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渔家傲 第二十六章塞下秋来风景异(十)(1 / 1)

崇祯大明 春秋各半 3259 字 1个月前

洪承畴平乱之时是三月。

那时每一天都过得艰难,将士不够勇猛,反贼不断增多,总觉得仿佛野草一般剿灭不尽。

手下的士气低落,粮草也不充足,就是许多地方都是平了乱,人的走了之后又接着造反。

而从皇上发出圣旨之后,已经是九月初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似乎反贼就没那么可怕了。

粮饷有了,平乱之后恢复当地的民生办法也有了,后续还有了一些精锐被拍了过来练兵。

反响甚好。

如今已是十月底,秋日终究要过去了。

从湖北一路上走到陕西范围,他忽然都有些快要认不出来的感觉。

仿佛一阵秋风,本是萧瑟的模样,却变了另外一种异色。

田野中忙碌的农人,道路上似乎都在施工的工匠,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曾经的曾经。

仔细看去,却又比曾经更好。

“这地方是遭过天灾的?”

看了一路晁刚就惊讶了一路。

“还遭过反贼呢。”

洪承畴喃喃自语道。

刘体仁也是一阵沉默,曾经的荒芜大地,现在看着却是生机勃勃,虽然不少突地依旧干裂。

可干活的那些人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希望。

“我该说皇上毕竟是皇上吗?原来此处是个什么鸟样,现在简直换了一番天地。”

晁刚在以前一直发牢骚,暗地里说新皇这不好,那不好,年龄太小,看把国家治理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看来,那是皇上不好,分明是那些大臣们太混账。

看人家新皇亲临之后,什么事情不是办的井井有条?

洪承畴知道的更多,内心掀起的波澜更大,从细微处就可以看出,崇祯皇帝的变法似乎已经成功了。

而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件事情,朝堂之上尸位素餐的文人们简直不要太多。

还不如那些从最底层提拔起来的官吏强。

只因他走过的那些县城,都是平乱之后,在他的队伍中选出来的,会识字,懂数算的人。

而这些人到底有几斤几两,他的心里也是一清二楚,当时还怕把整个地方给治理的越来也糟糕。

如今看来都是他想多了。

这些人的能力,可是比那些进士,状元们强多了。

“看来皇上是要改变科举了。”

先是军队,接着就是官场,最后就要轮到科举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若是前三个方面解决都不掉。

后面的科举,也就无从说起。

“走吧,今日咱们加把劲,明天正午就能到西安府了。”

洪承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新皇。

而此时的崇祯却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信件是从京城快马加鞭传递过来的。

本来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直面整个大明的官僚系统,这也是大明从太祖开始就必须要做的事情,但能够做成了的也只有太祖皇帝朱元璋和明成祖朱棣了。

军队已经训练了出来,可堪一用,用军权压制文臣,他就不信平记者穿越者超越时代的眼光,会做不到这一点。

毕竟现在掌握在文臣手中的军权,还没有多少,而现在他的雍州计划借着剿灭反贼业已深入道了地方,算是去的了暂时的成功,财权现在也不缺。

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居然关外的皇太极又要攻打大明。

信是袁崇焕写出来的,上面还有一套关外八旗调动的位置,其准确的目标点就是绕过关宁锦防线,率军从蒙古突入内地,然后直指京城。

而蒙古现在已经在满人的控制之下,这一份推算也是合情合理。

“变化总是比计划快,长庚,你看看现在边军能不能挡住满清的突进?”

李长庚也是郁闷,眼看着雍州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只需要稳住半年时间等到夏收,就再也不会出现大的变故。

可中原快要消停了,关外却又开始闹腾了。

李长庚看着书信上写着:“臣在宁远,敌必不得越关而西;蓟门单弱,宜宿重兵。惟蓟门陵京肩背,而兵力不加。万一夷(指蒙古)为向导,通奴(指后金)入犯,祸有不可知者。”

他不怀疑袁从焕的兵法素养,可现在让他放弃全国的变法计划,多少有些不甘心的。

“避开宁远、锦州,分兵三路只能从龙井关、洪山口、大安口突入关内,咱们或许只需要堵住这三个缺口,就能让皇太极无功而返。”

