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巫熠还没来得及分辨些什么，池洇的情绪就好像有点绷不住了。

连呼吸都控制不了，眼泪更是像不要钱似地，大颗大颗或是成串地掉。可偏偏她还是有意想控制自己的声音，只能像是个呼吸不上来的奶猫一样，要多可怜又有多可怜。

可怜的是池洇，心疼的是巫熠。

天知道他肠子都要悔青了，连带着刚才的愧疚一起向潮水一样涌来的情感，是这些年来久违的，陌生。

“只是些玩笑话，只是脉象很弱有点虚亏而已，好好养养就可以了。”

末了怕池洇不相信，他又补充，“真的只是个玩笑而已。”

池洇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了，但最近情感波动大，再加上心情不好，还是持续着刚才抽咽的状态无法自拔。

所以巫熠看见怎么也哄不好的池洇太慌神，一时间连叫下人也忘了，还是自己慌慌张张出去拿了刚才撤下去的点心，还顺便把已经在路上的那些性温材料的点心一并拿过来，又回到了房间里。

池洇难过已经平息了不少，其实偶尔宣泄一些情绪，大哭一场，对她而言也是有些好处的。毕竟她太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有时候自己排解不了也会让宫里的太医给她开些镇静的药。

不过看见巫熠忙上忙下，手忙脚乱的身影和毫无章法的步态，好像让她真的觉得，巫熠对她并非无意。可能是她的错觉吧，每一个把女生弄哭的男生大概都是这样，想尽方法的补偿。

可是这一幕还是太有意思了，池洇已经由抽咽改为忍住的笑意。

“可以吃一点但不能吃太多，也没有什么其他说法，这些还是可以吃，就是稍微少吃一点...”，他的话从来没有这么多过，也没有这么没有逻辑性过。

池洇看着在她旁边给她讲解这些还不敢用太决绝的语气的巫熠，突然有点恍如隔世的错觉。

连笑意也收敛了，抬头看着现在还没注意到她气息已经平稳的巫熠，看着正绞尽脑汁地看着那些点心想着该怎样说的他。不久的时间以前，他还是那个身后有千军万马，身侧有万千权贵前来欢迎的，班师回朝的常胜大将军。

如今他是在她面前因为她情绪的不稳定而变得小心翼翼的，连带着所有的气势和锋利全部都收好，从来不曾让她见过。

想得出神的池洇脑海中播放着她在城楼上见他的画面，丝毫没注意到巫熠转头看她的眼睛，像一汪深潭，坠入就会沉溺于其中。

巫熠眼里就是这样的景色，有些湿漉漉的眼睛和鼻尖的红晕，眼神好像在向往着什么无法探寻的地方，茫然无措地，看着他的脸，却又意外的坚定。

如果时间能倒退，池洇可能会选择在看他的那一瞬间低头。因为现在她好像移不开眼睛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即使知道巫熠身份特殊，知道他注定不会与任何无关的人扯上瓜葛，知道即使有朝一日求娶，无论是任何人都是配不上的，但还是，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