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罪恶之因(1 / 1)

鬼谷神谋 青虫月二 3817 字 1个月前

第六百零九章罪恶之因

楚国令尹子西独自坐在书屋之中,细眯着眼,显得十分悠闲。

他在等待,在等人,也在等一个好消息。

他也在回想着他的这一生,这一生的荣辱。

有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骄傲,特别是在孤独则得意之时,那些过往就会从心底里浮现出来,只是没有人与他分享这一生的荣辱,只有他自己才能感觉到其中的乐趣。

此时青裳并未回府上,他一点也不在意,也并不感觉至孤独与寂寞,一个孤独的人反而显得更从容一些。

这几年以来,原本他只有与孟赢重温旧情之时,才会让他感觉到人生的快乐,可现在不一样,鬼谷王禅的到来,让他有了更远更大的奢望。

在角逐更高的权力斗争之中,他慢慢的也不再去想女色,没有什么是权力能代替的,包括女色,这是他引以为荣的优势,他甚至觉得权力与地位是一个男人成功的标志,其它任何尊宠,都只能是权力与身份地位的附属。

或许,也是因为孟赢其实也已经是一个老妇人了,而他也是年暮之人,再也提不起他的欲望。

但一个男人对权势的欲望显然并不会因年暮而消逐,反而因为知道自己行将朽木而变得更加强烈,更加紧迫,更能让他兴奋不已。

此时在他的脑海之中想过了许多人,而这些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活着,可没有一人能如他一般悠闲,如他一般享受着尊宠,这就是他骄傲之所在。

他自小生在楚国王族之家,可因为他只是生在其二,所以自出生之后,就像是无形之中矮了一截一样,比他的大哥子建矮了一截。

他的大哥子建很小就当上太子,也是理所当然,出生让子建比他更有成功,实现雄壮的亿势。

而他呢不仅没有受到他的父王重用,反而处处不看中于他,是因为他的父亲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长子的身上,对于其它儿子,从来也不会考虑他们的将来。

毕竟此时的列国已基本上形成长子继承爵位的传统,而楚国的将来都会承载在继承人的身上。

虽然他自小就自负,自认为与众不同,并不像其它王族子嗣一样只图享乐,而他自小就十分好学,不仅是武技,而且还有其它更多治国的法门,还涉及更多的权谋斗争。

在不得志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他广交列国贤才,当然也有过一些楚国的朋友,许多都是志气相投之人,志向高远之人,而且在当时的楚国也是十分有名之人,包括当时的伍子胥,伯否等。

在兄弟几人之中,他与子建是最要好的,毕竟一个是太子,有志向,也有机会成为将来的楚王,也受平王器重,重点培养。

而他呢,则自小就知道向权力靠拢,目的也只是想得到权力,所以他一直默默无闻的支持着子建。

相反他的二个弟弟子基与子闾,则像大多数世王族子嗣一样,一直游手好闲,胸无大志,不务正业。

子西与子建是整个楚国王族之中最上进的孩子,可所有这一切的荣耀与虚名,却都与他无关。

因为这些好的名声,都会戴在他的大哥子建的头上,因为他是太子,将来楚国的继承人。

而他只能像一个影子一样,跟着子建,在子建的阴影之下,自小他就学得十分隐忍,不会轻易表达他真实的想法。

后来子建一直春风得意,也结交了不少列国贤才,算是志得意满,也慢慢开始为楚国将来而谋算,自以为是的与晋国公子勾结,欲图促成晋楚结盟,而称霸南北。

这也让子西开始嗅到了机会,他知道楚与晋一直征战不休,晋国从来都不会真的为了楚国好,则这就是他的机会。

从此开始与当时的朝中权贵费无极、令尹子常往来,慢慢引起他们的注意,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而他也间接的透露了太子建的图谋,让两人知道太子建的野心。

他知道费无极的来路,所以费无极绝不会让楚国与晋国得逞的,因为费无极本就是齐国人,受齐王之命来楚国,毕竟当时整个列国之中只有楚国能牵制于晋国。

齐国已经衰败多年,完全没有能力与晋国对抗,可若太子欲促成晋楚交好,那以齐国将会是晋国首要攻伐的对像。

因为齐国靠着东海,若是晋国能吞并齐国,就可以打开一个通海之口,而封地也变得整起来,整个中原横向,将来只有晋国与西秦。

则西秦则偏居中原以西,是十分贫瘠的地方,无利可图,对晋国并没有多大威胁。

可齐国不一样,当年齐恒公之时,可是列国之中最强之霸,让晋国不得不随时防范着齐国的威胁。

所以子西算是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之人,而费无极当时十分受平王的重用,十分信任费无极。

