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闻言一顿,浅笑,“师哥,你别笑我了。”
付彦也知道内情,但他始终觉得,如果真的热爱芭蕾,不会因为脚伤而放弃。
虽然时想不是普通的脚伤,是伤到了筋骨。
时想回神,冲付彦笑,“师哥,你也看到了,这比赛压根没有古典舞这一舞种。我先前没有好好做功课,来了才扑了一场空。”时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师哥,你们好好比赛,我在外面等你们。”
“还说呢,我还以为你来之前已经查清楚了,要跳回芭蕾呢。”
“阿时,你真的不再试试吗?听孟老师说,还在鹿城时,你进舞团时比班里的年纪都要大点,再加上你又开窍晚。孟老师本没有太高的期望,谁知后来也是你最勤恳进步的最快。十几年的努力,不过一次失败就将你打垮了吗?”
付彦说话直接,向来是不分性别。不过他这番话说的也是很客观了,里面也藏了几分遗憾之意。
许盛希在脑子里锊了锊,不是昨天的事,难不成是前两天跟小力那番话?
“阿时……阿时……”付彦皱眉,在时想眼前晃了晃,“啧,我说你,不是说要跟来参加比赛?这比赛今儿个可要结束了,你就没点反应?”
“哦,阿时啊。”时父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年眼镜,“她一大早的飞机,好像是去什么巴黎?诺,桌上她留的纸条。不知道是不是急事,也不让我送,自己叫个车走了。”
走了?
“阿姨出门了吗?”
“嗯,跟几个朋友约了去上毛笔课。”
许盛希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但时父时母应该早起了。
时想的话,不管她起了没,总归两人都在这百来平的空间里。这么一想,许盛希平日里那点起床气都没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许盛希这一觉睡的格外的好。
许盛希揉揉头发,这种家庭的氛围太容易让人沉溺,“阿时还没起吗?”
许盛希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话——时想一大清早抛下他去国外了!
应该不至于。
这个信息在许盛希脑子里打了个转,兀地成了惊雷。
难道是昨天太过激进,说话没把握好分寸?
“时叔早……”
时父正在客厅看早间新闻,闻声应了,“阿希起来了,早啊。”
时想自然不是那种听不进话的人,不过这其中缘由,她也没办法一一说来,只能把话往回吞。
再看向付彦时,又换上往常的笑容,眼睛清澈,“师哥的教导我记下了。不过今天可是师哥重要的日子,千万别因为我耽误了时间。等师哥比赛结束了,我请大家吃饭放松。”
付彦撇了她一眼,摇头往前走,“在观众席等着。”
“好,到时候我给师哥拉横幅。”
“不要。”
时想眨眼,“啊?为什么?”
付彦转头,“丢人。”
时想:“……”
横幅没有拉,灯牌也没有,时想倒真的在观众席看了一天的比赛。跟付彦一起来参加比赛的,还有舞团的一对跳双人舞的。
等比赛结束,已经到了傍晚。
时想订了餐厅,说要请三人吃饭。
他们经常往国外跑,每个地方知名的餐厅也都耳熟。但年少无名时,因为资金原因,来比赛自然是不能挑这些地方的。
后来有能力了,大家又太忙了,比赛都赶不到一块。
时想订的是家知名餐厅,坐落在繁华街头的拐角处。
位置靠窗,时想跟付彦并排坐,马路对面是个巨屏,上面来回播放一些广告。
灯光变幻,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时想不注意都难。她只趁着跟对面的师姐聊天时瞥过两眼,后来就不再看。
等吃了晚饭出来,原本繁华的街头因为夜色的加持更热闹了。
“哎,你看昨晚播出的《舞出人生》了吗?许盛希许导师,按头安利你去看,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怎么看怎么勾人。”
“许盛希?唱《心花》的那个?”
“对对对,宝藏男孩了解一下。不说话都像在撩人,一笑起来心都勾走的那种。”
“嗷嗷嗷,我晚上爬墙去看!”
“好姐妹星路一起追!”
两个女孩从时想面前经过,语言当然是引起她注意的第一因素,但真正让时想专注去听的,还是她们口中讨论的那个人。
许盛希,声名远扬国外——虽然是同胞姐妹,但身在国外却依旧心系追星,也很难得。
时想听到声音就下意识地去看人,只看到两个背影,目测应该二十岁左右?!
不知道,看不出。
“阿时。”付彦啧了一声,“怎么一天到晚都在走神?”
语气调侃,时想回过神,略微羞赧,“啊,吃饱了之后比较适合发呆。”
“你这不是发呆,是走神。”付彦抬手随意指了一圈,“这还是大街上呢。”不过付彦说完这句也不等她回应,继续问,“直接回酒店?”
“啊……”时想捏捏耳垂,不太想回去,“师哥,你去过酒吧吗?”
酒吧,一个装逼艳遇发泄的成人场所,付彦当然是……没去过。
半个小时后,两个没见识的人落座在旅行攻略排行榜首的酒吧。
付彦秒变大家长,给时想点了一杯柠檬水喝。
时想无奈,“师哥……”
“嗯?”
“第一次来酒吧喝柠檬水,也是一种难忘的经历。”
付彦自己抿了口酒水,抬眼看她,“不然你还想要什么?”
