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睡在一间房里的宫婢们还在偷摸着讲话,秋月最终老老实实地将钱给了秋荣,可实际上在两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云溪的面纱被魏胤池一手揭下。
云川的皇宫毕竟也不是尉迟星纪的家,他带着云溪出了宫花钱找了一处院子落脚,比在客栈里住得舒服些。
“京城的房子这么好找吗?”云溪坐在院里的秋千上,这院子里像是被人打理过一样,居然还有秋千。
“有钱能使鬼推磨。”其实尉迟星纪租下这座宅子比想象中的简单许多,也便宜许多。
就当是捡了个大便宜。
背后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院子主人便是魏胤池,他总能将两人的一举一动瞧得仔细,还要多亏了听雨在其中打点。
听雨一下子由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宫女,摇身一变,竟成了被人巴结的女官。
云溪不再询问,专心荡着秋千,时而闭着眼睛享受迎面吹来的风。
“今日居然出了太阳,前几天才下了初雪,这又暖起来了。”云溪仰头迎接洒下来的阳光。
“再暖和也是冬天,你可别上了老天爷的当,他骗着你少穿点衣服,赶紧染个风寒呢。”尉迟星纪一手抓停了云溪的秋千,将一件斗篷披在她身上。
“老天爷哪有这么坏?”
“忘了他让你吃的苦?”尉迟星纪一句,叫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他说得对,上辈子她一定是天帝爱而不得的绝色仙女,这辈子天帝公报私仇了。
“何时许我去救密室中的女子?”云溪扭头问道。
“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都健步如飞了。”
她说着跳下了秋千,在尉迟星纪面前稳健地走了几步,证明自己已经康复了。
“明日入夜之后。”尉迟星纪倒更愿意独自行动。
“要不我一人……”
“不行!”尉迟星纪还没有说完,云溪便出口打断了,他想一人行动,绝无可能!
必须得带上她!
“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你要是有个分毫损伤,叫我如何与我父皇交代?”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与你同行,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若你不带我去,我就向你父皇告状说你欺负我。”
“真是拿你没办法了,到时候跟在我身后就行。”尉迟星纪无计可施,准备今夜就行动,最好能将人救出来,若是不行,他跑得快,带上云溪这个拖油瓶,他就不确定自己还能否健步如飞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启云溪口中的密室啊。
“你与我讲讲,那密室如何进入?”
“你还想套我的话,我看起来很笨吗?若是告诉了你,你不就可以独自前往了吗?”云溪摇头晃脑。
“我了解了解,未雨绸缪。”
“少来,明日再与你说个明白。”云溪悠哉悠哉地荡起了秋千,尉迟星纪在后头真想给她来一脚,叫她摔个狗吃屎。
这小丫头何时变得如此精明?都不上当了。
第二日。
冬天夜长昼短,天早早地就黑了下来,云溪与尉迟星纪换了身黑衣,好在夜里行动。
两人从燕王府进入了密道。
云溪摸着潮湿的墙壁,同尉迟星纪说:“燕王府里头有什么稀奇宝贝,前来造访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
“你见过?”
“是啊,前一阵子我来这儿来得不巧了,刚好这种事就让我碰上了。”云溪将当夜的情景与他说了一通,跳过了千霜公子,自称是自己一击败敌。
“真是奇怪,一个两个的在找些什么?”尉迟星纪自言自语。
“你来我家里是不是也另有所图?”云溪半开玩笑地怀疑道。
“我的另有所图不就是你吗?”他回头将云溪拉到身侧。
“别跟丢了。”
过了立冬,走完了形式,宫中入了夜之后同外头没有两样。
天冷了,夜里也无人走动,这倒是极好的契机。
二人轻车熟路地到了冷宫门前,尉迟星纪吹亮了火折子,在围墙边上来回寻找,可就是没有找到密室的开关。
云溪看着脚底下抱怨:“明明就在这里,我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不见了?”
她对着脚下的地猛跺了几下,这地与她杠上了,就是无动于衷。
“你好好想想,那天究竟是怎么开的密室?”尉迟星纪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焦躁。
“那天我走正门走不通,便想找找侧门,意外在这里发现了密室的机关,而后就开了。”
“再想想,当时地上的情景?”尉迟星纪提醒。
“当时,下着雨,地上全是积水……对!水!”云溪恍然大悟。
二人去附近的一条小河里接了水,泼在地上,地上果然显现除了砖块的印记。
小心翼翼地开了门后,尉迟星纪收起了火折子,他在前,云溪在后,两人进了密室。
好在有一根大柱子足够他们藏身。
他们远远地暂且观察密室中的情况。
地上的女子比起前些天状态更差了些,她浑身是血的惨烈之景让云溪暗暗下定决心,今夜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女子的瞳孔泛红,是异族没错。
“怎么救她?”云溪轻声问,语气中染上几分焦急。
“将他们都杀了。”反正也就两个人。
“啊?”如此莽撞?
“怎么,你不敢吗?”尉迟星纪垂眸向云溪示威一般地挑眉。
“有何不敢?你说什么时候冲,我就什么时候冲。”
突然,远处传来烟花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足以掩饰他们的脚步声。
“就是此刻。”尉迟星纪与云溪二人快步走至两个侍卫背后。
“速战速决。”尉迟星纪叮嘱。
云溪手持长剑从侍卫背后袭击,侍卫警觉回头,亦拔了剑与云溪扭打到一块儿,云溪身体灵巧,在长剑之下闪躲及时,趁着侍卫出手招招狠厉,用了半数力气之后,云溪转守为攻。
侍卫只盯着她手中的长剑,哪里晓得她的袖子里竟会飞出一把匕首,穿肠而过,稳稳地扎在一边的墙上。
尉迟星纪轻轻松松地解决了另一个侍卫,那侍卫死得体面些,毕竟尉迟星纪扭转了他的头骨,他身上并无伤口。
云溪用帕子将沾满血的匕首拔了出来。
“别怕,我们会救你出去的。”云溪安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
那女子喉咙干涩,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微微颔首。
云溪搜遍了两个侍卫都不见解开锁链的钥匙,求助地望着尉迟星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