而那时的子常心里还有着楚王的贪欲,虽然并不强烈,可却并不愿意楚王之位继承于太子建。

因为当年他与平王都有机会成为楚王,只是平王为长,所以他与子西的情势相同,自己纵然不想当楚王,也不愿看着平王的太子当王。

而子常想得更多的是贪财恋势,因势而生财,可子建似乎对他并不在意,这也是他所忌惮之处。

所以三人一拍即合,觉得不能任太子建如此发展,若将来太子建继承了王位,就会不利于三人,于是就联名向平王告发。

而平王呢,自小喜欢于太子建,觉得他只是年少轻狂,想法单纯而已,其实对于楚国并没有害处,实质上也只是一种想法,并未真的就伤到楚国,给楚国带来威胁。

所以平王并没有真的罚处于他,而且反而就想给子建娶亲,让他成家之后会变成务实一些,也成熟起来。

而这让子西更加不安,这才再笼络了当时的子基与子闾,打着为长兄娶亲的名誉,一起去秦国为太子建迎娶秦国公主孟赢。

孟赢当时是列国七色美人之一,深得秦王喜欢,更得列国公子求之不得的美人,而子西自然也想得到孟赢,不会让子建独享权力与美人之福。

而楚平王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通过太子建与秦国联姻以交好,这样楚国就少了一个顾忌,而且秦国与晋国直接交壤,可以间接的牵制着晋国,就算是晋国称霸,有秦国在,楚国也不会独自面对晋国之危,这也算是断了太子建当时的与晋国结盟的想法,毕竟若再与晋国结盟,就会违背秦国之意,而且若给太子建娶了秦国公主,那么太子建就会受到约束,这是平王为维护太子身份的一种手段。

当然秦国也有如此意图,而太子建却也是最好的选择,两国正是一拍即合。

当子西见到孟赢之时,就注定他这一辈子不会忘了她,在那时青春冲动的内心里,想得到孟赢的想法,甚至比想得到楚王之位更加强烈。

在见到孟赢之后,权色兼收的想法,也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罪恶的种子,美色的占有欲点燃了他心底潜藏的所有欲望,也让他人性里的恶彻底解放,而仅存的兄弟之情,慢慢变得十分淡迫。

所以一接回孟赢,他马上找到了费无极,告诉费无极,秦国之所以嫁孟赢公主与太子建,就是将来认定太子建必是继承楚国王位之人,也就是将来的楚王。

这样以后谁能保证子建不会再图谋着未尽之志,与晋国结盟呢?

费无极当然明白其中之理,若楚晋结合,甚至于楚晋秦结合,那么于齐国就有覆国之危,他决不会容许此事发生,当然他也明白子西的目的,而子西也正好是可利用的棋子。

若说太子被废,则子西是平王第二子,理所当然太子之位会轮到他来坐了,那么若是秦国仍然想让孟赢嫁给将来的楚国之主,那么孟赢就会相应的嫁与子西。

可费无极知道这个看似忠良的子西,其实心里比子建更阴险一些,所以也多有防范,就算是搬倒太子建,也不会让一个更奸险之人得利,则成为楚王,况且还是权色兼收。

所以费无极在平王面前极尽馋言,把将来会带给楚国的危险说得清楚,而且还让孟赢先见了平王,投其所好。

而平王本就好色,一见之下,对孟赢国色天香之姿,竟然也动了歪心。

再加上费无极与子常的构陷,让平王对太子建也慢慢失去了信心。

可如何处置孟赢,平王更不愿让子西得逞,毕竟兄弟之间的构陷让平王十分反感,相反费无极并非楚人,却体现得处处为楚国谋算,而且费无极在构陷子建的同时,必然也不会对子西有什么好话。

而平王也不想让子建怀疑,造成父子背叛的局同,所以就用了一个当时看起来两全齐美的办法,通过说服陪嫁的田淑雅(同样也是列国七色美人之一。)嫁与了子建,而平王则亲自娶了孟赢。

