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化繁为简

季子一听，虽然蒙着面可也能感觉到此时老脸一红的尴尬样子，王禅刚才如此一说到也大方。

“来吧，老夫也想知道这几年来你的修为如何，只是听闻你拜得名师，却不知你是否可雕之才，能习得你师傅几分修为。”

季夫子还是一副不饶人的样子，其实在说话的同时他也没有任何把握。

“我师傅的本事就如同东海之广之深，在下能从师傅他老人家是在下的福分，若能取之一勺想来也够用了。”

王禅此时同样抽出长剑，而他的剑却银光闪闪，并不像季子的剑一样含光凝气似有似无。

从此时的情势来看似乎王禅比之季子还是要略输一筹，可这也是王禅的用意。

“天问九剑号称天下剑法之最，你尽管使出来吧。”

“好，那就让季老夫子指教指教。”

王禅的剑缓缓刺向季子，此时两人相差十丈远，若不跃起这一剑就算刺出也不过半丈之余，根本就伤不到季子。

除季子盯着王禅的剑外，秋伤与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同样盯着王禅的剑。

秋伤也一直未与王禅动过手，只是第二次见面之时，竟然被王禅施展移形换影之术戏耍一番，而且他的所谓驭风之术，一眼就被王禅识破，说起来虽然未动手却吃了暗亏，受了侮辱。

而且他的母亲如此重视王禅，而且王禅在藏狮山一战之中中了灵狐大法竟然未死，光凭这一点他就不得不重视，而传闻之中王禅的剑法天下无双，此时更是十分有兴趣。

王禅的剑像是懂得这三人的心思一样，没有让大家失望，当剑势快要伸展之时，王禅的剑其实已到了季子面前，而这一剑正是天问九剑的起手之式剑问苍穹。

季子瞬间也是一惊，可所有的防备已来不及了，剑此时直朝他的面门袭来，别说回剑，就算是躲避都已来不及了。

秋伤与另一个黑衣人此时才真的一惊，知道王禅虽然施展了天问九剑，可更要命的是王禅还施展了缩地成尺道法。

刚才两人还有十丈之远，而且王禅身形未动，却在这一瞬间两人的间距只有不足一丈，如此距离面对王禅的剑势，季子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可正当剑势要刺中季子的时候王禅的剑却有意顿了一顿，而也在这一顿刹那之间，季子跃身向后一退，人跃出几丈远。

这一剑若说是普通江湖之人，也看不出这一缓一急一顿的区别，甚至分不清王禅如何出剑。

可当季子以为王禅会出什么精妙招式的时候，王禅却并没有出奇招，反而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剑问苍穹，而且这剑问苍穹连一丝变换都没有。

只是让季子意外的是，这一柄剑竟然随着他的后跃依然没有改变他与王禅剑的距离，剑与他的面门之间依然保持着一尺之距。

而且这柄剑此时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耀眼，就在季子的眼前银光闪闪。

季子依然来不及回剑，还是如此再次跳跃着，这一跃又是几丈。

当他回过神来之时情势并没有改变却依然如此，像是中了魔一样剑还是指向着他，而且依然只距他的面门一尺。

这一尺之隔对于高手而言，随时随地可以要一个人的命。

季子没有机会拔剑，只能解决现在的危机，而他这一次却并非向后跃去，而是朝前跃去。

他知道王禅不会真的杀他，所以不仅不退，反而朝着王禅剑的方向跃出，这一跃比之后跃更快，也跃得更远。

可无论季子利用了王禅的仁善之心还是改换方式，可当他落地之时，王禅的剑却依然指着他的面门，也只是一尺之间。

而此时季子已经站在最初的路口。

季子此时心里已经沮丧到了极点，可正当他想试着拔剑出招之时，王禅嘿嘿一笑，剑已入鞘，季子似乎根本没有看清这剑如何入的鞘，而他也在怀疑刚才是不是有一把剑一直指着他，似乎觉得这就是一个王禅的幻觉，故意要让他丢脸的一样。

“你这是什么剑法？”

季子有些气结，还是多此一问。

“天问九剑，这一剑招叫‘剑问苍穹’，以剑来问苍穹世间万般疑惑，一剑之中可以有万般变化，是整个天问九剑的起手之式，也是天问九剑的终极之式，在下只是满足于季老夫子的好奇心而已，为何老夫子会如此问呢？”

王禅此时心平气和，十分耐心，只是语气却也带着讥讽。

“听闻天问九剑一剑九变，而世间传闻你的剑法已超越了历代暗夜尊主，可达一剑九式，包括其它九剑的万千变化，可为何在老夫眼中却并没有变化呢？”

季夫子还是再次问起，毕竟上一次与王禅对阵之时，王禅也并没有施展过多的剑招，而且这剑问苍穹在江湖之中广为人知，让人谈剑色变，连基本的剑招剑势都传得清楚，而且关于王禅的传闻中或多或少也都有些描述，所以心中有疑，也顾不得身份。

而对面的秋伤显然也有此疑惑，也想知道其中原因。

另一个黑衣人则依然平静，并不好奇。

“一可生万千道法，而万般变化也不离其一，修魔修道皆是如此，剑法自然也是如此，化繁为简，其简至一，季夫子看不出变化是正常的，看出变化也是正常的，因为我手中的剑本也没有变化，却也隐含着万般变化，这一切都随心而发，一切只看季夫子在本人剑下的反应而论。”

王禅并不忌讳把自己的所学所悟告诉季夫子还有秋伤以及另外一个黑衣人。

他知道世间之人若是不固执己见，那么就能听见世间万物万灵的声音，也就能从别人的道理中学有所用。

而且世间的理正如道德经中所言，极易懂极易学，只是世人总是把世间之理想得过于复杂，反而对浅而易见之理熟视无睹不会相信，甚至于有心排斥。

可世间之理虽然变化万千，但归其宗朔其源还是会归于简单，归于一，所以王禅知道纵然自己面对敌人、对手说的是真话，可也未必会真的让人相信，甚至于反而会起到迷惑的作用，这就是以真乱假，真话作假的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