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时候,妥协和屈服是没有用的。
崔哲不会因此而放过我,否则他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耍阴谋诡计陷害我了。
同样的,假如我今天就这么放王雪燕安然无恙的回去,她就会因此而对我感恩戴德吗?不会,不仅如此,我估计她反而会变本加厉,更何况今天这事就发生在我家大门口,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放过她的理由。
凭良心说,假如换一个场合就我一个人的话,王雪燕带着人把我暴打一顿,这没什么,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崔哲既然能被我打两次,我大不了也就上医院去躺上一回,反正梁子已经结下了,以后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我并不会因此而产生多大怨恨,更不会下死手让卢毅东打断别人的腿。
要怪就怪王雪燕,是她自己把事情给做绝了。
一个从小就抛弃了亲生儿子的母亲到底有多护犊子,我可以想象,也能够理解,但这并不能够成为她到我们家兴师问罪还要大打出手的理由。
血浓于水,当爷爷奶奶的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被打吗,不会,那么当父亲和母亲的,会因为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打而袖手旁观吗,也不会。
那么问题来了,王雪燕会因此而停手吗,答案显而易见。
也许在这位崔家媳妇兼王家大小姐看来,只是弄伤了几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而已,这对她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甚至只要是稍微透露出去一点口风,估计就有太多想要巴结她的人为了讨好而主动摆平这件事,然而这些都与我无关,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想到父母甚至是年迈的爷爷奶奶可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我就顿时怒火中烧,更何况这马上就到了一家团圆的中秋节,可以这么说,王雪燕这次来就压根没想过要给我们老武家留什么颜面,那我又何必心慈手软。
人数占优,实力又不成正比,在东哥一脸狰狞率先冲出去的时候,其实这场闹剧就已经结束了,仅仅是十几分钟之后,除了王雪燕还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之外,剩下的其他人都是抱着一条腿在地上哀嚎不止。
“武常思,咱们走着瞧。”
偷鸡不成蚀把米,王雪燕明显是被气得够呛,她哆嗦着嘴唇放下了一句狠话,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
我盯着王雪燕那张有些阴毒的脸,缓缓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王阿姨,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接着就是了,说句你可以当成是放屁的话,哪怕你今后把我按到土里往死里踩都无所谓,我除了可能会有些怨天尤人以外,大不了心服口服,但我劝你最好别牵连到我的家人,否则的话,我就是拼着前途和性命不要,不说让你们王家伤筋动骨,找几个人陪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凭你,也敢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王雪燕眯起眼睛冷笑道:“一个陈铜雀而已,还是你真的以为姜家会为你一个外人撑腰?”
“我哪来的底气,这其实并不重要,至少我现在就有机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我承认我对崔家和王家都很忌惮,但你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可不光是这个原因,归根结底,这毕竟是我和崔哲之间的个人恩怨,我想,站在他的角度,大概你儿子也不想自己的母亲因此而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吧。”
将心比心,便是佛心,似乎是压根就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王雪燕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不过她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领着一群一瘸一拐的人上了车,等那两辆桑塔纳离开以后,围观的邻居和村民这才议论纷纷的散去,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总算是平安无事,而且看样子,大概王雪燕也不会再来我们家找麻烦了,但尽管如此,母亲和奶奶还是担心得够呛,一脸惊魂未定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父亲和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但看着我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我和崔哲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但最大的症结还是姜雨薇,这从根本上就已经是无法调和,我也没办法解释太多,只是随便找了个在官场上得罪了人的理由搪塞过去,这并非是我有意欺骗,只是不想父母和爷爷奶奶为我担心而已。
跟着卢毅东来到他们的住处,我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这里竟然被改造成了一个冷库,除了保存一些需要低温保存的货物以外,甚至还有一些古董之类的稀罕玩意。
其实在很早之前,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就听母亲和奶奶说村子里来了一伙奇怪的人,他们买下了附近一座荒弃了好多年的破败院落,几乎每天都是深居简出,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我当时只是笑了笑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并没有把打了崔哲怕他报复我家人的事说出来,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陈铜雀竟然保护了这么久而且还没有一句怨言,这也是我当初肯和他结拜的最大理由。
卢毅东显然是一个爽直的汉子,把人一一介绍给我之后,他便拎过来一箱啤酒,我也没有矫情,而是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两个人便喝了起来,大概也是因为“并肩作战”过的原因,卢毅东也没隐瞒什么,按照他的说法,其实陈铜雀早就打算弄一个秘密据点,一方面是狡兔三窟,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保存他从湘云县偶尔收过来的宝贝东西,所以说保护我家人也不过是顺手而为之,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这份人情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这一晚我喝了很多,当我迷迷糊糊回到家里躺在炕上的时候,尽管脑袋还有些混乱,但我却在反复的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王雪燕今天来我家兴师问罪这件事,身为她女儿的崔静宸到底知情不知情,如果她事先都知道的话,那又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