接下来一年之后,孟赢也是十分争气,昭王顺利出世。

此时平王对幼子的喜爱已胜过对任何一个王族公子,而孟赢作为昭王之母,当然愿意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了,这样他不仅已经享受站楚国王后的尊宠,而且将来也可以享受太后的尊宠,所以未过几年平王就直接废了子建的太子之位。

而为保证子建将来不会危及小太子,所以对子建进行了驱逐,也并非罪罚。

太子建知道在楚国已无立身之地,这才远遁郑卫。

而子西呢,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未捞到,而且就算太子建离开了楚国之后,也未受重用。

相反的是,一直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子基,却还迎来的好事。

平王竟然把楚国本土的另一个七色美人,幺妹许给了子基,也就是他的三弟。

这让子基大喜过望,慢慢的也进入朝堂为平王分担国事。

而子西身为平王第二个儿子,却并不受平王喜欢,相反因为子建的事,平王一直把心中的怒气发在暗中挑拔关系的子西身上。

这一切让子西恼怒成羞,慢慢对于平王也动了杀机,他觉得平王一直对他不公平。

可他不知道,兄弟反目,背后构陷子建,这已经是违背了平王的原则,平王虽然没有多少本事,可却十分忌讳兄弟相争。

就如同他与子常,一个是楚王,一个是令尹,共同为楚国而谋,共享楚国权势,两人配合密切,也是相安无事。

子西的所有言行当然让平王感到不安,所以重用了看似游手好闲的子基,就是想为昭王,当时的小太子建立一些根基,以对抗牵制将来野心勃勃的子西。

子西知道若他的父王一直把持,那么将来他不会再有出头之日,甚至有生命之忧,而当时昭王尚年少,就算是昭王上位,也比平王当政有利,也才会再有机会。

所以子西为求实现心里的野心,还是对平王下了手,他借机会把神仙惧下在了平王喜欢的葡萄酒中,而平王因为过度的阳极,与年岁不相平衡,最后像是过劳而死。

只是在死之前,平王依然不信任于子西,试探子西,想把王位传与子西。

可当子西有机会之时,他还是犹疑了。

因为他知道,平王一死,掌大权的是子常与费无极,并不是他,而两人却与他貌合神离,知道他的野心,而且昭王是秦哀公的外孙,本来就注定是要当楚王的,他如果这个时候显示出想当楚王之心,那必然会遭到清除。

而这也是平王临死前的心意,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他的儿子子西、子基、子闾对楚王之位有此奢念,若是有些想法,那么在他死前必然会清除所有障碍,以保住昭王的之位。

所以子西还是隐忍了,故意推让了楚王之位,让昭王得以顺利继位,这也让他第一次真正的在楚国赢得了贤名。

昭王继位之后,为稳住子西,孟赢也主动献身于他,让他尝到了一直奢望的人间春色,为满足于孟赢,一时之间子西到也消停了几年,为楚国作了一些实事,也得到了朝中重臣的信任。

而当昭王慢慢长大,急不可耐的娶了越国公主越姬为妻之后,昭王的楚王之位才更加稳固。

而子西却并没有得以重任。

当时的令尹依然是子常,而费无极依然受昭王重用,这两人一直把持着楚国的朝堂,而子西呢虽然得到美人垂青,反而更加不得志了,一切与他所设想的也是渐行渐远。

后来,子常势大,让昭王也对他感到威胁,而且子常贪财好色,实在有损楚国威名。

所以子西又与昭王、孟赢、费无极借郑卫使臣来楚之机欲除掉子常。

子西两面挑拔,让子常对那把王者之剑动了邪念,以致于他与子常谋害了郑卫使臣。

而且还构谋了当时的伯家一族。

只是子常一生贪财,致死都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昭王与子西的阴谋,所谓的王者之剑,本来就是越姬嫁与昭王之时所带来的陪嫁之礼。

王者之剑本就是昭王自己所有,而这虚构出来的东西却让子常被迫放下令尹之位,与昭王达成协议,保他的儿子在楚国享有富贵,而他却远离楚国。

一开始子常本意也是想去越国,毕竟越国与楚国此时关系正好,而他只要有钱,那么去什么地方都可以享受生活。

可当时的孟赢却并不想失去子常这个可利用的角色,诱惑子常反其道而行,北向郑卫,则子常也成为孟赢手上的一颗梦魇组织的棋子。

孟赢借机远离楚国,其实是报复于田淑雅,而她一直流走于这兄弟叔侄之间,险些让子常得逞。

她与田淑雅其实都喜欢当年的李悝,可她们都有野心,为达成野心之前,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牺牲的。

