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七)(1 / 1)

“王爷,娘娘醒了。”

李承珺停下手中的笔,一早晨阴沉的脸终是带上了些许笑意,“哦?那她可有说什么?”

“回王爷,并未,今早院子里来了各家的姑娘,说是要见娘娘,听阿荷说她们对娘娘极为不敬,可娘娘没当回事,而后曹彰来寻娘娘,娘娘便与曹彰去东书房议事了。”

李承珺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嗯,你退下吧,我知晓了。”

“王爷,那回京事宜……”

“按原计划安排,今夜辰时便出发。”

“是。”侍卫退下,将门重新合上。

李承珺想着宋幼清今日之事,不禁失笑。

门又被叩响,李承珺头也不抬道:“进来。”

脚步声轻缓无声,不像是侍卫该有的,李承珺皱了皱眉,抬起头来朝着门口望去,见到来人,毫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陆若涵款款走了进来,“若涵见过晋王殿下。”

正说着,陆若涵突然噗通一声跪下。

李承珺没说话,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陆若涵泪眼婆娑,“王爷,若涵来向您认错,今日是若涵不好,冲撞了侧妃娘娘。”

李承珺冷哼了一声,“冲撞了侧妃,那陆姑娘该向侧妃赔不是才是,跑来我这儿做什么?”

陆若涵满是委屈愁苦,“都是若涵不好,说错了话,惹恼了侧妃娘娘,若涵的话娘娘如今一句也听不进,可若涵一直把娘娘当做妹妹看待,现下两人有了嫌隙,心有愧疚,这才匆忙来寻晋王殿下,还请晋王殿下出面替若涵说道一番,若涵感激不尽。”

“陆姑娘请回吧,她的事,本王从来不插手。”

“王爷。”陆若涵跪着向前挪了几步,“还请王爷看在我是准晋王妃的份上帮我这一回。”

听了这话的李承珺脸上终是闪过一丝异样,“准晋王妃?”他嗤笑一声,“你父亲不曾与你说什么吗?”

陆若涵面色一僵,止住了哭泣,“家父与若涵有提及。”她跪在李承珺脚边不住磕头,“王爷,求求王爷饶了若涵这一回,若涵做错了什么还请王爷明说,还请王爷不要将若涵发配到那苦寒之地。”

“陆清远说是本王要将你流放到江南的?”

陆若涵怔然,一时不解其意。

李承珺自然是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他低下头继而写着信,“他倒是个爱女心切的好父亲。”

“王爷何意?”

“回去问你的好父亲吧。”李承珺见陆若涵迟迟未走,便起身就要离去。

陆若涵哪里肯放过这一机会,她一把抓住李承珺的衣袍,往他身上贴,声音比方才更为凄苦,“王爷。”

李承珺察觉到她的意图,毫不留情地就将她踢开,陆若涵吃了痛,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承珺竟然对女人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李承珺嫌弃地抖了抖衣袍下摆,“给本王滚远些,来人,将她——”

“王爷!”陆若涵突然厉声打断了李承珺的话。

李承珺双目微眯,是恼怒的前兆。

陆若涵凄绝地望着他,满是可悲,“王爷为何总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陆若涵在京城艳才精绝,模样也不差,及笄之时,府里门槛都快要被踏破,城中世家子弟哪一个不高看我一眼,可却只有王爷你,连一抹眼神都不愿施舍于我。”

李承珺只当做没听见没瞧见,“来人,将人给我带出去。”

“王爷,我不奢求什么,正妃之位我也不要了,只求王爷让若涵在晋王府有一席之地,若涵什么条件都答应王爷,即便您将所有宠爱都给了侧妃,若涵也绝无怨言。”

李承珺终是正眼觑了她一眼,“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若涵只想伴在王爷身侧服侍王爷,替王爷当牛做马,只要若涵入了晋王府,父亲也能尽心尽力辅佐王爷。”

“当牛做马?”李承珺轻笑了一声,“本王可没有养畜生的习惯。来人,还不进来将人拖走!”

“是。”门外的侍卫方才犹豫不决,李承珺这声令下才让几人大着胆子走了进来。

可正推门之时,只听屋内传来厉声:

“李承珺!”

