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中期开始,社会上就掀起了一股子气功热,特异功能热。各种气功大师,特异功能大师轮番上场。
厉害一点的,混迹在上流社会,往来都是王权富贵。有些特别厉害的,连领导人出国访问,都会带上他们一起。混的普通一点的,也是各地富豪的座上宾,享尽人间荣华。
就算是混的最差的,也能在民间收一些徒弟,靠着徒弟交的学费让自己过上很不错的日子。
所以气功大师在八九十年代那叫一个风光,真正是上流社会的人,连图书馆都有专门的气功专栏,医院里面也有专门的气功治疗室,就连科学院里面都有气功研究所。
一直到了九十年代中期以后,盛行已久的气功热才渐渐消退下去,那些所谓的气功大师都被证明是骗子。
当然,我们现在还能从九十年代的老港片里面现不少涉及到特异功能的片子,里面的主角都是在大6学了特异功能的,我们也都还能从其中隐隐窥探到当年的盛况。
其实这两年来,气功大师已经被揭穿不少了,那些所谓的特异功能也都被揭穿了。
一些科学研究所也对影响力比较大的特异功能做出了科学合理的解释,用科学证明了他们是骗子。
气功热正在消退。
但仅仅只是消退,却未完全消失。
李大师就是在现在气功热消退的时候冒出来的,林董事长这些人既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他们自然也不是傻子,不是说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把他们骗的团团转的。
李大师能让他们奉若神明,自然是有其独到的本事的,他用他的本事把这些人都给震慑住了。
现在林董事长就都很忐忑不安了,他现在享有的所有荣华富贵全都系在他们家老爷子一个人身上,他们家老爷子要是垮了,那他也要完蛋了。
林董事长也不敢多待了,赶紧回家找他家老爷子说这件事情了。林董事长前脚刚出门,酒店的经理后脚就进来了。
“李大师,有您一封信。”酒店经理恭敬把信送上。
“我的?”李大师微微有些讶异。
酒店经理道:“是的,刚刚有人把信送到前台,指定要交给您的。”
“哦?”李大师有些疑惑地把信打开,只看了一眼,双目就骤然一顿。
……
罗文昌也到吴州了,他直接去了罗四两外公家里。两个老人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这次因为罗四两的事情,他们终于又凑到了一起,两人也不免有些唏嘘。
罗四两的外公陈国华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文质彬彬的,身上的衣服永远都弄得整整齐齐,一点不乱,头上的头也是干练的短。
而且他的衣服胸前总是会夹着一只钢笔,鼻梁上也会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这就是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的标准配置。
陈国华是一个书生气很重的人,而且当了大半辈子老师了,现在虽然退休了,但在生活中他依然保持着严肃和严谨的态度。
这次罗四两的欺骗行为,已经让他这位老校长大怒了。他还特意去找市一中的老师询问过,得知罗四两在高中读了两年书,竟然有一大半时间不在学校。
陈国华真是气的够可以的,为此,他都决定跟罗文昌重新来往了,他决定要跟罗文昌共同对罗四两进行严厉管教。
这孩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两人碰面之后,就往卢光耀的住处赶过去了。卢光耀倒是也没瞒着他们,也没法瞒着。
卢光耀和方铁口都待在房间里面,他们约李大师来的地方也是这里,这几波人算是赶在一块了。
卢光耀神色复杂,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罗四两也只能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方铁口靠着门框,看着远方。
……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这块居民区的前面。李大师付了钱,下了车,又用手挡了挡这炎炎烈日。
他的神色也同样复杂,脸上浮现惆怅,而后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这才朝着里面走过去。
“方先生,那人来了吗?”罗四两问了一声,他前面从方铁口嘴里知道了,他们已经约那个人过来见面了。
方铁口悠悠然看着前面,目光稍稍一凝:“来了。”
罗四两也赶紧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不慌不忙施施然而来,但是因为阳光太强,他看不真切。
坐在房间里面的卢光耀听见方铁口的话,他浑身一颤,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
罗四两一直在紧紧盯着那人,直到那人到了近前,罗四两才真正看清楚他的面貌,这人真的是好一副潇洒的高人模样啊,他的气质跟方铁口还有些相像。
李大师走了过来,看着方铁口,露出微笑:“方师父,好久不见了。”
方铁口神色也有说不出复杂,他顿了顿才说道:“是啊,好久了。阿义,他在里面等你。”
李大师点了点头。
罗四两有些愣,不是说遇见大麻烦了吗?卢光耀连鬼马张家都不去了,也要回来解决这个麻烦,可是人家正主上门了,双方的交谈怎么会这么友好?
李大师也看了罗四两一眼,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露了一个微笑,然后就跨进了门。
进门后,李大师的身形就定格了,他站立原地看着卢光耀,眼睛中有无法言喻的感慨。
卢光耀却还是顾着自己坐着,也没扭头看李大师。
这两人仿佛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他们自己构成了一副极有味道的画卷。
方铁口和罗四两都不敢打扰,他们生怕自己的打扰会破坏这美好却又脆弱的画面。
过了稍顷,李大师收回了那种耐人寻味的目光,他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对着卢光耀道:“师父,你还好吗?”
罗四两闻言一愣。
卢光耀的身形再度一僵,但他依然没有回头看李大师,他只是冷着声音说:“如果你没有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很好。”
李大师的神色不为所动,他说:“但这却是我必须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