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冷漠,让何廷舒摸不到头脑,她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小跑着跟了上去。
会是因为她从陆越的车上下来吗?
何廷舒摇了摇头,进行自我否定。
怎么会呢?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何廷舒跟着陆淮的脚步,和他一起上了电梯,她主动挽着他的胳膊,扬着小脑袋看着他,脸上挂着讨好般的笑意,“陆淮,陆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陆淮低垂眉眼看着她,一双墨眸盯着她,神情平淡,可并没有答话。
“叮”地一声,是电梯到了的声音。
何廷舒看着他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恨得牙根痒痒,她“哼”了一声,率先走出电梯,决意也不理他,让他也尝一尝被冷落的滋味。
陆淮看着她的背影,抿起了薄唇,手中的还拎着一兜刚刚出炉的牛角面包,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指骨微微泛着青白色。
他跟着何廷舒进了家。
她似乎不再搭理陆淮的脾气,脱了鞋径直进了主卧。
何廷舒早上没有洗漱冲凉,现在在卧室的卫生间里才看到自己现在的这副狼狈又难看的样子。
她鼓了鼓腮帮子,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打开花洒,把水温调热。
水流拍打在地上,发出“哗哗”的响声,浴室内的镜子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何廷舒刚刚把头发上的洗发露清洗干净,正把沐浴露擦了全身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到了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她在迷蒙之间抬起头,看到陆淮抿着薄唇站在她的面前。
浴室内雾气缭绕,她水眸清明可爱,饱满的唇瓣此时水润而鲜红,那匀亭的身体没有一丝遮拦的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的泡沫还没有冲洗干净。
陆淮近乎贪婪地靠近她。
何廷舒慌了神,连忙从置物篮里拿出浴巾把自己包裹好,恼羞成怒地红了脸,捡起沐浴露瓶子就往他身上狠狠地砸了过去,“陆淮!你快给我出去!”
陆淮身上的衬衫因为沾了水的瓶体而湿了一点,他捡起瓶子,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像是盯准了属于自己的猎物。陆淮帮她把瓶子放到篮子里,抬手拿起花洒,打开了水阀。
“你快走呀!”何廷舒抬腿去踢他,不是打情骂俏,是攒足了力气往他小腿上狠狠一踢,可他就跟失去了痛觉一样,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她慌了神,水润的眸子如在森林里迷了路的小鹿的眼睛一般,迷茫又招人疼爱。
陆淮一只手就能解开遮挡她身体的浴巾,他帮她一点一点地冲洗着身体,她双手抱在胸前,声音中都带着哭腔,“你不要脸!”
“嗯”,陆淮应道,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任何不悦,看着她肩膀上的泡沫一点一点被冲洗掉,继续道:“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何廷舒颤抖着身体,抬头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咬着唇低声道:“陆淮,你这一早晨发的什么神经?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二天,你就这么对我?”
“我问你,我做错了什么?”她委屈地眼睛发红,声音低哑,发尖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她姣好嫩白的身体往下滑去,和喷洒在她身上的热水混在一起。
何廷舒不喜欢藏着心事,她扬着头看着陆淮,毫无惧意。
是这些日子的骄纵,让她忘记了他真实的面孔。
陆淮低垂眉眼,抬手把喷头挂好,勾着她的下巴去吻她的唇,狂妄而热切,却没有一丁点的怜香惜玉。何廷舒被抵在冰凉的墙上,激得她打了个颤儿,她要往他身前凑,却让人有她正在迎合着他的错觉。
陆淮的身上也被打湿,一切都堪称狼藉,唇舌相依时,他的手指来到她腿间的软肉处。何廷舒身体猛然一僵,也不知道她是哪儿来的力气,抬起手狠狠地落在他的脸上。
一切都停止了,除了水流的“哗哗”声,一如最开始那样。
何廷舒的手掌心有些疼,她呆愣愣地抬头看着陆淮,张了张嘴,想要向他道歉,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味道,她狠道:“你跟个流|氓有什么区别?你有没有一点尊重我?”
陆淮英气的脸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印,他的短发和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淋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站在她的面前,低垂眉眼的样子有点委屈,又有点可怜。
陆淮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指尖,仿佛在回味着她那一身柔软细腻的皮肤,那兜头的一巴掌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还没到时候,陆淮知道。
他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在上面亲了一口,轻轻抚了抚她的掌心,哑声问她:“你为什么从陆越的车上下来?”
