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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祝矜还是睡梦中时,接到祝羲泽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他问。
“安和。”
祝矜单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但眼睛仍旧闭着,大脑也处于迟钝的不清醒状态。
“还没醒?”
“嗯。”
祝羲泽听着她的声音,问:“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她的声音很嘶哑,就像是感冒患者扁桃体发炎时的声音。
“嗯?”她意识回笼,心虚地说,“可能是还没睡醒的缘故,最近有点儿干。”
祝羲泽看着窗外的雨,不知今夏这个多雨的天气,和气候干燥有什么关系。
“哦,现在下雨了,今儿估计没那么干了。”他说。
祝矜立刻睁开眼睛,看了看外边,果不其然在下雨,昨夜窗户没关,此刻还听得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是她刚刚没注意。
她暗恼自己的借口蹩脚。
忽然听到一声轻笑,然后,祝矜只觉腰间多了一道力量。
她惊讶地转过身子,看到是邬淮清,把手机往旁边拿了拿,低声问他:“你没去公司?”
他也是刚醒,但看起来不像她那么困,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吃干抹净的餍足,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没回应他,只压抑着声音轻笑,明显是在笑她对祝羲泽扯的谎。
祝矜睨他一眼,他竟然还有脸笑,明明昨晚为非作歹的人是他……
她捂着听筒,怕祝羲泽听到,直到他止住声音,才再次接起,问:“三哥,怎么了?”
“我今天回来了,晚上有时间没,请你吃饭。”
“好呀。”祝矜应着,又想起邬淮清,也不知道他是“翘班”还是今天没有工作。
“想吃什么?”
“看你想吃什么,好久都没见你了。”她说着,“小筱都开学了。”
“我知道,她最近不是军训吗。”他说道,“今天又下雨了,要不吃火锅?吃你喜欢吃的辣火锅。”
祝矜笑起来:“好,不过我看是三哥你自己想吃火锅了。”
祝羲泽绝对算是个火锅重度爱好者。
正说着,邬淮清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把她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
她额头抵在邬淮清坚实的胸膛前,困意一点点在雨声中消散,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哥,火锅人多了热闹,你介意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呀?”
她语调有些撒娇,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流露的。
祝羲泽轻笑起来:“那人来的话买单吗?”
“那当然了。”祝矜说,“我们去吃牛蛙锅,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她说这话时,眼睛不由自主跟着笑容弯起来,就像是新月,邬淮清被她急于把他“推销”出去的语气给逗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祝矜拍开他的手。
“来呗,有人结账,我还能拦着?”祝羲泽道。
挂掉电话后,祝矜从床上坐起来,高兴地说:“邬淮清,晚上我带你去见家长,机会难得。”
薄被从她身上滑落,堆在腰间,大片肌肤露在外边,洗完澡头发没有吹干,经过一夜的折腾,变得蓬松且凌乱,掩映着细瘦的蝴蝶骨。
雨天,室内有些暗,给这一幕添了滤镜,就像是电影画面。
“羲泽回来了?”邬淮清盯着她的背部,问。
“嗯。”祝矜点点头,“给你争取到你个和我俩共进晚餐的机会,不过你得结账。”
“祝浓浓,亏了。”他忽然轻笑起来。
祝矜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哪里亏掉了。
“你知道嘛,你三哥昨天就和我说好,回来咱三个一起吃饭。”
祝矜:“……?”
“所以,刚刚我都白说了?”
邬淮清眼睛里带着戏谑的笑,点了点头。
祝矜抓抓头发,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亏她刚刚还怕他一个人被落下孤单呢。
她从床下找到拖鞋,穿上拖鞋后站起来。
一看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他们竟然这么晚才起!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祝矜又问他。
“嗯,这几天闲了下来,能陪你。”
祝矜也不知道矿产公司那个事儿处理的怎样,没听到什么风声,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事情都解决了。
她开心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出去玩吧,我下个月就开始复习了。”
“好,想去哪儿呢?”
她一时也没个太想去的地方,只说:“等我想一想。”
下了床,出了卧室,走到走廊的时候,祝矜看到地上散落着她的睡衣,像是碎片一样。
她的脸腾地红起来,尽管旁边没有人,可这荒唐的残局,还是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蹲下来,匆匆把衣服捡起来收好。
一起身,正撞上邬淮清的下巴,她额头一阵吃痛。
邬淮清原本要弯腰帮她一起捡,谁知两人碰了个正着。
他手指摸了摸她被撞到的地方,问:“疼吗?”
“还好。”她摇摇头,但那处已经泛起了红意。她的皮肤就是这样,很娇嫩,一有磕磕碰碰,就容易留印子。
每次打完排球,手腕处都是青的,好几天都消不下去。
邬淮清看着她手中的睡衣,忽而勾起唇角,笑得有几分邪气地说:“这睡衣,是不是坏了?”