伴着陆若涵毫无顾忌的喊声,是一道清脆的绸缎撕裂声。

侍卫脚步一顿,再也不敢入内。

而屋内的李承珺眉心一紧,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陆若涵的衣襟已被她撕开,松垮的衣衫耷拉在她肩头,将她的玉骨衬得更为光洁。

李承珺只瞥到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更要命的是,这陆若涵竟然里头什么也不穿,看来她早有预谋,就等着这一刻了。

李承珺随手将一旁的外袍就往陆若涵身上丢去,“披上,给我滚出去。”

陆若涵不语,只是自顾拆下别在发间的簪子,青丝倾泻而下,显得更为我见犹怜,她面上泪痕沾染,当真有被人欺辱而委屈的模样。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这陆家日后是什么境地,他们跟在李承珺身边,一个个心知肚明,若是当真碰了这陆若涵的身子,被她反咬一口,他们这辈子可就不得安宁了。

他们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个个皆等着李承珺再发话。

李承珺这回当真是发了脾气,“都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本王将人丢出去!”

“是……是……”几个人对望了一眼,颤颤巍巍走了进来,都不敢正眼瞧陆若涵。

陆若涵恍若无人,将外衫又向下扯了扯,她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王爷如今都看了我的身子了,难道还不娶我吗?若是传出去,怕败坏的也是王爷的名声。”

陆若涵见李承珺无动于衷,恨得咬牙,“就算王爷不顾及名声,也该想想您捧在心尖的侧妃吧。”

李承珺面色一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又有脚步匆忙而来,“王爷,娘娘来了。”

李承珺终于明白陆若涵那番话是何意,好她个陆若涵,在这儿等着他呢,他倒是失策了。

而众人脑中皆闪过两个字:

完了!

他们家王爷这是跳进黄河洗八百回都洗不清了。

书房,孤男寡女,衣不蔽体……

这不必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算真的没发生,这看着也像这么回事啊!

遇事从来处事不惊的李承珺脸上终是有了一丝裂痕,他下意识看向屋外,听着脚步声,宋幼清似乎走近了。

今日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好,这下好了,若是宋幼清误会了什么,别说他不会让他再爬床了,他怕是连庄子都别想进去了。

李承珺心里突然没了往日的底气,他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遇事不决的时候。

“王爷,属下将人藏起来。”站在最前头的侍卫探了探脑袋,见宋幼清的身影就在前院,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就去扯陆若涵的身子。

“别动。”李承珺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藏?他可是嫌自己命太短?这藏起来再被察觉,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陆若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突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王爷,不要啊。”

这一声娇软无骨若是放在他时,定是能将男人迷得七荤八素,可如今李承珺听了,却是恨不得提剑直接将她捅穿。

陆若涵这一声无疑是让他的处境难上加难。

屋外已传来宋幼清的声音:

“王爷呢?”

“娘娘。”有侍卫上前两步拦在了宋幼清面前,“王爷正在处理事务,娘娘要不等等再来?等王爷忙过这阵,属下再去禀告娘娘。”

“处理事务?”宋幼清挑了挑眉,往屋内探去,“那本宫怎么就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娘娘听岔了,屋里都是些大老爷们,怎可能……”

“咳咳。”屋里的咳嗽声硬生生将那侍卫的话打断,侍卫极有眼见力地缩了缩身子,不再说话。

如今宋幼清就在屋外,李承珺早已没了往日的冷静沉着,他三两步上前,将门打开,见到她时轻和一笑,“你怎么来了?”

