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没接客，关于我的留言又多了起来。倒是终于换了套词儿，成了我活该没人要。

只是没钱，不用谭蓉说，我也急了起来。徐聪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呢！

或许谭蓉就是知道我用钱紧张，所以压根儿懒得来找我，知道我自己会急吧。事实上，我已经急得打算去找谭蓉了。

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居然又被点了。

有人点我出台。

我第一反应是王鹏，只是好像他最近有事都没来过会所。难道是他回来了？

可是会所的人现在孤立我，我连个问的地方都没有。

看到偶尔落在我身上的同情目光，虽然这也会让我难受，但我想不是没人理解我的，可惜她们都在谭蓉手底下工作，谭蓉认为我这样是不对的，那么没有人会反抗谭蓉，只能一起欺压我。大概，这就是现实。

再痛苦的现实我也唯有接受，我只能带着忐忑的心往包间走，然后看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张浩宇。

刚开始我还是不是很确定，毕竟我看到的只有一个背影，张浩宇没有抬头。而且衣服并不是我所熟悉的，似乎和平时他朴素的着装不同，还比较新。

所以我开始是怀疑的。

但大概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还是怎样，张浩宇猛地一抬头，我终于确定了。

“张浩宇？”

“嗯。”张浩宇看着我，神色有点儿意味不明，“张春源。”

我看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有点儿尴尬，就看着他拍了拍旁边的地方，我就走过去坐下了，忍不住开口问了：“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过来么？”张浩宇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抬眼看我，“只要有钱，就可以点你陪我，对吧。”

我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出声：“张浩宇，这是你的血汗钱，不值当花在这个上面……”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张浩宇打断了我的话，“而且我不来，你怎么样，求那个谭蓉，去再接文成飞？”

我愕然，没想到张浩宇会这么问。

张浩宇低下头，半晌出声：“对不起，张春源。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抿了一下嘴唇，终于还是回答：“没关系，张浩宇。”

其实我是知道的。没有人肯点我，也是有一些文成飞的原因在，说不定是我真的惹怒了文成飞，他就算不要我了一时也不肯放过我。或者说，就算他放过我了，很多客人还是要看文成飞的脸色。本来文成飞就讨厌我，那些人过来不过图个乐子，叫我也是看不到摸不到，何必呢？

现在在其他人眼里最好的路子，恐怕就是我去求文成飞，从根儿上解决问题。这个事儿我不是不知道，却不可能接受，只能听着当没听见。

但我没想到，我会从张浩宇嘴里听到这句话。

可我不能怪张浩宇，因为我知道现在的传言。而且……

再难受，张浩宇也是我的一个依靠，心灵上的依靠。徐聪倒下之后，我几乎崩溃。如果没有张浩宇，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所以下意识地，我是怕失去张浩宇的，我并不想因为这个事和张浩宇发生纠纷。

最后相对无言。

“春源。”还是张浩宇先开口了，第一次没有连着姓叫我的名字，最后又接不下去了。

这无疑令气氛更加紧张。

已经陪过这么多次酒，但这次，却第一次让我完全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了。

也不是没有和张浩宇独处过。虽然大多数时候时和徐聪一起，无论徐聪睡着前还是睡着后，可张浩宇也冒着危险来找过我，还偶尔去我家照看一下，但从来没有这么坐着想出过，而且面前就是会所备好的酒水。

这让我完全自在不起来，好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袒露在了张浩宇面前。虽然我在会所接客的事情张浩宇早就知道，但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身份接待张浩宇，让我觉得……难看，并且非常不习惯。

我忍不住开口：“张浩宇，你先回去吧。”

张浩宇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回去干嘛？”

我被他看得更不自在了：“你要是找我有事儿可以在我家里——”

“在你家里你还穿成这样？”

我哑口无言。

在家里我哪里舍得穿成这样你，当然是怎么干活方便怎么穿。上次张浩宇能看到我穿旗袍，也不过是巧合。

更何况，这身衣服我自己都受不了。自从出台和别人一起被客人挑选，我的衣服就更暴露了，要谭蓉的话说，就是既然不金贵了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怎么诱人怎么来。

而我别无选择，反正都已经出卖身体了。但是我面对不了张浩宇这样的话。

“张浩宇，你别这样，我不自在……”

“你愿意穿成这样在别人面前展示你自己，在我面前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张浩宇猛地站了起来，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酒气和怒气一起冲了过来，“行啊张春源，我比不过徐聪，那是我老大我认了，难道还要看着你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吗？”

下一刻，张浩宇就压向了我吻了下去！

我这才发现，张浩宇的脸越来越红，恐怕是喝了酒酒劲上头了！

但是这时候我没什么机会去想之前张浩宇喝了多少酒，惊骇之下只能拼命地躲。可张浩宇是个成年男人，又没少干体力活还打过架，力气比我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一把按住我，咬住我的嘴，后来就把舌头往里面钻。

张浩宇可能是没接吻过，动作有些毫无章法，力气却大，让我毫无反抗之力。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被动承受，等待张浩宇松口。

最后我软成一团，张浩宇气喘吁吁，眼睛都红了：“反正接客，谁都是接是不是？你亲过多少人？陪过多少人的酒？就不能陪我一次吗？”

“啪！”

我终于忍不住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突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精神气儿，一巴掌搭在了张浩宇脸上，最后却是我眼泪掉了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我是命贱，我知道已经被看不起了。为了徐聪，我心甘情愿。但是别人都行，再怎么说、再怎么鄙视都没关系，我能够勉强忍耐，但是你不行。你可以在心里鄙视，可是张浩宇，别这么直接地说我，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