崇祯指着地图看了一遍说道。

李长庚也凑了上去,对于兵法他也是一个强手,自然看得明白其中的门道。

“现在只怕是时间已经赶不及了,从京城接到消息,然后送到了西安府,前前后后大概最快两个月的时间,明军防守有余,就怕野战会输得一败涂地。”

“而且前两现在也是有些吃进,江南那一带的富商们现在对粮食提价比往常高了一倍。”

李长庚说的更加现实,雍州的经济是崇祯拆东墙补西墙,暂时团了起来,一旦再次用兵可不像是平乱那么简单。

吃的,用的,远在千里之外。

后勤保障就是一个大问题。

重要的是那条路本就不好走,雍州的士兵过去,要是在加上水土不服,一旦出现意外崇祯就连保障自己安全的军队都会没了。

那些文人雅士们,可不会再给崇祯第二次掌握军权的机会。

“传令下去,洪承畴不用回西安府了,立刻向龙井关出发,蓟州的孙传庭离着大安口很近,让他也别在遵化呆着了,另外城外的卢象升火枪队也已练得差不多了,让他在这人手去往洪山口。”

崇祯立刻就下了命令,他想的明白,大明天灾眼中,关外估计也一样,现在又断了八大晋商的货源,更是雪上加霜。

他只要堵住缺口,不让建奴从大明拿到任何好处,时间一久自然就会攻守易势。

变法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只要取得了边军的胜利,到时候携带大胜之势,也一样可以扫平一切不服。

“哦,对了,听说有一个叫做晁刚的人还不错,让他留下训练士兵,顺便也能震慑周围的造反者的野心。”

可怜的洪承畴开没有走到西安府,就又要触犯前往龙井关。

当然最郁闷的要数晁刚了,没了上战场的机会,就不可能得到军功,自己做将军的梦想可是一拖再拖,眼看着就要不成了。

辽东,关外。

关宁锦防线是明朝末年为抵御后金(清)所构筑的自山海关经宁远至锦州的一条防线,其中以山海关为后盾、宁远为中坚、锦州为先锋,其间筑有多个堡台作为联防据点。

关宁锦防线分南北两段,南段为关宁防线,长约100公里,自山海关到宁远;北段为宁锦防线,也长约100公里,自宁远经连山、塔山、松山、锦州,抵大凌河。

袁崇焕觉得有这一道防线在,建奴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进来的。

可皇太极也不傻,知道这个地方坚固,人家也可以绕路啊。

这才有了给京城的奏疏。

“总督,黄太极的人马,已经有三天没有攻城了,咱们是不是要赢了?”

在巡视放线的时候,一名队长前来问道。

“嗯,咱们快要赢了,到时候,我亲自向皇上请功,咱们好好的宴席一场。”

袁崇焕笑着说道。

“还是别了,请功什么的就别想了,只要别在打仗就行。”

这名队长连忙摇头,边军请功,有了银子是别人的,功劳也是别人的,折腾来去,还是他们这些小兵倒霉。

袁崇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能来辽东,也是带着使命的,当然不是皇上的使命,一开始他靠着的是阉党,可眼看着阉党失势,转了东林党。

然而京城的政-治-斗-争,当真是风云变幻,突然间朝堂上所有的党派都没了,阉党却还在。

而投靠了这么多的党派,为的就是辽东的军饷。

只要一天战事不结束,辽东的军饷就要继续累加。

不知多少人靠着这个大发其财。

最近他也派人前去和魏忠贤练习,却发现魏忠贤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他的贿赂视而不见,仿佛那个贪财的太监,一夜之间就是金钱如粪土了。

为此他不得不遵守崇祯的密诏,干掉了所有走私粮食和铁器的商人,全部收回到军用。

当然这也不是他一人之功,整个辽东大大小小的军官,都是这么做的。

虽然一口吃了一个肥肉,可没了细水长流的商路,自身的价值,就掉了一半还多。

而发出了自己的奏疏,也是为了让朝堂的那些人知道,他袁崇焕还是可以的,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不行。

只是不知其中的效果有多大。

此时皇太极看着是退却了,心里立刻就想到,自己的想法很可能要成真了。

本来是一件对大明来说很悲伤的事情,但对他的个人来说可不是这样。

能够突出自己的重要性,相信是每一位领兵在外的将军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干掉毛文龙,只要去了这个人,他在辽东的地位才能凸显。

要不然满人的背后插着一根刺,皇太极就不会有防守一搏的勇气,而大明崇祯皇帝也就感受不到边关的急迫。

离着宁锦防线很远的地方。

皇太极远远地看着,之前就在这里败了一次,这一次又是失败。

心中再是不甘,也只能绕道而行。

“四哥认为袁崇焕识破不了咱们的空城计?”

