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钰诊脉,目光看了一眼周围之人,意思太过于明显,如光赶紧带着其他人出去,自己也没进来,可是想到季大人女子的身份,最终还是进来了,自己要保护好凤君。
此刻屋内只有三人,纪铂染的眸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苍凉,季钰瞬间就明白了凤君的郁结之处是什么。
是丞相公子苏锦流,是所有人口中女皇陛下的青梅竹马,是以前所有人口中的未来凤君,是那个善于谋算的苏公子。
季钰明白之后叹了口气,这就是景晏没有给凤君的安全感啊!
“凤君,您可知女皇陛下为何会娶您?”她想起了昨日的话,想要从根源改变。
“因为她不想后悔。”纪铂染说。
季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凤君,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后悔?”
这话说完,季钰就收回了手,纪铂染手腕上的布襟也拿了回来,自顾自的整理,纪铂染抬起眸子看了季钰一眼,有些茫然。
季钰收拾好后,重新坐下,看着纪铂染道:“凤君,女皇陛下没有因为不娶苏公子后悔,可是在你们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她便怕自己后悔,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
“因为女皇陛下的心中有你!”季钰说。
纪铂染认真的听着季钰的话,可是不知何时一句话脱口而出:“不是第一次见面。”
“什么?”突然听见这话的季钰闭上了嘴巴,好像是不明白什么意思,目光看向如光,只见他极为心疼的看着纪铂染。
季钰不明白是何意思,但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讨论,而是继续和纪铂染说道:“凤君,去往南城有危险,您可知道?”
纪铂染听见这话无力的点了点头,她说:“当然知道,可是我想陪她一起啊!”
此言出口,他呼吸了一下,季钰见状立马开口:“凤君,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您是女皇陛下,那么您会让女皇陛下去南城吗?”
“当然不会!若是她受了伤……”纪铂染脱口而出。
季钰也不惊讶,而是顺势问道:“那您会带谁去呢?”
“当然是有能力的人,她初来乍到,一定不能让别人伤害她,最好是把她的潜在对手带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顺着季钰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旁边一直疑惑的如光却是瞬间恍然大悟,之前一直缠绕着他的问题瞬间消失殆尽,不过纪铂染回眸,却是看向了季钰。
他问:“季大人,您是如何做到让别人跟着你的想法走的?”
他的旁边已经上了一盏新茶,此刻视线一转望着水流摇晃,拿起杯子淡淡抿了一口,之后目光看向季钰,带着男子少有的凌厉。
季钰一见这样,就知道是想的差不多了,下一刻站起身来,弯了一腰,然后看着纪铂染道:“凤君,这是臣的饭碗,可不能轻易告诉旁人。”
纪铂染看着她没有说话,不过想到来之时说的话,纪铂染开口:“季大人,本君会同女皇陛下提起,但是女皇陛下的决定,本君干涉不了。”
季钰一见这样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拿起药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今日的脉诊完了,凤君的状态也好转了。
她往太清殿走去,到了门口看见张悠雨点了点头,待到通传之后,她走了进去,景晏正坐在那里看奏折。
不过看见季钰,她几步就走了下来,有些着急的询问:“怎么了?凤君现在的身体如何?”
对方倒了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开口:“凤君身体一切都好,心中郁结已解,日后只需保持现在的心情就好。”
景晏闻言,指尖规律的点着,看向季钰的时候,有片刻犹豫,自家夫郎的郁结自己都不知道,但她还是问道:“纪铂染的郁结是什么?”
季钰抬头看了景晏一眼,之后淡淡开口:“是丞相公子苏锦流,是所有人口中您的青梅竹马,是以前所有人口中的未来凤君,是那个善于谋算的苏公子。”
话落,她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待到放下,只见景晏的双眸有丝诧异一闪而过,她问:“纪铂染的郁结为什么会是他?他们从不了解对方,也不认识对方啊。”
诧异太过明显,季钰看着眼前的茶盏叹了口气,之后目光看向景晏,她说:“若是凤君同他的青梅竹马离开,却不带着你,你会如何?”
“本皇的人,谁敢抢?”她坐在那里,理所当然说出这句话。
“女皇陛下认识对方?”季钰继续问道。
景晏瞬间不说话了,纪铂染同苏锦流虽然互不相识,但是自己夹在中间,分明就是强迫他们认识啊!
季钰见景晏明白,也不多说,毕竟日子是对方过的,和自己无关,自己可以出点主意,但是具体怎么做,决定权不在自己这里。
景晏抬头的时候叹了口气,她说:“季钰,你暂时还不能走,本皇要去封城,凤君的安危本皇交给你才放心。”
她说这话时,目光看着桌面上的奏折,季钰的神情一顿,没拒绝,也没答应,最后景晏站起,到了书桌旁边。
拿起其中的一本折子,上面写着——封城的人如同动物一般,每日能吃一口饭就是最幸福的事了,有些地方起了内讧,开始抢粮!
她拿起随手扔在了季钰身边,坐着的季钰看了景晏一眼,又看了奏折一眼,最后还是拿了起来,看见里面内容的时候,她僵了一瞬。
自己的自由固然重要,但是民众的生命是重中之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拿民众的性命冒险,她抬头看向景晏:“何时离开?”
国库中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所以也谈不上收拾行囊这种事,其实景晏要走,只需要带几个人就好。
上方的女皇陛下往后靠了靠,肉眼可见的疲累,她微启唇瓣,淡淡开口:“三日后吧。”
女皇陛下刚刚从南城回来,今日才第三天,可是她没有时间了,人命不等人,早到一刻,多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