而当时的太子建始终对于昭王是一个危胁,而田淑雅的本事她也十分清楚,不会甘心。

而她也才利用子常,挑拔了田淑雅与子建的关系,再施以美色,让子建成为他的裙下之徒,再后来子建在郑国遇险,她则让子建成为梦魇组织一员。

再后来,子西如愿当上了令尹,在楚国也是风头无二,可他一直掂记着楚王之位,再与吴国伍子胥勾结,让吴楚交恶。而伍子胥、伯否当然一心想攻伐楚国,为家族报仇,这也正是两相得益之事。

当年吴国之所以能长驱直入,也跟当时的令尹子西有莫大的关系。

(借刀杀人也是子西惯用的手段,也是最为有效的策略,可以无形而无影的清除障碍,包括计多反间计,实际上都是借刀杀人的演化。)

因为他想借吴国之手除掉昭王,这样以他在楚国的名望权势,自然能顺利当上楚王,毕竟当时惠王尚小。

可吴国攻入楚都之后,昭王早就远遁秦国,受秦国庇护,而子西不得不与吴国作战,却是屡战而屡败。

而孙武的奇兵,直接攻下楚都,也让他受尽屈辱,而让楚国处于灭国之危,他的希望也随时同临着彻底破灭。

最后得申包胥去秦国求救,而惠王与李悝去了越国。

不仅求得越国支持,而且还用计让当时吴王阖闾的弟弟风流公子夫概趁机回吴都称王,而吴王受一面夹击,深陷于楚国,只得撤兵回吴,平叛夫概之乱。

后来昭王在秦国的支持之下再次回到楚国,再一次让子西的阴谋没有得逞,可他对昭王的恨却越来越深。

最后又故技重施,用神仙惧之极阳之药毒害了昭王。

因为昭王正是年富力强之时,所以普通医师也只以为是因为阳极而死,不敢自泄其丑。

昭王死时再次问询子西,可子西依然不敢接楚王之位,毕竟楚王经历了吴国攻伐之后,民不聊生,而且大功依然与子西无缘,一是申包胥秦国哭诉之功,二是惠王与李悝越国求救之功。

所以子西再次与楚王之位失之交臂,而当时的昭王已用子基与子闾牵制着子西,让子西一时只得放弃。

只是当时昭王死得快,临死之前,让子闾暂时接了楚王之位,这样一来,子西彻底没有了希望。

而子闾在昭王死后,却并没有登位,而是亲自去越国接回了惠王以及李悝。

可子西虽然一生失败,可他也有引以为豪的地方。

他知道子建终有一天会报复于他,所以他借着当时子基的信任,**了子基的妻子幺妹,为他诞下了子节。

虽然他的三个儿子都被子建与子基所害,可他还有子节,保住了他一生最后的希望。

现在的他已经不想当什么楚王了,可却正是大好的机会,他这一辈子当不了楚王,可却能当一回太上王。

则与他相斗的人,子基已死,子常援首,子建断臂,都将会比他更失败,则子建虽然与他抱站同样的野心,也将在此次夺位之中再次失败。

而平王、昭王都被他用毒害死。

现在想一想惠王,也难逃被他毒死的命运。

光凭这一点,子西就值得骄傲了,是他操控着整个楚国三代人的命运。

子建入了梦魇,像一个鬼魂一样,虽然白公胜也有机会,可他子西永远是那个藏在暗处的黄雀。

在享尽半世荣华富贵之后,子西依然掌控着楚国的大局,即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此时的子相脸带微笑,享受着这一生荣光所带来的兴奋,却没有半丝愧疚之意,或许这就是恶人的逻辑,不论手段多么卑鄙,他都会给这些卑鄙的手段赋予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理由。

【作者题外话】:用子西的回忆,大概梳理了一下楚国这些年的风云,把整个故事脉路弄清楚,也让读者们有一个总体的记忆,并且对于子西则言,也将会退幕,给他一个总结一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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