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鲜鱼看来肥美,色泽完美。
季澜不禁点点头。
孺子可教也。
一小会儿后,灶房师傅便将盘子端到,就放在其余二十道菜的最边角,明显希望大伙而能忽视。
季澜笑道:“看起来这回煎鱼的颜色还不错。”
安爻与何凉凉随即满怀希望地,一同望向他。
岂料季澜身边的高大人影,却一脸懒散的拾起筷子,俐落地将鱼翻过面。
他家爻儿就是这么有活力!抢东西不输人。
何凉凉朝季澜道:“师父,这菜是我们研究了许久,特别做给你和安爻宫主的!因为你们成婚的菜色无法由我们操刀,只能提前准备了。”
季澜听见其中两字,耳廓忽地一红,面上却十分淡定,道:“谢谢你们。”
师傅这才为难地转身,步履艰难地走回灶房去端菜。
季澜和夜宇珹最晚入席,在何凉凉二人一搭一唱之下,也来了兴致,便道:“方才我听外头人在谈论,说安爻和凉凉在宫中追逐了一整个下午,居然还有时间去灶房煮菜?”
师傅面色一惊,道:“那、那道菜,我忘了放在哪。”
何凉凉眯起眼谋,“既然师傅您忘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灶房师傅一口气端出了二十道菜,每道皆是香气十足,让人垂涎三尺。
其中还有刚晒好不久的腊肉,加入蒜苗清炒,比饭馆里头的滋味都更好!
…
他与安爻合力炒好后,便小心的将菜盘放在台子上,不可能没找着!
安爻差点拍桌:“是何凉凉那白痴在跑!”
池缎顿时大笑,笑声中全是莫名的骄傲。
追逐什么的,听起来特别弱智。他可是端庄的右护法!
安赐:“安爻在抢玻璃珠时跑得比谁都快。”
当师傅满意的望着摆盘,一旁何凉凉忽地说了句:“是不是少了一道?”
安爻也点头:“我们午后去灶房忙活了一个时辰,菜呢?”
另一面,一团焦黑。
季澜心底一惊,却努力维持镇定,淡定的将鱼又翻回来,朝夜宇珹道:“我们吃这面吧。”
怎知他刚夹起一匙鱼肉,里头,是生的。
季澜:“……”
少年,想毒死人就说。
不必!如此!费心!
摔。
池缎看见他的表情,差点要大笑出声,又瞥见隔壁两少年气呼呼地瞪着自己,便赶紧将笑意给吞回。
季澜艰难地吃了一口,朝他俩点点头,道:“凉凉和安爻的祝福,我都收到了。”
其实两少年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不过是想用特殊的方式,献上最真心实意的祝福。
然而他才吃了一小小块,其他的便被夜宇珹夹走,面不改色地吃下。
何凉凉感动的差点跳起来!
安爻也喜上眉色。果然,他俩的厨艺确实有进展!
安赐:“宫主,今天我已交代下去,喜袍半个月便能制成。”
池缎:“我特别叮咛了裁缝师傅,花纹要简单高雅,尤其是仙尊那件,定要如落雪般的白色,另一件要和墨汁一样黑。”
季澜瞬间一脸荒唐。
喜袍一黑一白?
办喜事用这种宛如送葬的颜色,你是猴老爷子的色盲手下?
安赐道:“神医开玩笑地,那喜袍是红色缎料,夜焰宫师傅会出宫挑选。”
夜宇珹朝身边人弯唇道:“还是你想自己挑颜色?”
季澜:好的呢。就全黑那件,最好如蝙蝠翅膀!