气势汹汹的野兽被抚平了棱角,没了脾气。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陆越?”何廷舒皱起了眉问道。
“他是陆予的弟弟”,陆淮淡声答道,眉眼平静。
何廷舒咬了咬唇,收回了手,抿着从地上捡起浴巾,把自己包好,她低声道:“我爸爸和一对情侣发生了冲突,陆越恰好是那个人的好朋友。”
“爸爸的车已经被另一位司机开走了,他怕我们打不到车,所以好心载我们一程”,何廷舒抬头看着他,视线交汇的时候,她眼睛红红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不行吗?冷淡的像是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又不欠你的”,何廷舒继续往陆淮的心上扎着刀子,吸了吸鼻子,“我告诉你,我又不是离开你就不行,实在不行就分手。”
“廷舒”,陆淮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短发上的水珠滴了下来,落在他的脸颊上,他眼眸深邃,看着她白瓷般的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我吃醋了。”
何廷舒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她盯着面前的置物篮,一时之间又手足无措。
吃醋了?何廷舒的眉眼间晕着浓郁的笑容,浸着蜜糖,刚才的那点不愉快就像是清晨的插曲一样,她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那陆总您就说呀,就算弄这么大阵仗,我也不知道呀。”
陆淮把人抱得更紧,哑声道:“你别离开我,眼睛里只能有我,不能对别的男人笑。”
你的笑太动人,谁看了不会动心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平常不可见的委屈,何廷舒没有多想,真的只当他在吃醋而已,至于他说出的这句话,她也只当作是他吃醋的后遗症。
“我不会离开你,我的眼睛里只有你,我不会对别的男人笑”,她随口应答道,声音中裹着一层笑意,却只是在哄他开心。
何廷舒没有看到陆淮的眼睛,没有看到他眸中的阴郁和冰冷。
陆淮把她说过的话印在脑海里,这辈子也忘不掉。
她说过的,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何廷舒先从浴室中出来,换上了干净的睡衣睡裤,她可爱的脸蛋红扑扑的,圆溜溜的猫眼灵动。
如果说,陆淮吃醋了,那一定是很喜欢她的吧。
她心情不错,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异常。
陆淮冲了凉,把自己收拾干净。
湿了的西装不能再穿,他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黑色短发还滴着水。何廷舒好奇地凑了上去,上手摸了摸他的腹肌,像是个不良少女在调|戏男人似的,低声道:“真的有八块啊。”
陆淮低头看着她的小脑袋,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衣领把她往旁边带,哑声道:“别乱摸。”
何廷舒吐了吐舌头,跑到餐桌前吃早餐。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李恪来给陆淮送来衣服,她笑着开门接过,开口要请李恪一起吃早点,却被他笑着拒绝,“何小姐慢用,我还有事要忙。”
何廷舒眯着眼睛笑着把门关上,还没等回头,就落入了一个怀抱,她转过头来,把衣服塞到陆淮的怀里,“快去把衣服穿上,别到处诱|惑人了。”
她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形,等着他把衣服换好了,她叼着半只牛角面包,把人推到沙发上坐着,她轻轻摸着他的侧脸,把剩下的半只吃完,抱着他的脖颈在上面亲了一口,低声道:“对不起哦,我不应该动手打你的。”
陆淮轻轻应了一声,答道:“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对。”
“是啊”,她顺着台阶往下下,“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打你呀。”
何廷舒偷偷瞄了他一眼,红了脸。
他转头看着她,眼睛里具是宠溺的笑容,她松开了手,目光游移不定,不敢看着他,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不知道到主卧去找什么,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我不喜欢贴片面膜,只有涂抹式的。这一小盒面膜可贵了,我都不怎么舍得用”,何廷舒嚷嚷着,扭开了白色的盖子,跪坐在他的身边,用刮片刮了一点在他脸上抹匀。
陆淮闭上了眼睛,任由她来,听到她在他耳边叹了口气,低声地说:“是得给你好好保养了,虽然你现在皮肤还不错,不过你岁数也不小了,估计没几年就该长抬头纹了。”
“到时侯长了抬头纹,你可就配不上本小仙女了”,何廷舒边说边笑,又扭开了盖子,在他脑门儿上再次涂了一层。
陆淮叹了口气,捉住她四处作乱的手腕,睁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看,她被他看的不自在了,要低头的时候,他似是无奈,可又纵容,“你弄吧。”
何廷舒把两条腿搭在他的大腿上,放下手里的面膜盒子,歪着头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需要等十五分钟哦,陆总不要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吃醋的大型现场,本作者赐他名为陆.偏执狂.醋厂老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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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楼下的狗又开始吵架了!欸,和谐一点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