代善如今是掌控满人的内政,最近卓有成效。

“汉人的计谋,汉人最清楚,我的空城计他一眼就能看破。”

皇太极还没有自大的以为,自己就是神,只要做了,旁人就找不出漏洞。

“那为何占据优势兵力的袁崇焕,还是守城不出?哪怕是派遣一两个斥候,远远地吊着也好过无所作为吧?”

代善如今还很年轻,对于人心的洞察,还是略有不足。

“他想要的只是银子,其实这一刀防线看着强大,要想攻破也很容易,只要咱们出得起价钱,汉人自然就会放手。”

皇太极也不知是在讥讽大明边军的贪婪,还是在说着整个大明的腐败。

“你要记住,汉人有一句话说的好,一座坚城,总是从内部开始崩塌的,咱们满人要引以为戒。”

皇太极又多看了一眼宁锦防线,才骑着马向远处走去。

代善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远方,仿佛中原的花花世界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若是能够做到元太祖成吉思汗的伟业。

他们满人绝对能够站在世界之巅。

随即又看了一眼远去的皇太极,他不后悔自己让出了皇位。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做好他的内政,满人才能在进一步。

“也不知汉人什么时候才能放松对边关的控制,商人是越来越少了,而来此收购皮货和人参的出的价钱也越来越低。”

代善得想个办法,用什么手段弄点粮食出来。

关外也不是世外桃源,最近几年的天象,变化有些大,今年的粮食收成不是太好。

“回去就敲打一下朝鲜,让他们多给上供一点粮食,还有蒙古的战马也很不错。”

心里下了决定,代善回去就让莽古尔泰带兵前去讨要。

至于朝鲜人会不会饿死,蒙古人会不会不乐意,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只需要对满人负责,其他的一概不管。

远在京城的周皇后。

仿佛笼子里的金丝雀,自从崇祯走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出过皇宫。

每日里不是在和张嫣在一起谈论那种香水还用,就是在说着那种香皂效果最好。

而客氏和魏忠贤两位被朝野视为眼中钉的人,现在低调的不行,东厂的谈资也是撒的四处都是。

同样是以探查消息出名的锦衣卫,在骆养性的领导下还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没了崇祯在京城里给他支持,想要监察百官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每一天内阁首辅都会给他递上一封信,信里说的就是他自己身上不干净的地方。

其实这些人当中最难受的偏偏就是内阁首辅黄爌。

原本还有皇上在前面顶着,可崇祯一溜烟跑到了西安府,黄爌就开始抓瞎了。

一开始还在为自己的大权独揽沾沾自喜,可现在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边军催着要银子,京城的官员和官吏们也在催着发俸禄。

这一笔笔都是大开支,而且现在还面临着建奴将要绕道攻击边关的事情。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自己曾经的上司,为何会说做人难,做官更难。

可即便是再艰难,也没有谁会轻易地防守自己的权利。

秋银已经收了,面临着这一大摊子,银子的缺口只能找宫里人来补充了。

他可是算过城外三个工厂,每一天的银子紧张到底有多少。

短短一个月,竟然是朝廷税收的十分之一。

与民争利,妥妥的与民争利,比用拿在自己的手中,才是硬道理。

“娘娘,内阁首辅黄爌,在外求见。”

崇祯带走了王承恩,只留下田守新负责京城外面的两千新军。

而新军的粮饷可都是內帑出的,起作用就是保护京城的安全,顺便和魏忠贤行成制衡。

“肯定是来要银子的,不见,对了本宫让人设立的医学院和千金院弄好了没有?”

在崇祯走之前,可是对周皇后有交代的,城外的三个工厂,可不能给任何人,也不能让旁人安插任何人手。

银子她们可以取用,也可以按照他说的建立两种济世救人的场所。

所为的医学院就是给人看病的地方,千金院就是给人接生的地方,严格的按照要求设立,到目前为止生意并不怎么样,偶尔能保本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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