于是夜宇珹嘴角弧度又更加上扬。
季澜这才镇定地摇摇头:“选色不是我的长项,交给专业的师傅便可。”
安爻:“宫主,双悦与莫潇也派人送信过来了,顺便带上祝贺。”
何凉凉夹了几片蒜苗腊肉,一边道:“当时船舰驶离冲烟前,有特别绕回莫仙岛,将其余的莫家人接上船。莫潇双悦他们出虫烟之后,便带着莫仙岛一群人先回芜石门老家安顿。砚叔踏上路地的时候还差点落泪了。”
季澜不禁说道:“这是自然,他们被关在虫烟潭境中上百年,这趟回程,定是激动的无法以言语表示。只是还得花些时间,重新适应新生活,和如今各式各样的仙门教派。”
池缎蓦地朝他说:“莫景临走前,还特别问我仙尊要回哪。”
季澜眼皮一跳。
夜宇珹眉宇一挑,向池缎说:“然后?”
池缎拍拍胸脯,道:“我说,仙尊要回宇珹住的地方,毕竟大婚在即,将会十分忙碌。”
夜宇珹便扬起嘴角,大手在桌底下捏住季澜指尖。
季澜立即回捏三下。
哼哼。是谁刚刚挑眉恐吓!
本读书人!要求赔偿!
夜宇珹用粗砺指腹磨了磨他掌心。
行,让你讨回。
就用下午那方式。
季澜顿时颊面绯红。
方才午后,夜宇珹虽没真的弄到底,可仍是用手和唇舌将季澜全身都折腾了遍,弄得他几乎没有换气间隙。
桌旁,安爻一面吃着鱼香豆腐煲,说道:“对了,当时仙尊在巫凤教密室拿到的铁玉,不是说是巫傲和农村妇人买的?怎么会成了封印赤渊半颗金丹的铁玉?”
季澜:“原本衣袍上的六颗铁玉,约莫是真的由农村妇人卖给巫傲,可确实全是一般的珠石。应是柳卿在东西拿回来后,将其中一粒做了替换。”
池缎舀了一匙云片猴头菇放进安爻碗里,道:“果然是如此,我就想那山间大娘拿出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稀有的聚灵之器,包准是见巫傲出银大方,便将家里唯一能卖的东西赶紧拿出来。”
何凉凉应首:“也许是那妇人几十年前的嫁妆之一,到了花甲年纪,不如换成银子,还能饱餐好几十顿。”
池缎闻言,眼眸一亮:“说道嫁妆,凉凉,你这头仙尊替你准备了什么?”
何凉凉随即眯起眼,“为什么我这边的是嫁妆!”
安赐立即回道:“是神医说错了,凉凉那头的,是聘礼。”
他正面色泰然的动筷,和池缎一人一半,将那道半边不熟、半面烧焦的鱼给吃完。
安爻一脸荒唐道:“你说什么?”
安赐语气不变,朝他道,“所以你这头的是嫁妆?”
安爻一个拍桌,“我这边自然也是聘礼!”
季澜失笑出声,道:“好,你们两兄弟的都是聘礼,凉凉的东西,我自会回霜雪门挑。”
他早已和夜宇珹说了,之后找个时间,一同回霜雪门,替凉凉准备些东西。
池缎忽然问道:“那仙尊呢?你这头也是聘礼吗?”
季澜脸色霎时间转为庄定。
他一穷苦的仙门,准备完徒弟的东西,自己顶多携上两只雪貂。
外加两根雪蔘。
夜宇珹懒声道:“什么都不用准备。”
人在就行。
季澜偏头回望他。
那雪貂就留给凉凉了?
夜宇珹弯起唇。
这是自然。
倘若再多几只占床,就通通赶出去。
安爻:“宫主的鞭子修好了吗?”
季澜点头:“他用灵力修复了。”
如今夜宇珹丹灵之强盛,修复黑鞭并非难事。
何凉凉喝着黄鲤炖鸡盅,道:“现在外头的众仙门之中,就属巫傲的修为最顶尖了。”
安爻应首:“宫主把属于他的那半颗丹灵度过去了,那原本就是巫傲自己的。”
何凉凉:“倘若赤渊完整金丹还在,定也是个叱咤全道的高手。”
季澜:“可若是能选择,他和柳卿应该只向往简单的生活,宁愿在郊外办办修练堂,不愿如赤婪那般瞎搅和。”
何凉凉:“师父,你们成婚那时,不邀他俩来吗?”
