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岁的汉子，孩子都打酱油了，跪伏在林毅面前，谷苗儿看着有些不忍，但是却没开口，毕竟这个场面两人之前就已经知道会发生。

“你可知，我若是给了你粮食，之后就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求粮，你卖身为奴，同是一个村子的人，别人会怎么看我，若都想要卖身给我，我不仅要拿粮出来给你们的家人，还要拿粮养活你们，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家中不得经商，没有什么家业，根本用不上奴仆。”

太过轻易得到的，人们总是不会珍惜，林毅不想自己跟谷苗儿的一番心血最后喂了白眼狼。

张大壮愣住了，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林毅，他是老实，也有点呆，但是林毅的话很直白，他不是傻，自然也听是听懂了，可就是因为听懂了，才更不知该怎么办。

林毅不急，有一就会有二，只怕一会还会有人来。

“你起来吧，想清楚再说。苗儿，先吃饭吧，虽然天已经暖了，但是凉了吃不容易下咽。”

“嗯。”

牛肉干在狗发出警示的时候谷苗儿就拿起来吃了，对于别人来说十分费牙的事情，谷苗儿嚼吧嚼吧就给咽了。

只是没了牛肉干，一碗杂糊糊吃起来确实就显得不那么美味了，这还是提前一晚上泡上了，不然里面的菜干才真是噎嗓子。

张大壮站了起来，桌面上的饭菜一眼就能看清楚，原以为很富裕的林家吃的居然也是糊糊，就是这个糊糊里粮食多了些，不像他们熬的都是草根树皮，那新鲜的白菜叶子没有经过任何处理，但是却让张大壮忍不住咽了口水。

一开始缩食，林毅跟谷苗儿也确实不太习惯，但是还是咬牙吃了下去，家里有粮也不能太特殊化，不过这样一碗灰扑扑的糊糊却也是不简单的。

各种杂粮混合在一起，又掺杂了菜干咸盐和磨成粉的蝗虫，保证了营养的充足，就是难吃了点，吃久了倒也习惯了。

何况还有小牛肉干跟白菜，可惜了今天没能细嚼慢咽好好品尝的牛肉干，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

想着想着谷苗儿就歪楼了。

果然，才吃完饭，碗都还没来得及清理家里又来人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村长也来了。

“村长来了，请坐，家中没有那么多凳子，只能让各位站着了。”

“无事，这次来，是有事情跟林秀才您商量，如今的情况您也清楚，村里家家户户粮食都差不多耗尽了，也幸得林秀才愿意让大家到林家井取水，不然村里的情况只怕更严重，我们想要用家中的田地与您换取粮食。”

村长将商议出来的决定脱口而出，如今各家各户除了舍不得动的粮种，就只剩下田地了，张大壮说的卖身为奴，不用想也知道行不通，林家连地都没有，又有谷苗儿这么一个人物在，哪里需要什么奴仆，能够换取粮食的也就只有田地了。

“唉，我林家确实是存了些粮，但是大家还是先问问张大壮，我们家现在吃的是什么，然后再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