“你还好意思说?”祝矜瞪他一眼,“衣服不会脱吗?好端端的,衣服有什么错,还好贵的。”
邬淮清看着那破碎的衣服,笑着说:“那我们一会儿再去买几件类似的吧。”
祝矜连连摇头,她才不要。
不知是不是这件睡衣的缘故,还是他们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做的缘故,邬淮清昨晚格外用力,兴致极高,花样也很多。
她的嗓子也是因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邬淮清见她摇头,只意味深长地笑着,不说话。
祝矜一看他那笑,就知道这人没好心思。
她把不能穿的睡衣扔到垃圾桶里,洗漱完去了客厅。
前一段时间邬淮清太忙,现在,祝矜倒有些不习惯大白天他坐在她身旁的感觉。
这个点儿,两人直接跳过了早饭,改吃午饭。
今天阿姨没来,他们坐在沙发上挑外卖,邬淮清对吃没太大要求,都听祝矜的。
而祝矜抱着手机,竟挑了快要半个小时,直到肚子饿得叫出了声音的时候,才开始下单。
她头枕着邬淮清的胳膊,两人一起等外卖,电视上放了一个纪录片,讲述的是美国的乡村生活和摇滚。
下雨的日子,最适合待在家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此时此刻,如果Money也在就好了。
“我们下午去看Money吧。”祝矜说道,“你最近也不常回家,Money天天和阿姨在,要寂寞死了。”
邬淮清点头,“不过估计回去,它都要不认识咱俩是谁了。”
“怎么可能?”祝矜拍他,不服气地说道,“Money那么聪明!我们Money不仅有美貌,也是有智商的好不好?”
之前她明明只和Money相处过几天,后来隔了那么长时间,再见到她,它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你很喜欢Money?”他问。
“那当然了,有谁不喜欢它吗?”她反问。
邬淮清顺着她的话,忽然说道:“既然这么喜欢,浓宝儿,你要不要搬过去和我同居?”
他的问题有些突然,祝矜愣住,听到“同居”二字,莫名觉得有些奇异。
纪录片中的几个中年男人唱起了摇滚,声音浑厚中又有些沙哑,歌词是中年男人的烦扰,可背景却是在海边,日落的光晕把海面照得粼粼生辉,莫名有些浪漫。
她忽然说道:“邬淮清,我们去夏威夷玩吧。”
邬淮清才不被她绕过去,他说道:“行,我让人订票,不过祝浓浓,同居吗?”
他把问题绕回来,“同居”二字说得坦荡荡。
“你现在不就是和我住在一起吗?三天两头都和我睡在一起。”她说。
邬淮清轻笑起来:“是睡在一起,可是Money想你,想天天见到你。”
他把Money提出来,当挡箭牌,祝矜没说话。
她倒是不排斥同居这件事情,可又很喜欢一个人的房子,她转头看向邬淮清:“那你搬过来和我住,行吗?”
邬淮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提议。
不过转瞬,他神色便恢复如常,点点头,说:“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就真是得靠着娘娘养我了。”
祝矜闻言笑起来,“养就养,怕什么?”
她的语气颇有一种霸道总裁的范儿。
不过祝矜也是随口一说,她还真没想好同居的事情。
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可同居的话,按照电视剧中的情节,是不是就要一起面对生活中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时不时就会发生在争吵?
“我再想想哦,先不答应你。”她说道。
“行,那你慢慢想。”邬淮清不想给她压力。
晚上,三个人到了约好的火锅店吃饭。
祝矜忽然想起上次一起吃饭,也是吃火锅,也是一个下雨天,不过那天是在祝羲泽的家里。
她淋了雨跑到他家洗澡,正好碰到提前过来的邬淮清。
那时她才刚回来没多久,他们对彼此还树着防备,他却在桌下,赤.裸裸地勾引她。
祝羲泽浑然不觉。
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
祝羲泽来得早,看着他们两人一起牵手走过来,插科打诨和邬淮清说了两句话,然后转问祝矜:“他对你好吗?”
祝矜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还是当着邬淮清的面儿。
她点点头:“我俩挺好的,三哥你最近呢?”
“我?我忙着工作,可没邬淮清好运。”
“没事的,三哥,你要是想谈恋爱了,等改天我给你介绍对象,我身边有很多漂亮可爱的单身小姐姐。”
祝羲泽哼了声:“你三哥沦落到你给介绍对象?”
“不过,”他担忧地问道,“你嗓子怎么还有些哑,是不真的感冒了?”
祝矜不由自主看向邬淮清,脸上滚烫烫的。
“看他做什么,他传染你感冒了?”
邬淮清忽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慢条斯理地对祝羲泽说道:“三哥,看来你今天不能我俩吃一个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