宋幼清瞥了一眼屋内,“我听说王爷在此处理公务,似乎……甚是寂寞——”

李承珺一听宋幼清唤他一声阴阳怪气的“王爷”就知事情不好,他赶忙牵过她的手,主动招认,“幼清,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但我发誓,我没看也没碰,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屋里的人似乎根本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她幽怨地朝着屋外唤了一声,“王爷……”语意缱绻,道不尽红尘眷恋。

“啧。”宋幼清冷笑一声,“王爷还当真是事事不误,面面俱到啊。”她二话不说便迈了进去,“王爷这是请了哪家的姑娘来替你磨墨啊。”

“幼清。”李承珺一句话噎在喉间,说不出噎咽不下去,今日是他疏忽,他就不该让陆若涵进屋,让她有可乘之机。

屋里站着的众侍卫低低地行了个礼,“见过娘娘。”

宋幼清扫了眼,漠然道:“哟,这请了人来磨墨,还需得这么多人看着才行呢。”

“妹妹……”方才躺在地上的人缓缓起身,她一手颤颤巍巍系着衣带,一脸被欺后的惨白与劫后余生,“姐姐知错了……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也不知道会这样……不怪王爷……”

众人都被陆若涵这颠倒是非的模样惊到了,“娘娘,事实并非如此,王爷根本就不曾碰过陆姑娘,还请娘娘定要相信王爷。”

宋幼清在瞧见陆若涵半遮半掩,披着李承珺的衣袍,衣袍下玉骨冰肌,姿态呼之欲出时就已气得面色生硬。

她扯着嘴角笑道:“陆姑娘与旁人就是不一样啊,这替王爷磨墨的,还得脱衣裳才行,可本宫瞧着,这虽入了春,但也未回暖到不必穿衣裳都程度,陆姑娘热了拿把团扇就是。”

陆若涵潸然泪下,系着衣带的手又是一抖,半截衣衫又落了回去,露出大半光洁的身子,全然一副云雨欢好后的模样。

“妹妹,都怨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今日来寻王爷的,否则这些事都不会发生,我也不想的。”陆若涵挪着身子爬到宋幼清脚边,“妹妹原谅姐姐这一回好不好,姐姐从未想着与妹妹抢王爷,从来没有,今日之事都是意外。”

宋幼清抿着唇不语。

“妹妹放心,今日之事我都会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日后也会离得远远的,不会再来叨扰王爷与娘娘。”陆若涵说着,作势就要来攀宋幼清的腿。

宋幼清避之不及,向后退了一步,“好啊,陆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莫要做不到啊。”

“啊?”陆若涵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幼清。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勉为其难地将你留下来?”宋幼清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周遭的肃杀之气不可忽视,“陆若涵,你既然已搁下自尊想出这种法子,那就应该想好结果,还有,我与陆姑娘不相熟,还未到姐妹互称的地步,陆姑娘还是依着规矩唤我一声娘娘的为好。”

陆若涵收回目光不敢直视她,在她得知面前之人是宋幼清后,她愈发觉得那道目光渗人,可成败在此一举,她既然都已搁下脸面做到这般地步,自然不会放弃。

即便是做李承珺的侍妾,待李承珺登上皇位,她日后都能谋得一个妃嫔之位,怎不高贵。

“妹……娘娘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意思……”一滴泪正巧落下,尤为楚楚可怜,“方才我来时与姐妹们说了我来寻王爷,怕是这会儿她们都等着我回去了……我怕她们久等,娘娘可否借我一身新衣裳,我好得体些出去。”

宋幼清嗤笑一声,这陆若涵还真是心思缜密,这换一身衣裳原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她若是从李承珺这儿走出去的,那可就不一般了。

到时,众人觉得李承珺与陆若涵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才叫真的洗也洗不清了。

宋幼清冷冷地瞥了李承珺一眼,“你在外等着。”

李承珺揉着她脑袋,“小心些,别伤着自己了。”他目光贴切,似是有些讨好之意,陆若涵之事他不会再插手了,全权交由宋幼清来解决。

宋幼清瞪了他一眼,将他推了出去。

狗男人,尽招蜂引蝶!

