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进入十月的时候,北平的天气越发显出了些许凉寒之意,虽说距离首义纪念日28年庆典还尚有数天,但是在北平各处依然可以看到浓浓的节日庆典气氛,商铺、店家以及普通居民的门前无前不是插着国旗,国旗的意义是什么?或许,没有比人比这些曾为异国侵略者奴役的北平市民们有着更为深刻的体会,在北平沦陷的近一年间,对于这里的人们而言,他们甚至在梦里都渴望着看到城墙上飘扬着中垩国的国旗。
国旗,那平素并不怎么起眼的旗帜,早已经在战争中被赋予了崇高的,而且得到普遍认同的意义,国旗象征着尊严、象征着自由,象征着国家,以至于整个民族。就在北平成为一片旗帜的海洋时,当人们猜测着北平绥靖公署将用什么活动庆祝首义纪念日时,一个消息从公署内传出了——首义纪念日当天上午将举行一次阅兵。
与过去中垩国的阅兵大都在军营内举行不同,这一次阅兵,却是公开的,向民众展示的,阅兵地点是北平的主街——长安街。任何人只需要稍将北方紧张的边境形势与之相互联系在一起,便能够立即意识到,那场阅兵,实际上是某种程度上的示威——向苏俄的示威。
“无论是我本人,还是中垩国,都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面对美国驻华大使詹森,管明棠用无可奈何却又显得有些愤怒的声音作出了他的回答。
“多少年来,我们面临着这样那样的欺压,入侵,每一次,我们寄希望于国际社会的调停、寄希望于各国主持正义,可是我们得到的是什么呢?日垩本人依然占垩据着我们的东四省,苏联人控制着我们的蒙古,这就是我们所得到的!”
管明棠的一番直白,甚至毫不客气的指责,只让詹森的神情略显有些尴尬,他此次的会面是奉华盛顿的要求,希望这位实际上执掌着华北军政大权的地方长官保持刻制的态度,以避免局势的进一步恶化。
“詹森大使,当然,我本人,我相信中垩国也是如此,我们深信自由且民垩主的美国在调停中的出发点,是基于中垩国目前的实力,保持目前的态势,或许是对中垩国最好的选择,但是……”
话声稍顿,管明棠看着詹森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现在,我以及华北当局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苏俄军垩队集结了三十万大军,随时发动全面的入侵,如果我们不能够在张家口以前阻止他们的话,那么,数十万苏军必将疯涌入关,到那时,整个中垩国也许都将沦为苏俄的殖民地,因此……”
先前与詹森的对话,用的一直都是英文,而最后一句话时,管明棠却用沉着而坚定的语气说道。
“中垩国虽大,但已无路可退了!”
面对着眼前这位闻名世界的“常胜将军”,面对着这位将军目光中流露出的坚毅,詹森似乎明白了,中垩国确实已经无路可退了,而眼前的这位军阀又一次担负起了保卫国家的责任,用一地之力,去阻挡一个国家,他能够成功吗?
唐。吉诃德……
詹森的心底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是了,正如唐吉诃德一般,他骑了那匹瘦弱的老马,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磨坊,突然之间,詹森似乎明白了,为何在美国,这位年青的、有着传奇一般经历的将军,会受到广泛的赞誉,原因非常简单——他的行动让骨子里充满的那种浪漫主义倾向的美国人为之着迷。
正如同美国人着迷于一个个具有冒险主义精神的冒险家一般。
“将军阁下,如果您失败了呢?”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詹森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他从未犯过如此低级的错误。
“如果我失败的话……”
美国大使的问题,让管明棠沉默了片刻,随后目光更显得坚毅。
“那么,我想这面旗帜……”
手指着窗外,管明棠用沉重的口吻说道。
“将永远不会在中垩国升起,它将会被取代、被遗忘,所以,我不能失败,我的民族亦不会接受我的失败,詹森大使,明天阅兵之后,阅兵部队将会在阅兵结束之后,直接开赴北方前线,我们将在北方构建人类史上最为坚固的一道防线,一道属于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防线!”
