是坑钱的,于是撇了撇嘴,作罢。
忽然,外边想起门铃声。
“谁呀?”
老太太:“可能是你张奶奶送吃的来了。”
“哦。”姜希靓把手中的瓜子壳倒入烟灰缸里,擦了擦手,然后起身去开门。
她穿着一件棕色的毛绒绒的家居服,在屋里热,走到院子里还有点儿冷,姜希靓把带小熊耳朵的帽子戴到头上,一开门,愣住。
“你怎么来了?”她盯着眼前的人,门开了半扇,没有继续开。
岑川盯着她头顶的两只小熊耳朵,不说话,片刻之后,他倏地笑了,轻声说:“姜靓靓,新年快乐。”
姜希靓:“还没到新年呢。”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边、院子外边各家各户春晚倒计时的声音,眼前多了一块纯黑色的手表,上边的分针已经指向12.
“到了。”他说,“我是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