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先发制人

子西此时依然坐在书房，一点睡意也没有，脸上带着微笑，一种满意之笑。

刚才他面见了楚王，把自己已知子基的秘密说出，此时心里也是有些舒坦。

他不知道子基到底知道多少秘密，他的秘密，子节身世的秘密，仍至于平王之死，昭王之死。

而孟赢与他不伦的关系更是让他心里忐忑不安，他这一辈子有太多的梦魇，可他却懂一个道理，先发制人。

先前子建来找过他，他依然在后山凤凰亭中接待了子建。

子建断了一手，却显得十分兴奋，看样子是因为成功刺杀了秦国使臣还有郑国使臣，这让子建觉得已然挑起了三国的仇怨。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子建公然告诉他，暗中与子建勾结的就是子基，而且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勾结在一起。

这让子西的心里徒生恨意，他知道两人勾结的目的就是对付自己，那么他三个儿子的死，就已不言而喻，十分明白了。

而子建之所以告诉他子基的秘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借他的手除掉子基，这是子建的阴谋，毕竟子基知道两人间太多的秘密，若子基活着，对子建就成了新的威胁。

可子西也告诉子建，王上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也知道白公胜的野心。

之所以王上并不惧怕白公胜造反，就是因为有子西在，若公然撤掉白公胜的三城城主之位，白公胜必然不服，反而会加快造反进度，若兴师讨伐，那么楚王却无法保证子西不会因此而造反。

所以子西成了保全白公胜的重要条件，子西要子建解除他的梦魇，因为他现在已经可以看见孟赢，或许说还有机会与她在一起，所以他也不再惧怕梦魇了。

可子建却了一笑，并没有正面回复于他。

似乎子建对于楚王知道不知道他的存在，对楚王知道白公胜会叛乱一事，子建毫不在意。

而且子建也说，他知道楚王与鬼谷王禅不会对白公胜不利，也知道子西不会对白公胜不利，他十分自信，似乎他也知道楚王之所以留着白公胜，是要让白公胜成为一把利刃，以牵制于子西世族权贵。

而子西也要利用白公胜牵制着楚王一样。

三者之间现在形成一种稳定，就是任何一方都不会主动出击，楚王不会在这个时候罚处子西，而更不会因子建的阴谋，刺杀使臣的罪来处罚白公胜。

子西也不会对白公胜不利，而子建自然也不会对子西不利，这自是子建所把持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价值，也知道他的儿子白公胜的价值。

这种形势正是三方平衡的局面，失一方对于另两方都会不利，同时也让子西十分难办。

而子建告诉他子基的秘密，其实也是给子西一个台阶，虽然子西也知道子建的目的是借刀杀人，可子西却也没有办法。

而他此时桌上摆着一块布，是相国府送来的。

上面写着两行字，也正好是前些日子他所求鬼谷王禅之事。

第一行写着四字“一只黑猫”。

第二行写着“意外并不意外，猜测就是事实。”

而此时子西的脚下躺着那只黑猫的尸身，是他亲手杀的，这只猫虽然十分罕见，可他却并不在意，因为是这只猫达成了他与子建梦魇之局的相通，也是造成他梦魇的联系，他要脱离梦魇不受梦魇之控就得杀了它。

所以此时子西斩杀了此猫，他也不再受子建的控制了，心里又重新感受到一种奢望的诱惑。

这算是王禅为他解决的第一件事情，我他解决梦魇之事。

而第二件关于他儿子的事，也写得十分清楚，他本来就怀疑此事与子建有关，现在知道子基与子建勾结，那么就更明显不过了，所以鬼谷王禅所写猜测已成事实，是在告诉他，他三个儿子是被子建与子西谋害。

可他却又是矛盾的，面对杀子的仇人，却没有办法为三个儿子报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建从他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而因此他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子节的身份，此时也不再是秘密，他知道子基早已知晓此事，所以才会与子建勾结残害了他的三个儿子。

此时他只能保住子节，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可他却也不得不作出牺牲，那就是承诺于王禅的自己旗下封地十八城，王禅于此时送来此布，就是在提醒子西

只有舍下十八城，才有本钱等待机会，这一直是子西自己引以为荣的本事。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隐忍不发，低调从事，这才得以保全。

包括两次楚王之位的推让，他都不敢冒险，而这一次，他依然还要继续这种低调。

让出十八城给楚王，虽然楚王因此为实力大增，可他依然相信子建会有办法，而那也是他这辈子争夺楚王之位的机会，他不能再让这个机会失去。

而对于杀子之仇，他并不着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并不是君子，可他却有耐心。

外面脚步声响起，而子节却匆匆的赶了进来。

“叔父，刚才难道有刺客。”

子节十分吃惊，差点踩在那只死去的黑猫尸身之上。

“没有，没有人会来刺杀于我，包括你的大叔父子建都不会，包括王上也不会，唯一想刺杀我的是你的父亲。

你刚才知道你父亲与子闾叔叔与面见王上了吧！”

“不错，子闾叔叔先是找了父亲，两人就去见上王上，我怕弄巧成拙，就不敢去探听。”

“贤侄做得对，他们此时去见王上，无非也只是想为自己洗脱嫌疑，再诬陷你与我。

可老夫身为楚国令尹，手握大权，自然也不会惧子基与子闾的诬陷，因为老夫比他们先行一步，先见了王上。”

子节一听，在子西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子西十分迷惑，却又十分佩服的样子。

“这只猫跟了老夫十几年，可老夫还是不得不杀了他，因为他背叛了老夫，你是不是觉得老夫有些残忍。”

“叔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特别是对背叛者，不可心慈而手软。

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何要面见王上，为何不顾我与他的父子之情，实在太让我失望。”

“你觉得子基与子闾为了自保，他们会如何对你。

你是左司马，此时负责整个楚都的安全，可却在眼皮底下，让秦国使臣与郑国使臣被杀，此罪你难辞其咎。

纵然你与子基是父子，又能如何，若子基洗脱不了嫌疑，那么他有可能被成为此事的牺牲，诛连九族，不仅会连累你，还会连累到你两个哥哥。

他或许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想来他面见王上，不仅背叛了我，而且还舍弃你们的父子情谊。

就算老夫保得你不死，可你若失去了左司马之职，用不了两个月，你就会被楚王抛弃，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你心中的大志了。”

子西一席话，算是对子节的警告，也是对子节施压，要让他放弃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