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1 / 1)

许盛希震惊,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吗?为什么时想知道他的名字。这事困扰他一个晚上,第二天时想一醒来,他就跑过去要问个清楚。结果时想却像失忆了一样,对两人第一面的事毫无印象,还追着问他的名字。

许盛希就知道了,时想一开始就记性不太好。

不过刚好,许盛希最大的优势就是记性好,学习能力强。

说来也是奇怪,在往后的十三年里,许盛希极少再犯过心绞痛。

是以,当时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时想那时一见他,就很吃惊,嘴里嘟囔着“我不会是在做梦吧,怎么会梦到许盛希。”

另一边,时想睡之前又看了会儿手机,还是盛夏光年的超话,她刷了很久,想了想,最后仗着自己的新账号就毫无顾忌地在超话里发了一条微博。最后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许盛希前六年的人生,一直有间歇性的心绞痛,发作起来能疼到无法呼吸,但每次去医院查都查不出个什么。

外公知道,依旧每次送他去医院。

许盛希被时父抱在怀里,半趴在他肩上,一转头,近到能看清楚时想煽动的睫毛。很奇怪,一瞬间,他的心脏恢复了原来的律动,“咚咚咚”变得有节奏起来。

时母拿着钥匙走在前面,时父抱着时想跟在后面。

“不行,我摸着想想的额头越来越热了,小意别开门了,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外公转头一看,神色大变,虽然许盛希出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外公每次都很紧张。

吃力地抱起他就出了门。

许盛希第一次见到时想,是他六岁那年的暑假。许盛希跟外公住,时想则是跟着爸妈搬到城里。好巧不巧,正好搬到外公对面。

那其实不过是个很平常的午后。鹿城的夏天多阵雨,许盛希午睡起来阵雨刚收,潮湿闷热混着泥土的清香。他还带着未清醒的迷糊,被外公叫起来。

大概是晚上采访时回想了太多以前的往事,又跟时想聊天被提醒了一些,许盛希晚上难得做了个梦。

正巧碰上上楼的时家三口。

时母闻言拔回钥匙,“行,那直接去医院量体温吧。”

于是,许盛希第一次见时想,就是在时父肩上,在去医院的路上。

两人说好,正准备下楼,碰到了许盛希的外公。时父是个热心肠,看外公抱着许盛希有些吃力,就开口询问要不要帮忙。

就这样,时父一边抱着两个小孩去了医院。

“希希,快起来啦,一会儿你光哥要来了。”外公年纪大了,不能接送许盛希去上舞蹈班,就托给了远方的一个表哥,那表哥跟许盛希去的地方也顺路,就每天来接他。

许盛希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回应了没有,但至少动作是有的,他洗了脸,收好自己的东西。从沙发上起身时一股熟悉的感觉从胸口传开,他又捂着心口坐下去。

许盛希结束了排期表上的最后一个行程,去了趟工作室。说是工作室,其实不过就几个员工,因为目前只有许盛希一个艺人。

多乐最近在物色新人,只是一时没有定下来。

许盛希不是甩手掌柜型老板,他事事都要把关。到公司跟多乐确定了生日晚会的流程安排后,又过了签人的事情,许盛希才从背包里捞出一个口罩,起身。

“你明天要回学校吗?”多乐问他。

许盛希停住脚步,口罩遮住半张脸,“不回。”

“你要休息两天?”多乐点头,“那也行。”

