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这里就是唐山啊!”
在唐山的海岸,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的时候,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站在船舷边的青少年们都禁不住流下了泪水,这些青少年激动的跳喊着,这些青少年都是来自南洋各地,他们将在山东各地的学校内作为交流生生活、学一年。
或许,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他们的祖籍在广东或者福建,几乎没有一个山东人,但是能够回到唐山却足以让他们为之激动、为之流泪,因为山东同样也是唐山。
站在船舷边的少年们,任由凉凉的雨水击打在他们的身上,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青岛,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若非华商总会同南洋航运公司以及北方航运达成协议,使用邮轮空船位送他们来中国学,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踏上这片土地。
十月十九日,”启明号”邮轮开始减速,终于在青岛码头靠岸了!
在靠港之后,发动机的震动声已经完全消失,于奕铭躺在蚕棚似的床上,谛听着来自码头的欢呼声。
此时,他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一种轻松感油然而生:
“我终于回来了!如今已经确确实实地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作为一名驻外调查员,在过去的十七个月里,他往返于德国、法国以及其它地区,不论上下汽车还是乘轮船、飞机,他无时无刻不在神经过敏地警惕着那些不露形影的税关、警官以及帝国保安局的探员,现在他终于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了。
此时的码头上已经挤满了欢迎的人群,这艘船上大都是从欧洲回国的华侨,有许多多年前派往英、德等国学的留学生。
“……君,我在这里呢!”
“喂,……在这里哪!”
在码头上,人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这声音,既象是对等待多年好不容易才回来、但又唯恐回不来的亲人们的欢迎,又象是为穿过硝烟战火、航行上万海里,终于幸运归来的“启明号”而祝福。
船上的人们从栏杆上探出身子,他们使劲地挥动着手臂,并不时的呼吸着亲人、同学、好友的名字。从这些人的后面,于奕铭也望了一下码头上的人群,当然,对于他这样一个早在几年前就与家里音信皆无的人,根本不会有人来迎接的,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是祖国的山河。
想到这里,于奕铭的心就象这天的阴雨天气一样阴郁。想到此时,几乎全世界都陷入战火之中,他不禁也担心祖国的山河,祖国的山河能够避免战火的侵袭吗?
而更使他难过的是,不知为什么当祖国的山河映入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立刻就想到了中国的未来,在这个多事之秋,中国的未来将来究竟会怎么样呢?……
想着这一切,他的心情变得的越发的沉重。其实,他只是一个调查员,或者说是个间谍,也许,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他去担心,但是,也正是这种忧国忧民的感情,使得他成为一名调查员,成为一名间谍……
当他把目光移向船首的一刹那,不由得在内心里”啊”了一声。在船首的正下面,那不是调查部第五厅厅长梁丰山吗!他正脱掉雨衣站在细雨绵绵的码头上,独自默默地抬着头往这边张望着。
急忙走到船首向厅长致以注目礼,在这一瞬间,在看到厅长的瞬间,只激动得于奕铭简直要流出泪来。我能得到这样一个全面掌握对(欧)对德情报长官的迎接,要比成千上万人为他来欢迎他而更为高兴,这才是对他的至高无上的奖赏。在这一瞬间,他立即体会到”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的内涵,五年前,也就是为了这一瞬的”感激”,让他甘心情愿地把生死置之于度外,去欧洲从事情报工作的。
“梁……没想到,您,您竟然亲自来接我!”
激动的言语着,于奕铭一时间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看到当年自己派出的第一批驻欧调查员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梁丰山,这位民八年留学法国,于法国勤工俭学,后又前往德国留学的第五厅厅长,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投向那些第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的少年说道。
“你看,他们都是第一次踏上祖国的土地,对于他们来说,祖国过去只存在于父母的话语和书本上,而现在……”
望着那些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的少年,梁丰山将视线投向于奕铭,然后看着他说道。
“他们却可以踏在祖国的土地上,亲吻这片沃土……”
话声稍沉,梁丰山又将视线投向那些与亲友见面后激动的无法自已的人们,用低沉的话声说道。
“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他们享受这一切,所以,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的朋友!”