季澜便朝身侧人道:“既然巫傲曾写过信来夜焰宫,这回不如我们也主动写一封?”
他想了想,又笑道:“就当是仙门之间有好结交?”
毕竟柳卿当时,便是这样和巫傲说的,才有了那封询问改名的信件。
于是夜宇珹将盛好的热腾鸡汤推至他眼前,道:“行。”
…
三天后。
一封急信便抵达巫羽城,由面色匆匆的弟子接过。
柳卿拿着薄薄的信件,进到书房,笑着和里头的浅蓝身影说道:“夜焰宫寄信来了。”
对方直接将他揽进怀里,腰间铃铛随着动作,轻轻作响。
巫傲:“夜焰宫的信?写了什么?”
他曾因怀中人一句话,寄过几封信到其余仙门,这回倒是稀奇,夜焰宫居然主动发信。
柳卿靠在他肩头,将信拆开。
上头苍劲的字迹,就一句话--
“十天后,夜焰宫宴席。”
柳卿不禁笑道:“这看来不像仙尊会写出的字。”
明显是夜宇珹写的。如此言简意赅。
巫傲:是“宴席?他俩要成婚了?”
柳卿:“约莫是。我们能去吗?”
夜焰宫的一群人,是他历经了百年后,再度放开心胸,想交往的朋友们。
不会有眼红想毁他金丹之人,更不会有疯狂于魔修之人。
巫傲听见他声音中的期盼,便道:“卿卿想去,我便回信给他。”
于是三日后,换夜焰宫收到回信。
季澜坐在寝殿榻上,摊开信纸。
上头同样只有一句话--
“多谢款待,我与卿卿将如期抵达。”
他忍不住笑着往后坐靠,一双结实的胳膊揽住他腰。
季澜抬脸朝夜宇珹下巴亲了几下,把信纸拿给对方看。
笑道:“你俩是在比谁更不想说话?”
夜宇珹:“本座猜赤渊对外原本就是话少之人,虽魂魄不齐故性格有异,可这点没变,若非柳卿让他与仙门结交,他应是懒得理其它教派。”
季澜笑笑道:“所以此刻巫傲对已渐渐露出真性,才是真正打开心胸,与夜焰宫来往。”
他顿了顿,又道:“有部分跟你挺像的。”
夜宇珹蓦然翻身,将他压到下头:“哪一部分?”
雪松鼠原本待在他俩身侧,闲情逸致的吃着果实,却被这极大的动静吓到,顿时往旁跳开,抱着四五颗果子,溜到隔壁夜宇珹空着的枕上。
接着背对两人,继续啃果子。
季澜环住身上人的肩颈,道:“你猜。”
夜宇珹低头在他颈上吮出一抹红痕:“猜对了有奖励?”
季澜轻声问道:“想要什么?”
夜宇珹蓦地俯下身,将胸膛贴在削瘦的身躯上,低声说道:“洞房那日,本座什么都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文要完结了><】
【成亲洞房~当然有惊喜礼物~!】
【真的到了完结的这天,我的心情又激动又舍不得QAQ,我要哭!!大声地哭QAQ】
舍不得池缎安爻凉凉安赐,天天聚在一起的欢腾喧闹。
舍不得天天被赶下榻的雪松鼠。
舍不得跟主人一样酷霸跩的踏湮驹。
舍不得读书人和大蝙蝠之间,眼眸里只有对方的爱情。
如同我在前几本的作话说的,我写每一篇文的中心思想--
【在我心里,真正的爱情抵得了漫长岁月,陪着心爱之人走过春花秋月、夏蝉冬雪。而真正的友情同样能维持悠悠年岁,和大家一同成长闹腾、共同举杯:)】
晚间的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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