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长安提起那个名字时,韩冬是一阵的头大,他知道该是向杜书记汇报的时候了。
一路上,韩冬在无数的猜想:这是陆长安最后的底牌吗?他到底想干什么?他的摊牌又意味着什么呢?
世上没有绝对的是与非。韩冬深谙此理。
到了杜书记的办公室时,老板刚刚放下红色电话,神情凝重,陷入了沉思中。
老板叼起了一支烟,这对戒烟多年的杜书记来说又遇到了棘手的事,而且违背了他的原则。
韩冬把陆长安的交待的问题简单向杜书记作了汇报,当欲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杜书记挥了挥手。
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
韩冬才募然回过味来了。莫非刚才的电话,就是……
他韩冬已不敢猜测了。这次是不是又捅了马蜂窝了?看那模样,杜书记已很为难了,似乎违背了他做事的原则。
韩冬太了解杜昌文书记了,这个人政治敏锐,做事的原则性强,不肯轻易出让底线的。
如今的杜昌文书记几度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韩冬很是难受,很是替杜书记担心。
韩冬知道那个名字对老板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物,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能对老板有不小的影响,尽管不是决定性的,但对杜昌文的仕途还是会布满风霜的。
"杜书记,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处理……"
韩冬简要谈了谈自己的想法,把该说的,想说的,以及领导担心的全说了个遍。
杜书记是满意的。他对韩冬的方案是最中意的,市委大秘看来是选对了。
韩冬转身出去了,他径直去了徐迎书记的办公室。
没有几天,孟怀秋把500万补齐后,从看守所放了出来。理由很充分,她并不知道这钱来自补偿款,何况她给王子玉是打有欠条的。
孟怀秋被释放的理由明显是充分的。进去时是狼狈的,出来时是风光的。孟怀秋经历了悲与喜的交织。
望了望了陆长安,人是放出来了。但副局长的职务不能保住了,以副主任科员的身份熬到退休吧。
更惨的,莫过于王子玉,挪用公款的事实只能让他独自承受了。
狱中的王子玉如何想的,又怎样想的,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杜昌文最近的心事不可谓不多,不可谓不大,他已经在宁济大地耕耘了十个春秋。
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正在进行密急的调整,杜昌来想进入省部级班子一直未能实现,每次机会几乎都是擦肩而过。
他杜昌文已经58岁了,这次冲不上去,怕是机会不多了。
对于愿意干事,善于干事的杜昌文书记来说,这次省里调整的机会对他的意义是非凡的。
但省委书记姜大康模愣两可的态度,还是让杜昌文很是受伤。
这也难怪,姜大康书记是刚刚从中央履新到东山省。杜昌文书记的能干与否,姜书记是毫不知情的。
了解杜昌文的老书记已回全国人大休息了,杜昌文处在了青黄不接的日子里。
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若是年轻,再在地方服务几年,但58岁了,登不上这个坎,也许以后仕途就开始了下坡路了。
杜昌文真的忧心忡忡。
他是一步步从基层起家的,从一般干部,到市委书记,他杜昌文走的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没有越级跳,只有拼命干。
对于别人来说,市委书记已是人生仕途的顶点了,可以光宗耀祖的回家了,。但杜昌文却有远大的心胸,他还想再多干几年,只要百姓需要,他就一直想干下去。
韩冬看着老板那份憔悴与焦灼,他的心是痛的。
他知道,也许某个人可以帮到杜书记,但他也不敢肯定。从省委书记姜大康的神态中,就是从电视新闻中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尽管不肯确定,但韩冬要试一下。
他迅速拨通了姜淑闲的电话。
见到韩冬电话的第一个瞬间,姜淑闲的泪掉下来了。她期待了这个电话已很久很久了,但这个男人却如此的不懂风情吗?
埋怨归埋怨,喜欢归喜欢,姜淑闲还是把一切的不快藏了起来,她要带给这个男人以欣喜,而不是小气,不是小女人的耍娇。
韩冬告诉她的是,要在周末去拜见爷爷姜武周。这令姜淑闲高兴了许多。
"冬子,你再不来可就迟一步了。爷爷马上要进京赴职,你的电话可真够及时的,周一爷爷就要上任。周末你过来吧,我来安排一切。"
韩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老板杜昌文书记安排的,既然已经搭上线了,那就应该问问老板的意思了。
当他进入了杜书记的办公室时,整个房间烟雾迷漫,杜书记一包烟已经所剩无几了。
几个小时不见,杜书记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与坐在主席台上声情并茂的那个他相比,真是判若两人了。
"杜书记,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已经约好了姜武周,想在周末去他府上拜见。老板,我私下替你作主了。"
韩冬小声地汇报着,像是刚做了错事的小学生,在等着挨老师的鞭子呢。
杜昌文突然间一愣。
"冬子,你说你约好了姜武周吗?"
杜昌文满眼诧异的眼神。他真的看不透韩冬这小子了,姜武周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了,这个人可直通中央要员,挂上他,一个小小的省部级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来这小子是我杜昌文的福将啊,我的所思所想尽在这小子的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