这时,他才再一次把视线投向于奕铭,同时伸出双手与他紧紧的握着。
“欢迎你回家,我的朋友!”
“厅长,我……”
“上车!上车再说!”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金鹿”牌轿车驶出了码头,在坐在汽车上,于奕铭好奇的左看右看着,这是中国的汽车!中国制造的汽车!
“没想到,不过才几年,咱们中国就可以自己制造这么高档的轿车了!”
感叹着,于奕铭将视线投向窗外,五年前,他是从上海踏上邮轮离开的中国,而现在,青岛的街道看起来,却比曾经的上海更为繁华,甚至于外滩亦不如其这般的繁华。
“变化真大啊!”
一时间,于奕铭却不知用什么来形容青岛的繁华,看着街道上那些打着雨伞神情祥和、面带笑容的人们,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人们那种发自于内心的满足。
“是啊!”
感叹之余,梁丰山指着窗外的街道说道。
“几年前,我们刚刚收复青岛的时候,青岛市区人口不过只有50万人,即便是军兴前,亦不过只有57万人,现在,经过几年的发展,青岛市区人口已经突破了100万!所以城区比过去更大,也更加繁华!”
用下巴点了点窗外,梁丰山又特意强调道。
“其实,不仅仅只是青岛,全国都是如此,几乎所有的城市人口都在增加,军兴前,咱们中国的城市化比例勉强达到13%,但是现在却高达20%,尤其是这十几个大城市,大规模的建设,吸收了很多农民进城谋生,不过这也缓解了农村的剩余人口压力……”
在厅长的解释中,于奕铭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同样也是农民,现在他们还好吗?还有自己的父母,兄长、幼弟……想着想着,他的心神不禁飞远了,而看着这一幕,梁丰山心知于奕铭在想什么,于是便用略带歉意的口吻说道。
“奕铭,你刚刚从欧洲回来,按照道理,你驻外六年,六年未曾返乡、未曾与家人联系,我应该放你一段时间的长假,但是……”
作为第五厅厅长,现在梁丰山恨不得把手中的每一个都充分的运用起来,尤其是像于奕铭这样,有着丰富的驻外经验,甚至曾前往德占乌克兰调查员,对于接下来的工作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厅长,我明白!”
收敛收神,于奕铭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现在局势很紧张,我随时可以投入工作!”
于奕铭并没有奢望厅长会给他放长假,甚至于对他来说,他隐约能够猜出来,厅长之所以会把他从欧洲”前线”调回来,肯定是国内更需要他。
“奕铭,现在是这样的……”
盯视着于奕铭,梁丰山将他的声音惯性的微微压低,然后说起了召他回国的用意。
“什么!”
待厅长说完之后,双眼猛的一下睁大,于奕铭惊诧的看着厅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
“厅长,我,我只在乌克兰呆了一个月!”
厅长在说什么,在华北的战俘营中关押着18。(http://.)。7万苏军战俘,而厅长的意思非常明白,让他配合军事情报局从战俘营中挑战合适的人选,然后组织一支军队!一支服众于中国的”仆从军”。
“你在俄罗斯呆了多长时间并不重要!”
话声微微一顿,梁丰山看着面前于奕铭然后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重要的是,你是调查局中,难得的几名上过军事学校的调查局,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奕铭是作为派遣至德国的军事留学生前往德国的,在德国期间,他曾随同德国进攻过波兰、进攻过法国,亦同样进攻过乌克兰,这才是梁丰山选择他的原因。
“厅长,我……”
伸手批断正欲开口说话的于奕铭,梁丰山用极为认真的口吻说道。
“这些战俘都已经被关押了近二十个月,他们中的许多人对苏俄政府已经绝望了,因为,俄国政府从未试图交换过他们,甚至考虑过他们的生死,或许,对于俄国人来说,他们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
从身边的文件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于奕铭时梁丰山接着说道。
“却是一份极为宝贵的资源,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也许会起到难以想象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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