宋幼清将门半合上,“府里也没多余的衣裳了,陆姑娘怎么来就怎么走吧。”

宋幼清走上前一把掀开披在陆若涵身上的衣袍,丢到一旁。

李承珺这身外袍,她怎么瞧怎么扎眼,等等就该一把火将它烧了。

“啊——”陆若涵捂着身子转了个身,“娘娘,屋里还有人呢。”

“陆姑娘如今才发觉屋里还有人?”宋幼清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手,“我道是陆姑娘只能瞧见我家王爷呢。”

“我家王爷”几字让门外的李承珺沉寂下去的心又活了过来,他心中暗暗自喜。

“陆姑娘既然喜欢这般,那就索性这样走出去,让所有人瞧瞧陆姑娘的——”宋幼清上下觑了一眼,“曼妙身姿。”

“你——”陆若涵气得浑身发颤,她哪里会想到宋幼清竟然让她衣不蔽体这般出去,“娘娘莫要欺人太甚。”

“不走吗?难不成还要让人请你出去?”宋幼清说着便将眼神瞟向立在角落里的几位侍卫。

这烫手山芋被抛过来,几人吓得面红耳斥,低着头不敢对上宋幼清的目光。

宋幼清就知会这般,也不恼,她故作为难道:“怎么办,本宫瞧着似乎没人愿意送陆姑娘出去,那要不本宫受累些,亲自送你出去?”

陆若涵往后挪了一步,下意识避开她。

“陆若涵,我原本不想赶尽杀绝的。”宋幼清摆弄着自己细散的头发,“可我发觉我错了,有些人得自食其果后才会真的夹起尾巴做人。”

陆若涵目光阴寒,毫不掩饰。

“你父亲没有与你提起吗?要将你送去江南之事。”

一提及此,陆若涵脸色更差了,“可是你吹了枕边风,才让晋王做此决定的!”

宋幼清这下便明白过来,看来陆清远在女儿与地位之间还是抛弃了前者。

宋幼清看着陆若涵,不免决定有些可悲,“陆姑娘有心思来算计我算计李承珺,倒不如好好与你父亲谈谈,看看在他眼中你究竟算什么,可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心心念念他的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若涵见宋幼清根本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也不顾忌起来,“宋幼清,你就不怕我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吗!”

宋幼清满不在乎,“去啊,这毁的也是你的名声,与我何干。”

“宋幼清,只要我今日从这个门出去,那世人便都会知晓我与晋王殿下做了不该做的事,到时就算你们再不愿,我还是入得了晋王府!”

陆若涵死死瞋视着宋幼清,她早已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今日她已无退路了,向前去不知可会是柳暗花明,可向后退便是万丈深渊。

宋幼清冷笑一声,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来,“陆若涵,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蠢呢?你送了这封信将我引过来,让我瞧见你衣不蔽体的模样,以为我会嫉妒得发疯,还是算定我根本不能拿你怎么样?若是没有我,你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你偏偏蠢到将我引过来。”

“老皇帝我都不放在眼里,陆若涵,你凭什么觉得我能瞧得上你?你这些伎俩也只能骗骗旁人,我在朝堂与人算计谋略时,你都还不知在哪里习字练画呢。”

“还在给我递来的桂花糕中下毒?说实话,这盼着我死的多你一个不多少,少你一个不少,我还真就没在怕的。”

那药是北狄的□□,她只轻轻一嗅便猜的八.九不离十。

雕虫小技。

“你不是说有人在外等你吗?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便让她们进来。”宋幼清扣住陆若涵的下巴,“也好让她们瞧瞧你这般恬不知耻的模样。”

“来人。”宋幼清一声令下,“去将院子里所有人请来,就说陆家嫡女陆若涵……想见一见大家。”

陆若涵猜到了宋幼清想做什么,她拼命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

宋幼清怎可能心慈手软,她正要扯下陆若涵身上仅存的半截衣衫,动作一顿,还是作罢。罢了,只是给她留点面子。

她随手一提,轻易就将陆若涵从地上提了起来,往外拖去。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陆若涵拼了命挣扎着,又一面遮挡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半截衣衫。

宋幼清冷着脸,“自然是送你出去了。”

“不要,不要!”陆若涵在发觉宋幼清气力大得可怕,而自己根本无法挣脱的时候,终是怕了,“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出去,我这样没法见人。”

“呵,你现在终于知道没法见人了,方才怎么就不知?”宋幼清瞥了她一眼,“晚了——”

“宋幼清!”陆若涵歇斯底里,“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宋幼清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知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难道会不知道我往日做过更过分的事吗?”

“宋幼清,你若是做出这种事来,王爷会如何看你!他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心思狭隘,容不下别人的人!”

