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硝烟中,纯黑的乌尼莫克踏城攻地的携卷着烈焰,逞狂而来,撞到承重墙时才被迫停下。
“去救人,别管任何,只要还喘气的,都想办法弄出来,救援队还有几分钟,能拖一分是一分,快!”季放吩咐交代着。
他几个小时前还在承德,突然接到一条消息,一串地址和一句‘许愿有危险’查询无果,打许愿电话又打不通,这才赶来这里,却不想已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一片火海。
季放随手拿了条浸湿的手帕,捂住口鼻便推门下了车。
浓烟中能见度太低,他强忍着咳嗦呼唤,“许愿?许愿你在这里吗……”
“三爷,这儿找到个人!”
听到远处手下的汇报,季放寻声探过去,没走十几步,脚下似撞到了什么,差点撞的他一趔趄,忍着刺鼻的浓烟俯身瞧看,好像是个人!
“喂……”季放推开那人,刚想试试脉搏,余光就瞥见地上昏迷不醒的许愿。
季放心神一颤,注意到她满身的鲜红时,呼吸窒住。
她怎么会受伤的?又是谁伤的她!
季放伸出的手都在抖,直到摸到微弱的脉搏,仿佛一直扼杀着他呼吸的大手才松开,再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了许愿,起身的一瞬,浓烟呛的他又猝然跪地,地上的碎石搁着双膝剧痛。
他强忍着,想再撑起身,但心肺被硝烟吞噬,难受近炸裂。
也就在此时,浓烟中又出现了几道身影,汹涌的大火映出救援的制服,动作极快的纷纷上前,将氧气面罩一一给他们每个人戴上,拉着他们往外奔……
……
许愿感觉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犹如几个世纪的漫长,当她睁开眼睛时,还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愿愿?”
耳边传来男声,许愿缓慢的侧颜过去,看到的是季放的脸。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喉咙里像火烧的剧痛,而稍微一动,腹部也疼的钻心。
“别乱动,你都昏迷三天了,吸入了过多的浓烟,呼吸道感染暂时说不了话,腹部刀伤也做了手术,离肾动脉就半厘米,愿愿,你差一点就……”
季放说不下去,脸色凝重阴霾,喟叹了口气,才又道,“不过,好在暂时没事了,但还要静养,绝对不能乱动,知道吗。”
许愿沉默的点了点头。
发生了这些事,就好像一场噩梦,现在想想,只觉得身体某处还在隐隐作痛。
季放拿水杯,用吸管喂她喝了几口水,然后坐一旁慢道,“案发现场只逮到了一个绑匪,警方审讯也没供出多少,还无法确定幕后主使,而这次,廖江城也是受害者,就排除了廖家的嫌疑……”
他敛下了眸,没和许愿说他追着左家那边,查到了洪江和廖东兴的事,因为廖东兴在所有人眼中都已是个死人,诈死这件事,没有真凭实据前,还不好定夺。
而且和廖东兴有关,那他会自己处理,就让许愿永远认定父母仇人廖东兴已经死了吧。
“虽然证据不多,但警方也在调查,迟早都能水落石出的。”
许愿低了低头。
她望着季放,有心想问的其他人情况,比如廖江城,比如左占……想到左占,她心脏蓦地一紧,一股钝痛席卷,已经无法具体形容是什么滋味了,又一次,仿佛两年前火海一幕再临,当初他选了李梦瑶,现在他选了温暖。
一次又一次,都是舍弃了她。
左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许愿也不会怪他,替他挡那一刀,当时她只是本能的一种反应,爱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下意识就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心死了,那就是死了。
尤其是像这样鬼门关走了一回,很多事都会想通,很多习惯,也慢慢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