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然小声说道:“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他这第一天来就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
肖宁也说:“是啊,还是拿顾笙开涮,杀鸡儆猴呗。”
顾笙吐槽道:“简直就是魔鬼上司,对自己苛刻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对同事也这样,跟Mike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半月,怎么完得成啊,我是机器吗?”
严言安慰道:“那你刚才还夸下海口,保证按时交稿?要是一个半月之后,你交不了,估计这位何总是不会放过你的,自求多福吧,孩子!”
“我要是不那么说,他一个眼神就能杀死我。”顾笙无奈地回答道。
杜浩然安慰道:“小笙笙,我们也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们会为你祈祷,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死得太惨。”
顾笙坐下来,继续画,她一边画一边想:“枉我一开始还觉得他跟敏之像,现在看来,跟敏之相比,他简直是差远了。”
嘉禾告诉大家:“何总说今晚请大家聚餐,大家研究一下吃什么。”
杜浩然吐槽道:“刚打了咱们一巴掌,这又给一甜枣,不领情还不好。”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研究,严言说:“既然何总盛情邀请,那咱们也别薄了他的面子,咱们就挑贵的点。”
杜浩然到顾笙的工位跟前,拿起她的画稿,看了看,说:“你这画得不挺快的吗?”
“大哥,我才画了几个人物而已,还有场景没画,第一批的初稿才刚开始。”
杜浩然继续翻看着,当他看到顾笙的贺兰敏之时,便问道:“顾笙,这贺兰敏之怎么跟何总那么像啊?你是照着何总画的吧?”
正好何方路过这里,顾笙回答说:“怎么可能,这只是巧合而已,我在画贺兰敏之时,还没有见过何总呢!”
杜浩然叫了一声:“何总。”
何方从杜浩然手里拿过那几张画稿,看到了贺兰敏之的那张,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又放在顾笙的电脑旁,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杜浩然一脸懵逼,他问道:“他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顾笙反问道:“你得罪他了吧?”
“没有啊。”
大家继续手头的工作。
何方说是请客,但他自己却不跟大家一起吃,他说让大家点好了叫他买单。
严言吐槽道:“作为一个领导,怎么这么不合群呢!”
嘉禾说:“还不止呢,何总他不喜形于色,他是高兴还是生气根本就看不出来,我感觉比Mike还难伺候。”
几天后,顾笙画好了所有人物的初稿,她开始画环境的初稿。画到唐高宗和武则天执政时期的环境时,她想起了曾经在长安的那几年。她按照自己的记忆,描绘当时的繁荣景象。
何方如约来到风雅居付了尾款,买走了那张桐木琴和它旁边的胭脂扣。他刚走不出半个小时,顾笙便来了。
顾笙跟老板说:“老板,我又来了,这回来看看一些小玩意儿。”其实顾笙就是来看那张琴和胭脂扣的,看归看,她确实是买不起。
老板说:“你随意,我这边手头还有事情要忙。”
顾笙继续往里走,她走到那个角落时,不见胭脂扣和那张琴,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便到门口问老板:“老板,那张放在角落里的桐木琴呢?还有那胭脂扣,是都被人买走了吗?”
老板回答说:“是啊,刚才有位先生把那两样东西给取走了,那个先生上个月就已经交了定金。”
顾笙询问道:“老板,你能把那个先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给我吗?”
老板表示很为难,他拒绝道:“这……小姑娘啊,你这就让我为难了,这是买家的私人信息,我实在是不方便透露。”
“那老板,你能告诉那个先生长得什么样子吗?”顾笙换了一种问法。
“我看他应该三十出头,个子比较高,一米八左右,他长得是剑眉星目,皮肤白皙,非常俊美,一看哪就很有气质。”听听,听听,这说的不就是何方么。
“谢谢你啊老板。”顾笙大失所望地离开了风雅居。
当时顾笙并没有想到这个人是何方,她心里有些失落,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相思引和胭脂扣了。
何方回到家,盯着胭脂扣和相思引看了很久,就好像很多年前他见过这两样东西。果然,这两样东西又到他的手里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何方开始弹琴,他越弹越有种熟悉感,没错,他会弹古琴。相思引只有他,才能弹出悦耳动听,宛转悠扬的琴声。
何方出身于书香世家,名门望族陈郡何氏。他的父亲是一所大学的历史教授,母亲音乐学院的古典音乐老师。
总监办公室,何方正在看胭脂扣,有人敲门,他说:“进来。”然后他把胭脂扣放在桌子上。
顾笙进来了,她看到桌子上的胭脂扣,这才想起风雅居老板对那个先生样貌的描述,她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先生就是你。”
睹物思人,顾笙忘不了贺兰敏之,不知不觉她的眼泪竟如珍珠般地滑落下来,这给何方整懵了。
何方看着顾笙,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了?”他的语气很温柔,并不像什么魔鬼上司。
“没什么。”顾笙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何总,彩绘画本的定稿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提前完成任务,你有时间的时候审核一下。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顾笙转身刚要走,何方叫住了她说:“等等。”
“没事了。”何方本来是想问刚才顾笙为什么会哭,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了。
顾笙离开办公室后,何方打开邮箱,看到顾笙发的邮件,点开邮件,里面是整个彩绘画本的定稿。
何方从封面开始,认真地看起来,当他看到唐高宗,武则天和贺兰敏之时,他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他曾经在那里生活过,是的,他在那里生活过,他还忘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