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节 异状(1 / 1)

灵山城素有固若金汤之说,只是这说法显然指的不是城池本身,在一众顶级妖王手下,那青石城墙与铁包城门实在是与纸糊无异,转眼间便倒塌了数里长的一段,任由十万妖兵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其中。

然而,面对那些空空荡荡的街道,还有死一般安静的建筑,所有人的脸上却都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毕竟,灵山城可是天下有数的大城,城中百姓数十万,本去不管要战还是要逃,都大可不必将那些百姓撤退一空,这般反常之举,反倒让人心中隐隐生出了几丝不安。

众妖王之中,尤以通风大圣弥风耳力最佳,用来侦查敌情最合适不过,他侧耳倾听了片刻,便手指城中央那灵山的方向道:“山上大雷音寺中有佛法干扰,我听不出其中的状况,可那山下却像是藏了不少人,怕是少说有十万之众,也不知是否是本去布下的陷阱?”

云翔曾经来过灵山城,自然知道,那灵山之下,有一圈宽度达数里的菩提树林,将灵山圣地拱卫在中央,只怕弥风所指之处,便是那片菩提树林无疑了。

孔雀明王不屑一笑,道:“就算将大雷音寺中扫地、知客的僧人一并拉出来,怕是也远不足十万之数,我倒要看看,这贼子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样?”说完,他率先闪身而出,便朝着那菩提树林中冲去。

有他带头,狮驼国、佛缘香榭众人只得纷纷跟上,云翔此时已是满心不解,本打算谨慎些行事,只是这孔雀明王的资历实在太老,即便是以他如今的身份,却也不敢太过违拗,只得率领其余人也跟了上去,只是心中却已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随着大军进入那菩提树林,他们果然见到了所藏之人,的确是不止十万之数,只不过,这些并非佛门的埋伏,却只是寻常百姓罢了。然而,更加诡异的是,那些百姓全都盘膝坐在地上,面对着灵山的方向怔怔发呆,即便是有大批妖族进入林中,也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关注。

这般情景,就好像这些密密麻麻的并非真人,只是一些泥雕木塑一般。

如此诡异的场面,即便是孔雀明王也生出了几分戒备之心,远远停下了脚步,冷喝道:“尔等百姓,不在家中躲藏,却留在此地作甚?”

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然而,那些百姓却仍是无动于衷,只是抬头遥望灵山城,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众妖顿时面面相觑,要知道,百姓最是胆小不过,如今面对十万妖兵却毫不惧怕,莫非都已然丧命了?不过,这个观点很快就被人反驳了,因为已经有不少妖族放出神识探查,眼前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无疑。

然而,很快又有人发现,这些人虽然活着,神魂却有些异样,便好像他们的体内已然没有了魂魄,蕴含其中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雾一般。

众妖虽然心中不解,却已然察觉,山顶大雷音寺处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异变,才会使得城中百姓表现得如此怪异。于是,他们便也不去管那些百姓,越过了人群,朝着灵山之处走去。

大军刚刚穿过人群,却忽然听得山顶大雷音寺处有雷音传了过来,雷声中却隐隐蕴含着中正平和佛法之力,让所有人的妖力瞬间就是一滞,满腔杀心竟也有几分动摇。

孔雀明王首当其冲,自然感受最是清晰,便冷笑道:“这等不入流的法术,便想伤我大军士气,当真是可笑至极。”说话间,他手掌一挥,周围便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鸟鸣之声,将那雷音中蕴含的佛法尽数驱散,再也难以影响众妖分毫。

众妖尚不及感叹这位上古妖王的高强手段,忽然间,却听得有人道:“咦?这些百姓好像有动静了。”

众人一愣,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那些原本端坐不动的百姓,身体果然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而且,他们口中也是喃喃自语,似是在诵念着什么东西。

一个距离较近的妖兵凑上前去,将耳朵贴在一个年迈男子嘴旁倾听了半晌,脸上却现出了古怪的神色,道:“我的,全都是我的?咦,这是什么佛门咒语吗?为何听起来如此古怪?”

另有妖兵指着一个中年尼姑道:“她说的是:我明明没错,错的就是你们。怪了,什么佛经里会有这样的咒语?”

又有一人凑到了一个年轻男子嘴旁倾听,结果对方所说的却是:“你们该死,全都该死。”这等噬杀之言,显然便更不像是什么咒语的内容了。

每个人口中所颂念之辞皆有不同,却无一例外都是些怨言,却是显得更加诡异了,一时间,众妖都是面面相觑,猜不出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中了什么疯?

“小心!”云翔猛然出声提醒,只可惜,却已是迟了半刻,只见百姓中忽然有人飞身而起,朝着旁边一个妖兵猛扑而去,那妖兵躲闪不及,竟是被扑了个正着。

按理说来,妖族肉身远较凡人强大不少,即便是最为孱弱的妖兵,也远非一个寻常百姓可以轻松击败的。

众人本以为那妖兵会立刻展开反击,然而,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妖兵被一个年轻女子按在地上,竟是根本无法挣脱,只见那女子双眼翻红,口中喃喃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我要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说话间,她竟然探爪如钩,朝着那妖兵的胸口便狠狠地挖了过去。

“啊!”那妖兵惨呼一声,坚韧的皮甲竟是被生生撕裂,被那女子一爪狠狠地插入了胸口之内,竟好像真的要将他的心脏挖出来一般。

要知道,那妖兵可是狮驼国中的精锐,虽然尚未历劫成圣,身体之强却也远非常人可比,更何况,他身上所穿的,也是经过九蒸九晒而成的制式皮甲,无论哪一样,也不像是一个寻常女子就能够轻易撕开的。

嗤,一杆长枪斜插而上,将那女子挑落一旁,却是附近一个大圣修为的将领忍不住出手了。眼见那女子肠穿肚烂,已是死在了一旁,而那士兵手抚胸部伤口,却渐渐停止了挣扎,惨叫之声也慢慢低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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