时想眼睛盯着他面前的酒杯。
付彦端起来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别想。”
有他坐着,即使有人光明正大的看时想,也没人敢上前。时想转头看向舞池,闲的无聊心里细数起别人的舞姿来。
一首歌的时间,离她最近的那个金发女生,一共左右摇了31下脑袋,两臂前后摆动19下,上下21下。
时想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叹口气。
“怎么?有心事?”付彦支着胳膊问。
时想愣住,心事?她吗?
因为担心被许盛希套路逃到国外算心事吗?或者,因为许盛希一边说有喜欢的人,一边又说些话来撩她,为此困扰?
时想摇头,为什么她一定要有心事?为什么她的心事一定要跟许盛希有关?
“师哥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表现的太明显。”
时想不解。
付彦伸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你没觉得自己一整天都皱着眉?不觉得累?”
哈?时想伸手摸,“有吗?我平时不也这样吗?”
付彦摇头,“你知道平时团里的师弟怎么形容你吗?”
“嗯?师哥你还有时间听这些?”
“偶尔听到的,当着我的面也没人敢说。”
您还知道啊。
时想莫名觉得好笑,“怎么形容我?”
付彦思索了一会儿,言简意赅,“……冷若冰霜。”
冷若冰霜?!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这种话时想也没少听。
“那这跟我皱眉有什么关系吗?”
付彦点头,“皱眉这么出卖心情的表情,应该不适合你。”
时想好笑,“师哥,你确定冷若冰霜跟没心没肺是一个意思吗?”
“差不多?”
“差太多了。”时想捧着杯子笑。
付彦却挑眉看她,“还是现在笑点比较适合你。”
时想含糊道:“没想到师哥还兼职心灵导师。”
“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了,回吧,明天还要回国。”
时想点头。
两人并排走回酒店,付彦拍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时想点头,“好的师哥。”
付彦撇了她一眼,“别学小鱼。”
“嗯?”
“嘴皮子厉害。”
时想临时来的,酒店虽然跟付彦他们订到了同一家,但楼层却隔得远。两人说着话进了电梯,时想转头跟付彦说话,没留意周围的动静。
“师哥,你这话要是当着小鱼的面说,估计你一个月,不……可能半年都别想安静了。”
付彦捏了捏眉心,“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时想笑,“哦,我是不是应该回一句——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两人对视一笑。
电梯门缓缓关上——
最后一秒,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强行阻止了电梯继续关闭。
付彦离得近,眼明手快地帮着按了开。
时想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礼貌性地让一让位置。
结果她还没动,进来的人先摘了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阿希!”时想后退的脚被钉在原地,“你怎么来了?”
这话时想问出时是带着疑惑和震惊,但听在许盛希耳中,或许是参杂了这几天以来的心境,他竟听出了一种拒绝和不耐。
许盛希嗓子哑着,“我不能来吗?”
不是,你最近的行程不是很满吗?
时想飞快摇头。
叮咚,到了时想房间的楼层。
付彦一手挡着电梯门,看向时想,“不出去,等着我送呢?”说完这话,又冲一旁的许盛希点点头打招呼。
完全没有要招呼这个同性男生的意思。
时想习惯了付彦的说话方式,许盛希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手捏着帽子,一手插着口袋,云淡风轻地气人,“送吧。”
付彦一愣。
时想却觉得好笑,好久不见炸毛的许盛希,赶在付彦回神之前她丢下一句,“师哥晚安。”拉着许盛希出了电梯。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有工作吗?”时想把人拉近房间里,开了灯才开口。说着话又上下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想确定什么。
除了脸上挡不住的倦意,其他的一切正常。
许盛希看她,眼底墨色浓郁,“你是我老板么?我见你就只能是工作?”
时想一怔,“你干嘛?工作不顺?受委屈了?”
许盛希偏头,“关你什么事。”
嘿!
时想这慢吞吞的性子也被他气的不轻,正要开口,对面那人又可怜兮兮地补充,“反正你也不关心。”
语气低缓,表情委屈。
时想真的……好气又好笑,这是在哪里炸毛了来求顺毛?
她牵着许盛希的手腕走到房间的沙发坐下,“不关我的事,那你来找我干嘛?我让你进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你一声不吭地跑到国外来,也没跟我说,我还在鹿城等着跟你一块回项城。”越说越觉得委屈,许盛希一冲动把手腕从时想手里扒拉出来,两腿一伸,仰靠在沙发上一吭声了。
这动作……跟前两天在时父面前信誓旦旦地说除了身份证年纪那点都比时想像哥哥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同一个人。
时想要被逗笑了。
但这个时候笑,估计许盛希一个晚上都不理她了。
时想跪在沙发边上趴在背椅上,把他的手从脸上扒拉下来,“我突然走,你不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
嘿,小屁孩,还要不要好好聊天。
时想手下微微施力,按压着他手腕处的穴位——这个位置施力会有酸痛感。
但今天许盛希一反常态的没动。
单方面的碾压,怪无聊的。时想松了力度,正要松手,却被闭着眼睛傲娇的人勾住了手指。
这样的许盛希真……闷骚!
作者有话要说:闷骚,又爱撒娇………
周末愉快~
外面天光大亮,他昨晚的窗帘没拉好,露出一条缝隙,这会儿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洒在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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