“不是,私事。”说完还很有礼貌的微微点头,随后就拉开门走了。

多乐:……难道有什么私事是不能跟我这个经纪人说的吗?她挑眉,也不指望许盛希再跟她解释,摸出手机问黑哥。

许盛希虽然有驾照,但平时保险起见,即使是私人行程也是黑哥送他的,所以对许盛希的行程也了如指掌。多乐一问,他就全说了。

许盛希让黑哥换了辆车,直接去了舞团。

时想恰巧不在舞团,她领着两个师弟师妹去跟一个剧组谈事情去了。那是个古装剧组,里面有一些古典舞的场景,需要编舞,找到了他们舞团。

近两年舞团收入骤减,连国内表演的次数都变少了,只有在外面比赛或者受邀去表演,才会座无虚席。

所以时想并不会墨守成规,她想法很多,也并不觉得去参加比赛或者给剧组编舞会降低身价,孟悦也由着她去,自己只管着团内的训练。

孟悦刚巡了场,出来时碰上许盛希。他带着口罩和帽子,孟悦都没认出来。

“孟老师。”还是许盛希先认出来她。

他拿掉帽子,孟悦看了半响,才确定:“盛希?”

“是我。”

“哎呀。”孟悦有些惊讶,他们两年多没见过面了,“盛希,你最近不忙么?”

许盛希微微欠身,礼貌回答:“刚结束,听阿时说孟老师您婚期定下了,我怎么也要来一趟的。”

“难为你有心。”孟悦带人去到会客厅,着手沏茶,“也是刚定下来的,怕你们都忙,就没通知你们。”

许盛希双手接过茶杯,捏在手里,“陈诺和莫菲也在项城,估计他们明天会过来。”

“哎呀是吗?那可真好,我们也好多年没聚了。”

许盛希抿嘴笑。

孟悦难得感慨,“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老师您一点都没变。”

“胡说,真没变,那我可成了老妖怪了。”

两人笑,转而说起来许盛希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了,还是带学生带的成了习惯,孟悦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无非都是让许盛希不要放弃舞蹈,不管是跳街舞还是其他的舞种,还嘱咐他别因为身在浮躁的环境里,就迷失了自我。

时想回来时,孟悦才停住,“哎呀,看我,真是上了年纪了,人也变得爱唠叨一些,难为盛希听我说这么久。阿时你带盛希去舞团里转一转,我们去年重新装修了一下,盛希晚上就别走了,去家里吃个饭吧?哎……不对,是不是没时间呀?”

许盛希摇头,“有的,老师。”

孟悦拍板,“那说定了,晚上阿时带盛希回去。”

“好。”

时想拦住许盛希,“阿希你等我下,我跟老师说点事情。”

许盛希点头,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时间,时想就出来了,“走,带你去转转。”

许盛希左右看了看,最后问:“是不是把隔壁也合并进来了?”

时想点头,眼睛清亮,“对,你看出来啦?去年的事情了。”

“舞蹈房比以前大了很多。”

“师弟师妹也多了很多。”

许盛希一直没敢摘口罩,但一路上还是有跟时想打招呼的人时不时瞥向他。时想留意到,就把人拉进一间空着的舞蹈房。

“阿希你会来参加孟老师的婚礼吧?”

“嗯。”

两人盘腿直接坐在地上,时想问他,“那你有没有想好要送什么礼物给老师?”

“还没有。

时想眨眼,突然凑近,“阿希,我有个想法。”

许盛希屏住呼吸,脑子里根本没听进去她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配合:“什么?”

时想手指在两人之间指了指,“我们两个,合舞。”

许盛希愕然,“怎么突然想合舞?”

“你还说你记性好呢。”时想瞪他,“你忘记啦?以前我们还在鹿城时,孟老师说过想看你跳芭蕾。”

其实也不是想看许盛希跳芭蕾,只是想看他跳街舞以外的舞蹈。那时候,孟老师对许盛希赞不绝口,认为他一定能成为舞界的佼佼者。

虽然后来也确实是这样。

许盛希十六岁那年就被一部公益宣传片选中跳了一支舞,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那是央视的公益,正面,积极,阳光的少年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许盛希起点就比别人高一些。

但后来,渐渐地,许盛希就不能随心所欲地跳舞了。

时想现在提起这个,一是因为孟老师多年前的一个心愿,还有一个原因,是尽可能地想让许盛希做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跳舞。没有任何其他因素在里面,最纯粹的一支舞蹈。

许盛希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也只模糊记起个大概。

“好。”

时想就知道许盛希会答应,“刚好现在有时间,我们练会儿怎么样?”

