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姑姑,怎么回事,谁干的?”云溪握紧了双拳,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可自从云初的生辰过后,她的泠香殿频频出事,真是很难不将这个同云初联想在一块儿。
“云小姐,我吃过晚饭就觉得脸上奇痒,不知怎么回事,天晚了不忍打搅小姐,用冷水缓解一下。”看得出来冷水没什么用,脸上被挠得满是血丝。
难道饭里有问题吗?她自己怎么没事?难道是别的吗?
云初不至于坑害荣姑姑,她想害的至始至终只有她云溪一个人。
还以为云初被禁足之后会收敛一些她的脾气,本想到变本加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云溪翻出了一瓶膏药,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便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在荣姑姑涂上不太痒了,就没有去找太医。
她催着荣姑姑去睡觉了,自己回到了房中,已然没有了睡意,怀着对云初的恨意,她从床底拿出了剑,提前完成了她挥剑一千下的任务。断断续续,总算坚持了下去,也多亏了云初,她每每觉得自己举不起剑了,云初的脸就浮现在她眼前,那嚣张跋扈的样子让她充满了力量,再次挥剑而下,痛快!
果然,人一累就很容易入睡,这一夜,云溪睡得很沉,第二天自然醒精气神也不错。
她走在院里舒展身体,真是个好天气啊,适合去找云初麻烦的好日子。
为了收集到人证、物证,云溪将作夜的残渣冷饭拿去了太医院检查,果然,其中验出了妒芳容的存在,云初居然每一盘菜都下了毒,为的就是毁了云溪的容。
好狠的心啊,宫中早就明令禁止用毒,她却还光明正大地在饭菜里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小人所为。
如今,荣姑姑的脸上满是疹子,好在她已经上了年纪,把外貌这种东西看得很轻。但她虽然嘴上说着不要紧,云溪还是明白女人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脸,她要为荣姑姑讨回公道。
云溪特地去了一次御膳房,她毕竟已经是风云人物了,御膳房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事事也如实回答。
晚膳时分,彩音殿里的婢子自然来过,但这时各宫的宫人齐聚一堂,谁也不能说自己是完全清白的,其余婢子也完完全全有机会下毒。
这让云溪很是发愁,没有确凿的证据将祸源指向云初。
她直接冲去了彩音殿,想找云初问个明白。虽然彩音殿外有婢子拦着,可不敌云溪蛮力,一推开殿门,就见云初正躺在贵妃椅上吃葡萄。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云溪妹妹竟然到本宫宫里头来了,稀客啊稀客。”她慵懒地下了贵妃椅,慢吞吞地走到云溪面前。
“云溪妹妹脸上是怎么了?哈哈哈,毁容了吗?”云初近看见云溪脸上起了一脸的红疹子,忍不住笑起来。
云溪故意画了一脸的红疹,想试探一下云初,看看她的反应,可看她流露出的吃惊,和吃惊之后无情的嘲笑,似是才知道这事,看着不像是她的手笔。
“是不是你,在我饭里下药,弄坏了我的脸?”云溪两眼泪汪汪。
“哈哈哈,云溪妹妹,本宫看着很闲吗?原来这宫中见不得妹妹好的不止我一个啊。”云初围着云溪转了一圈,嗯,甚好,成了一个丑八怪,不知是谁做了如此善举。
云溪暗自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她不就是最闲的吗?整日无所事事。不过近日是听说被皇后娘娘训了一顿,在宫中少作了些妖,成天躲在宫里吃水果。
这次,倒是云溪误会她了,那究竟是谁?
云溪转头就要走。
“哎,别走啊,本宫最喜欢和丑八怪交朋友了。”云初想要追出去拦住她的,可屋内似有什么封印一般,她收回了脚,重新坐回贵妃椅上,唉,为了她的零花钱,再忍忍吧,避过这次风头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云溪听了不少宫中的传言。
“听说冬儿的脸被打得肿了好高。”
“是啊,我才见了她的,何止脸啊,简直体无完肤,也不知道朝月殿那位主子犯的什么病,尽欺负我们这些下人。”
“嘘,别叫有心人听了去,回头在二公主面前告你一状,现在啊,谁都不想去朝月殿伺候了。”
“是啊,我们是不想,还得看二公主怎么挑了。”
两个宫女在走廊上一边扫地,一边聊天,云溪站在一棵大树后,听得清清楚楚。
二公主云琳?是个陌生的名字,二公主大上云溪好几岁,今年也二十有一了,还没有婚配,平时比较避世,云溪见得很少,往日在宴席上遥遥见过一眼。
皇室的女子能差到哪里去?云琳很美,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很显眼,但她总是站在边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云溪印象中,她应该是温文尔雅的女子,没想到她竟然欺凌宫人。云初哪怕嚣张跋扈,但也没有传出欺凌宫人的传闻,有的只有在宫中乱砸东西,宫人对她的畏惧表现在脸上。
云溪回了泠香殿,安抚好荣姑姑之后,藏着剑匆匆去找尉迟星纪了,到时候问问尉迟星纪好了,他似乎对云川的皇室很是熟悉。
如此熟络地同南夏的二皇子来往,她怎觉得自己像是通敌叛国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学一身好本事才是硬道理。
尉迟星纪还是在井里等她,他双手环胸,斜靠在井壁上,嘴里才吊着一根狗尾巴草,很是悠闲。
他黑色的外袍里头穿了一件红衣,如此鲜艳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也不突兀,风流之气更重了,只是云溪看着这一抹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应该是不平凡的一天。
云溪这回还是跳下来的,尉迟星纪倒是没有耍心眼,稳稳地接住了她。
虽是午后了,但庭院中风大,云溪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缩什么缩,练武之人血气方刚,怎么会冷?是你练得不认真。”他一边喊着好热,一边解下他的外袍,彻底露出里头那件火红的衣裳。
骚里骚气的,像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