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干干净净,那是因为有人在前面护她周全。
她不愿一直当一个缩头乌龟。
明明那些人是冲她而来,她却还要连累别人替她受过。
她眼神逐渐坚定,拿起了惊月就出了轿,更多的人朝轿边涌来,明显目标就在她。
“云溪,不要出来,危险。”魏胤池朝她喊道,但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溪提剑走出。
“生死与共。”她拔出剑,斩了一个冲上来的小贼。
惊月剑见了血,似乎活了过来一般,引领着云溪不断寻找新的猎物。
她很快就到了魏胤池的身旁,一剑刺杀了他身后想要偷袭的贼子,与他一同被围困在一圈敌人之中。
“一直都是你救我,这次算我救你了。”云溪白净的脸上溅到了血,她靠在魏胤池身上说道。
魏胤池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洒长剑,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若银龙,将一圈的人都击倒在地。
可这些人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一般,应声倒地之后又带伤而起,再次冲上来,只要不死,誓要战到最后一刻。
魏胤池见这般场面,也不会手下留情了,剑光所向披靡,众人皆是被割断了喉咙,顿时,鲜血喷洒如注,这羊肠小道之上犹如人间修罗场。
一波敌人倒下,就又来了一波,趁着魏胤池正被一群杀手纠缠,一个黑衣人朝云溪冲去,他功力深厚,应该是敌方的首领。
云溪横剑挡格,黑衣人内力倾泻而下,让云溪几乎快要顶不住。
她咬紧了牙关,表面上同黑衣人较劲,实则悄悄伸出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胯下,竟然踹空一脚?
此人是个太监?
云溪撑不了多久,就被他的内力击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嘴角的血也蜿蜒而下,但她手里还紧紧抓着惊月。
“云溪!”魏胤池长剑破敌,点地而起,朝云溪飞来,锋利的剑头瞄准了黑衣人。
黑衣人腕间剑气横生,一把长剑斩向云溪颈间。
“看来魏将军是想要当鳏夫了。”黑衣人声音难听,像是被火烫过一般。
魏胤池硬生生将剑收了回来。
“你想要什么?”魏胤池咬牙切齿。
“自然是要你一命换一命。”
“你看看,他嘴上说着要救你,如今看来还是要舍你保命了。”黑衣人阴阳怪气地同云溪说。
“呸!”云溪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老痰,被他一躲,只挂在了他的衣服上。
“性子真烈,等我把你带走了,有的你受的。”他恶狠狠地说道。
看样子他现在还不想杀她。
“魏将军想好了没有?我的手提剑都提累了。”他装作手臂酸痛地把剑向下垂了垂,划破了云溪颈间的皮肉。
“这样吧,魏将军你就用剑刺自己胸口一下,我就放了她。”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狰狞万分。
云溪看着魏胤池居然提起了剑,立刻大喊:“魏胤池,不可以!把剑放下!他是骗你的!你敢,你敢伤害自己我就不理你了!”
“快点哦。”他的剑又在云溪的伤口上多加深了几分。
魏胤池皱眉,抬剑,一剑刺入了胸口,忍痛拔出,顿时以他的胸口为中心,鲜血蔓延开来,如同一朵妖冶的红花。
“魏胤池!”云溪的叫喊声凄厉,双手捶地,扬起了一片尘土,她的眼泪也直直地滴在尘灰之中,眼底开始卷起烈火,烧红了眼眸。
“我要你血债血偿!”她左手接下了黑衣人的剑,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土里,落在她的白衣之上。
云溪右手执剑,一剑长虹化为万千光影,向黑衣人席卷而来,他凌空倒翻,被剑气震出去老远。
黑衣人见云溪已不好拿捏,便将眼光瞄准了魏胤池。
魏胤池黑发凌乱,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执剑撑着地,此刻单膝跪在地上,狼狈了些,但还是极好看的,反正在云溪眼里是这般。
黑衣人朝他飞身而来,半路被尉迟星纪的铁血扇拦下,但尉迟星纪身上也因长时间的战斗受了些伤,体力也不敌,只能和他纠缠片刻。
很快黑衣人将尉迟星纪制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尉迟星纪便如同小鸡一般任人宰割,魏胤池吐了一口鲜血,拔剑而起,却也被黑衣人拿捏在手。
黑衣人仰天大笑,得意忘形。
“魏将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相信敌人的话,看看你这副可怜的模样,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哈哈哈!”
千钧一发之际,云溪默默拿出了坠星箭,拉满了弓,以惊月为箭,箭在弦上,她此刻瞄准了黑衣人的心口,即刻惊月似流星,穿透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双手脱力,扔下了魏胤池和尉迟星纪。
“啊——”他大喝一声,催动内力,惊月剑从他身体里被震出,直直插在了云溪脚边。
他血流成河,自知无法面敌,脚底抹油,运气逃跑了。
云溪拔起了剑就要追过去,魏胤池抬手,招她过来:“云溪,穷寇莫追。”
云溪立刻跑了过来,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魏胤池此时狼狈地倒在地上,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她蹲下身来,一手穿过魏胤池的臂膀,揽着他的肩想要扶他起来。
魏胤池伸出了一只手,有些不稳地帮她抹掉了眼泪。
“别哭,我心疼。”
他擦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血,如今抹到了云溪的脸上,他还想去找袖口里的帕子。
魏胤池倒在了云溪怀里,他没有知觉的前一刻感觉到了云溪的泪,落在了他的唇间。
“你醒醒,不要丢下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云溪哭得心碎。
“放心,他命硬,死不了。”尉迟星纪在她背后说道。
“现在如何是好?对,大夫!我们要去找大夫!”云溪激动起来,一手抹了一把眼泪,望了望四周,皆是荒山野岭。
顿时,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了。
尉迟星纪看了看马车,只有车,没有马,他们总不能只凭脚力,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有马蹄声。”尉迟星纪趴在了地上,有马有车,若是能截下来再好不过,如今这状况,他们也只能当一次土匪了。
“找个地方躲一躲。”尉迟星纪主动替云溪抱起了魏胤池,云溪则搀扶着受伤的风影,躲在一块巨石后面。
果然是一辆马车,马车在一片血海面前停了下来。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掀开了轿帘,紫衣晃了众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