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不躲不闪,一把抓住长枪夺过来没收了。
紧跟着双手抱住马脖子,脚下一个绊子,张副将连人带马重重的摔了下来。
张副将毕竟是武将,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总有两下子,跳地上了,没伤着,但是心跳飙到一百八了。
这还是人吗,七八百斤的战马一下就给掀翻了。
周围看热闹的发出惊呼,也有的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大喊:“掀翻官兵了,掀翻官兵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再大点才好呢。
晁盖冷哼一声,重重的把长枪刺在了地上。
张副将过去拔,费了好大的力气,憋的脸通红,竟然是纹丝不动。
晁盖怒斥:“好大的胆子,本官东平府团练,朝廷从七品的官员,你一个小小的副将竟敢当街行刺,父老乡亲,大家做个见证,一定要将这厮告上府衙。”
晁盖是非常有经验的,对方耍流氓的时候,就一定要讲法律了。
张副将冷汗下来了,光想着晁盖是总镖头了,忘记他的团练身份了,还好刚才没一枪扎死他。
老板娘也吓傻了,怎么会有这么猛的男人,战马都能掀翻了,不由得多看了几年,越看越顺眼,比自家男人好看多了。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上下来个干瘦的老头。
不是别人,正是陈府尹的头号师爷。
“陈师爷,您怎么来了。”
陈师爷摇着扇子,笑呵呵的:“我再不来,你们把东平城都拆了。”
很大程度上陈师爷代表了陈府尹,那是本地最高的官吏。
陈师爷轻轻一挥手,看热闹的都散了。
又看了看晁盖和张副将:“不像话,当街打架,张副将、晁团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众人都走,刘唐、扈三娘等人回扈家楼,张副将的媳妇回俏胭脂。
陈师爷笑呵呵的说:“二位都是东平府的栋梁之才,以后要多亲多近,切莫再如此胡闹了,只能让百姓笑话。”
晁盖一拱手:“师爷说的对,晁盖记下了。”
“张副将,你这夫人也得管管了。知府大人案头可记着不少账呢,你说对不对?”
张副将冷汗下来了,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没想到陈文昭如此老谋深算。
“师爷说的对,末将知错了,末将一定多加管教。”
“好了,都散了吧。陈大人想要一个和谐稳定的环境,谁要是敢破坏,那就是自找麻烦,记住老夫的话。”
老头上马车走了。
晁盖翻身上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副将,一夹坐下马走了。
张副将使劲拔枪,怎么都拔不出来。
“拿锄头,挖出来。”
出来两个伙计,拿锄头挖,居然像挖山药沟一样,挖了好久才挖出来。
“废了,枪头都变形了,这是个牲口,以后都躲远点,不能惹。”
老板娘惊的目瞪口呆,夯土地上能刺这么深,太厉害了。
晁盖、刘唐、扈三娘一行人回到扈家楼,大厨做了可口的酒菜。
大获全胜,高高兴兴的喝着庆功酒。
扈三娘有些担忧:“保正,没事吧,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没事,没伤人更没死人。无非就是那婆娘被你挠了几下,张副将是聪明人,他知道进退。来来,喝酒。”
晁盖本来因为打擂台的事情就出名,今晚一战,又成了大街小巷的传说,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狠人了。
扈三娘还是有些担心:“为了自家的事,牵连保正了,实在对不住了。”
晁盖一摆手:“再说就见外了,扈家庄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用那么客气。更何况这次是真没事,不过是一个副将,打了就打了。这年头给他讲理,他不讲理,那就只能动武。”
“话虽然如此,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保正多加小心,出门随身带几个护卫。”
晁盖笑道:“开镖局的还能差了护卫。”
刘唐一拍胸脯:“我跟着哥哥。”
一行人又打架,又喝酒,等酒散场发现时间晚了,城门关了,出不去了。
只好在城里住下一晚。
再说陈师爷,处理完俏胭脂的事情,回到了知府衙门。
陈府尹还没休息呢,正在那挑灯处理公文。
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期,陈府尹心里装的还是百姓,想的还是江山社稷,是大宋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大人。”陈师爷回来,从旁边悄悄坐下。
“回来了。”
“嗯,回来了。此人可堪重用。”
“噢,这是为何?”
“晁团练勇力非凡,张副将在他手下一招没走,直接连人带马给掀翻在地,此等猛士难得。”
“可是此人好像有些鲁莽,怎么这么冲动,说打就打,天不怕地不怕。”
“正因为如此,才可以重用。打扬威镖局,打了张副将,想要立足东平府他就只有靠大人您了。大人的任期还有一年就要结束了,调到别处上任的时候,正需要这样一个敢打敢拼的手下,不然何以立足?”
陈府尹摇摇头:“民生艰难,府库也不宽裕。暂且命晁盖编练五百乡兵,装备从府库里拿些老旧的弓弩刀剑给他。”
“是,明天我就去传达。”
师爷转身要出去,“等一下,给丝绸商会知会一下,新镖局没什么业务,多帮衬一下。”
“是大人。”
师爷去旁边书房下发公文去了,大宋一朝强干弱枝,朝廷掌握精兵,称之为禁军。地方权属的正规军叫做厢军,厢军发钱发粮食,当然了具体执行上就不好说了。还有一种兵,叫做乡兵,是第三等地方兵。州府可以根据自身治安情况灵活安排乡兵,现在各地烟尘四起,马贼、山贼、流寇不断是时候编练乡兵了。
清晨,天光放亮,晁盖、刘唐二人骑马出城。
这个时候城外蜂拥而入的樵夫、菜贩、挑着柴火、提着鸡鸭、鲤鱼、鱼贯而入,纷纷赶奔各坊里的市场,生活不易,普通百姓都在奋力的活着。
刘唐看到一个挑担子的老汉,柴火太多了,在城门口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怎么头挑不到肩膀上了,下马帮他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