许盛希点头,时想丢下一句“等我换舞蹈服”就出去了。

再进来时,她把头发绑了个丸子头固定在头顶,一身洁白的芭蕾服把她衬的修长纤细。

许盛希脱了外套,一身休闲的t恤长裤,跟时想站在一起,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时想看着觉得好笑,“嗯,我觉得我们的服装也可以这么定下来了,孟老师一定很喜欢。”

许盛希知道她是在说笑,也没反驳。

“阿希你想跳什么?”

许盛希一时也想不出两人能跳什么舞蹈,不过肯定跳不了正统的芭蕾,他低头看了看时想的脚,选了个安全系数低的,“不如,我们先跳华尔兹热热身?”

时想笑,“好。”

许盛希低头担忧,“你脚……”

“放心啦。”时想从小是学芭蕾的,跳了十几年,但她十八岁那年去国外参加比赛时,发生了舞台事故,伤了右脚的筋骨,自此就再也不能跳芭蕾了。

身边的人都很担心她会因此一蹶不振,但时想却没有,她异常乐观,养好伤后就转去了古典舞,跳到现在。

但许盛希一直记着这事,平时总忍不住看时想的右脚,小到她下车时跳下来许盛希都要反射性地紧张一下,更别提她平时练舞了。

时想去角落里打开音响,一阵清脆地音乐声在舞蹈房响起。

许盛希很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时想捏着下摆把右手递给他。两人穿的不伦不类,倒是把动作做了个十成十。

小鱼从门缝里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尖叫出来。时想也太不厚道了,认识许盛希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要不是她机智,看到时想换了舞蹈服跟过来,还发现不了呢!哼,看她录了视频,物证俱在,时想还怎么反驳!

不过小鱼看着两人轻盈旋转,她才不要承认,竟然有那么一秒,觉得两人相配。对,就那么一秒,而且一定是她脑子坏了才有这种错觉。

舞蹈房,一曲终了。

许盛希觉得这种安安全全地舞蹈就挺好的。

“阿时,婚礼上我们就定这支舞吧?”许盛希建议,一手还握着时想的手掌,把她整个手都拢在手心,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地飘离。他整个注意力都在两人交握着手上。

“不行,底下的宾客都要睡着了。”时想拒绝的干脆。

“那你还有其他的想法吗?”

时想手指轻点着衣服,“唔,一时半会还真没什么想法。反正不能跳这个,这也太简单了,而且孟老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跳这种舞。”

许盛希莞尔,“好吧,听你的。”

时想仰着头跟他说话,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许盛希这两年个头猛窜,现在已经比时想高出一个头了,他这个年龄,还有更高的趋势。是以,两人对面站着,时想才到他下巴。

许盛希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知道,很久没量过了。”

时想后退一步,脸上都是挫败,她都已经不长个儿了。退回去墙边的扶杆上压腿,“刚刚我们走过的拐弯处有电子体重称,待会儿你去量一量。”

“嗯。”

时想一边做基础训练,一边侧身询问,“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是先定一下舞蹈,还是回去?”

许盛希看着她的动作,又想起前段时间跟时想直播时被问的那个问题,“最喜欢女朋友穿什么风格的衣服?”许盛希当时回答“穿舞蹈服的女生”,其实脑海里想的就是眼前的时想。

不,也不完全准确,应该是每个年龄段穿舞蹈服的时想。很奇怪,小时候时想并不是人群里最出众的那个,因为她平衡能力极差,刚开始学芭蕾时被骂过不少次,基本功也比别人用时多。

但许盛希印象里,只记得落落大方,展颜一笑的时想。像颗蒙尘的珍珠,一点点地散发她的光芒。

只是这光,许盛希觉得如今再也不是他的独家珍藏了,时想所到之处,总有人会看到。

梦里,毫无意外关于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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