陆若涵后悔了,事情似乎超脱她预期发展,她如今只能将最后的希冀寄托在李承珺身上,若是李承珺能心软救下她,那她便还有回转的余地,她若是真让旁人瞧见了什么,她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她日后如何抬起头在京城做人。

“心思狭隘?”宋幼清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可从未说过我是个心胸宽广之人。陆若涵你知道吗?三年前我就是一时心软放过了你父亲,才遭到了背叛,否则哪里会遭受这三年的不公待遇,我自此深谙一个道理——”

“斩草需得除根,否则等它来年重生,就连火也烧不尽它。”

“宋幼清,你这个疯子,你都说了那是我父亲,那你抓着我做什么!你要寻仇去寻我父亲,那些事与我无关!”

宋幼清冷笑,陆若涵还真是个凉薄之人,危机之际,血脉亲情她可是一点也顾不上了。

宋幼清自然不会听她的,她一手抓着陆若涵的手臂,一手将门打开。

“幼清。”李承珺见宋幼清出来,就要迎上前,谁知她手中还抓着个衣不蔽体的陆若涵,他慌忙偏过头去。

宋幼清瞧都懒得瞧他一眼,今日之事解决后,她再来找他算账!

“宋幼清,你给我松开!松开啊!”陆若涵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你喊吧,喊得越大声,他们来得越快,我心中自然是乐意的。”

“宋幼清,你这个疯子,你这样会毁了我,会毁了我一辈子,你心思为何这般歹毒!”陆若涵上前就要咬她。

宋幼清扣住她的下巴,“毁了你?你在计划此事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在毁了你,也是在毁了李承珺吗?陆若涵,没有人害你,你不过是在自食恶果。”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她转而看向李承珺,“王爷,求求你救救若涵,她这是要毁了我,我知道错了王爷,我再也不敢了。”

李承珺闭着眼,手指把玩着拇指间的扳指,一言不发。

陆若涵这便知道,李承珺也不准备放过她了,而她如今唯一能求的人便是——

“父亲,父亲,救救若涵,求求你快来救救若涵。”

正与宋幼清所料,陆若涵这几声嘶吼倒是将人引来得更快,不过半炷香,便有凌乱的脚步声而来。

陆若涵低声下气,就差些跪在宋幼清面前,“求求你,放我这一回好不好。”

“那谁又来放过我?苏澜入京之时,若不是你,她也不必遭此大罪,我亦不会这么快就暴露身份。陆若涵,我从来不是面冷心热之人,京城的人皆知,我这人……面冷,心也冷。”

院中枝丫掩映着鱼贯而入的身影,陆若涵那一刻便知,自己这辈子完了。

宋幼清将陆若涵一推,陆若涵双腿无力,瘫倒在地上。

想来是方才那些官家姑娘都回去提起了宋幼清的身份,如今她们一个不落地都来了,还带着自己的父亲与亲眷。

众人纷纷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宋将军……”

“不必如此,这里可没有宋将军。”宋幼清最厌恶的便是这群老顽固分明心中不服,却又装作敬重至极而又虚情假意的模样。

几人的视线终是汇聚于地上之人,看到陆若涵时,皆倒吸一口凉气。

“若涵姐姐!”

“这不是陆家那位吗?这是……”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

……

来人之中男子也不占少数,有人偏过头不敢一视,有人却假意偏头,眯着眼偷窥,眼中满是对陆若涵身子的贪婪。

灼热的目光叫陆若涵根本无法喘息,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她死死攥着衣角,下唇都被她咬出血痕来。

“若涵,若涵。”陆清远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将自己外袍褪下,搭在陆若涵身上,“若涵,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爹来了,不怕,爹来了。”

“爹……”陆若涵缓缓抬起头,见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委屈与不甘化作泪倾泻而下,“爹,女儿没脸见人了,女儿不想活了,都是女儿的错,你不要怨晋王,此事真的不怨晋王。”

陆清远将陆若涵裹紧,一脸担忧,“若涵,告诉爹,发生什么事了?爹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宋幼清微微眯眼,好啊,都到了这种地步,陆若涵竟然还死性不改,既然陆若涵还想孤注一掷,那就怨不得她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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