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斌刚刚从市里开完会,屁股还未坐稳,电话就接二连三的打来了。
他疲惫的应付的,但确确实实的不好不接。大多是市委的老领导,若是赌气扣下电话,那无数的小鞋这辈子怕是穿不完了。
他们的议题都很明确:副县长位置空出来了,你看看某某某行不行,我只是个人建议,千万别有负担云云。
能没有思想负担吗?老领导你们也不想一想,这某某某能胜任这副县长的工作吗?这个人连一个小科局都治理不好,能相信他会治理好一个县吗?
连斌的心里满是怨言。
看来这个职位还得赶快的定下来,快刀斩不了乱麻,乱麻就会把自己缠死,难堪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连斌早已下定了主意。但市委杜昌文书记迟迟未能表态,看来他仍然在权衡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让他拿不定主意。
其实在县委县政府里面有两个侯选人,一个是陈明扬的爱将金平,另一个是郑天民提请的韩冬。
连斌的心里明白的很,若选金平,任达华那帮必然反感,且会失去郑天民的支持。况且金平就是一个玩权术的家伙,工作平平,政绩了了,除了会当官之外,别无所长。
韩冬倒是首选,但其年轻资历浅,能服众吗?
连斌的头挺大,从内心来说,他更倾向于韩冬。他喜欢这个无帮无派的小家伙,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但年龄太小,资历又浅,上面又无根源,这大风一刮,他能屹立不倒吗?
对于陈明扬来说,他也是挺喜欢韩冬。知道外甥女王新荣与韩冬关系非同一般,生生的掐死韩冬,对他来说也曾于心不忍。但不这样办,金平就不能入副县行列。搞不好,金平若是反了水,自己在政治上的损失就更大了。
妈的,孰轻孰重,坑头热冷,陈明扬掂量的很准。
韩冬正常的上着班,尽管副县长的光环有无穷的魅力,但上不上位,组织上自有公断。心急吃不上热豆腐。
他每天都是在基层供销社调研,寻问题,找出路,一心扑在了工作上。
但金平却是另番的繁忙。三天两头去市里找关系,两头三天找连斌书记汇报工作,上级领导的行踪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与下乡的各级领导常常"偶遇",不是忙于田间,就是蹲在地头。
金平亲民爱民的好形象跃然纸上。
与韩冬的低调相比,金平那是绝对的高调,而且常常恰到好处。
市委副书记刘留曾多次表扬金平的踏实能干。刘留书记的发言无形中给金平造足了势,加够了分。
在很多人看来,金平的副县长已是稳拿了。对手韩冬就是官场一幼稚的娃娃,不懂包装,不会装腔,岂能是金平小诸葛的对手呢?
但金平知道,要想完胜,就必须置对手以绝境。
某日,韩冬在百货大楼施工现场视察时,郑天民的电话打了进来。
"韩冬啊,我想问你的是上花林采石场有没有你的股份,有,赶快想办法摆平。有人朝纪委放了材料,想置你于死地啊。我明天派杨天刚去采石场,他知道会怎么办。但你一定要确保此采石场与你无关。"
接完郑天民书记的电话,韩冬是感激的,但他心中暗自庆幸:妈的,多亏当初用了老爸韩爱军的名字,否则,采石场这关非栽倒在这不可。
他立马与李郭涛通了电话,详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李郭涛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对采石场进行了全面的安排。
韩冬知道这是敌方出了毒手,把自己彻彻底底的整倒。政治斗争只有残酷无情,把人踢倒在地,顺势再踏上一脚。整不死人,也要对方致残。
招招毙命,拳拳重击。无还手之力。
韩冬最厌恶这小人的伎俩,不够光明,更谈不上磊落。
金平此时在金屯镇的办公室里,那是门庭若市。知道金平马上就是副县长之人了,趁其还未当选之际,多走动走动,多联系联系感情,这可是投资少见效快的捷径。
好像每个人都望见了那顶副县长的帽子已经扣在了金平头上,想脱都脱不掉。
不知何时起,祥嘉县县委县政府所有的办公室里,一夜都收到了同样的一封信。里面夹杂的照片不堪入目,让人不忍直视,无法想像。
画面中一**裸的男女拥抱在了一起,男人就是金平,这个在金屯镇叱诧风云的人物。
女人是祥嘉县祥丰种业公司的吕玉仙。照片中吕玉仙的妩媚与放荡展露无遗。
祥丰种业公司是家私营企业,为了提高种子销量,吕玉仙使出了浑身解数。
金屯镇是全县最大的农业生产基地,种子的推销尤为重要了。
但全靠企业自身推销,显然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新牌子,又无名气,老百姓是不买帐的。这就需要当地政府的大力协助了。
吕玉仙没少与金平沟通了,但金平却百般推脱了。但眼中那**的光,让吕玉仙猜到了什么。
她主动的投怀送抱了。猫改不了吃腥的,二人竟然跑到了宁济宁开房欢乐了,以为远离了县城,就远离了绯闻的中心。
但千算万算,都不敌别人的暗算。这铺天盖地的裸照,让二人无比汗颜,简直当场找个地缝钻了进去,永不出来。
连斌的脸变的好白,他当场指示县纪委彻查此事。一个堂堂正科级为了色,竟然与女商人悄悄私通,损坏了党员干部的良好形象。
害群之马,岂可留之。连斌的脸阴了好久。
韩冬一边恶心着金平的所为,一边在想着这裸照曝光又是谁的手笔呢?这一招真他妈的太狠了,又太爽了。
他最担心的是,别人把这屎汤子粘在自己的身上。这不仅仅是裸照的问题,它更多的代表着一个人的基本的人品。
自己是金平的对手,这事件的出现不由不让人想到是自己干的。因为金平倒台,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韩冬本人啊。
韩冬一想起来此事就头皮发麻,发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