阅兵部队直接开赴前线,詹森惊诧的看着管明棠,他似乎很难理解这种特殊的安排,但这种特殊的安排,似乎又有着某种象征,象征着胜利,亦或是决心,而这一切无不意味着一点——他们绝不会对苏俄作出任何可能的让步。
“那么……”
站起身来,詹森伸出自己的右手,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将军阁下,我预敬您和您的军垩队能够取得辉煌的胜利,同时,我想,我将为能够观看这场阅兵,将是我的荣幸!”
阅兵,这是一场极为特殊的安排,尽管管明棠并不迷恋于阅兵,甚至可以说反感阅兵,但他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用一场规模宏大的阅兵,向世人展现华北集团军群的力量,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给百姓吃一颗定心丸,通过阅兵,让他们相信,相信中垩国能够赢得战争的胜利,相比于其它,有时候,信心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北平、天津一带,一共驻有六个师近十万余军垩队,而参加阅兵的部队,却多达两个师,近三万人,这场规模庞大的阅兵,在某种程度上既是示威,同样也是为了向国民展现华北集团军群的战斗力。
“全体整队!”
随着清晨时分,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口令声响起,北平城外的道路上顿时忙碌了起来,到处都是行走的军人,从北平、天津一带赶至这北平的新五师、六师,两个师的部队,已经一个小时前完成了集结,等待着入城,新五师、第六师隶属于华北集团军第二集团军新一军,它的前身是第三十二集团军,也就是由南京守城部队整编的部队,而新五师在战前则是赫赫有名的第88师,从中垩央军精锐摇身成为“地方军”,在中垩国,这是极为少见的,但对些中垩央似乎有着自己的安排,正如新一军既有“老五八”又有中垩央军一般,或许,正因如此,才使作为地方军的华北军群,才有了自己的不同之处——既不是纯粹的地方军阀部队,又不是纯粹的中垩央军,或许,这才是国家军垩队的未来——无论杂牌也好、精锐也罢、地方也可、中垩央亦妨最终,都将归属于一面旗帜之下,成为一支效忠于国家的国家军垩队。
因为是阅兵,几乎每一个老兵的都在列队集垩合的时候,都相互整理着身前的军功章,他们胸前的军功章,既有首都保卫者勋章,亦有夏季攻势勋章,同样也有敌后抗敌勋章,除去战役勋章外,许多官兵亦佩带着由国防部勋发的勋章,而军人们胸前的一枚枚“忠勇勋章”、“云麾勋章”、甚至“宝鼎勋章”无不意味着这是一支极为擅战且有着光荣历史的群体。
确实,在中垩国没有比华北集群军功更为显赫的部队了,他们曾保卫过华北,曾保卫过京沪,曾收复十数万平方公里国土,曾在一个个战场上让敌人为之胆寒,而现在,这柄雪藏的利剑再一次出鞘了,只不过,他们的敌人却是另一位来自北方敌人。
在勤务兵为自己整理着胸前的勋章时,高致嵩朝着周围的同志们看去,此时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天晚上,在公署的壮行会上,那位年青的穿着上将军装的主任所说的话语。
“我等身为军人,能生于今时是何等之幸!但,于国家、民族又是何等之悲!”
是了,战争是军人的天堂,军人能值此战时,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对国家而言,频遭敌寇入侵,又是何等之悲哀,幸运与悲哀在此时此刻形成一种微妙的共同,作为军人,他庆幸自己能够身逢战时,如此方能尽展军人之使命,但国家呢?
“希平,希望此战之后,再得胜一次,国势即可以平定吧!”
突然的一声看着身边的副师长华品章,高致嵩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他似乎理解了华品章为何将字改为“希平”。
“但愿吧!”
华品章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是作为军官团中的一员组成一支五百人将校方阵,他们随部队一同接受检阅,随后则指挥部队前往火车站搭乘早已等待多时间列车,前往张家口,从张家口前往前线,作为军人,他知道,他们将会成为点燃这场大战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全体集垩合!”
终于随着口令的响起,无论是将军亦或是一等兵,立即排成整齐的队列。
“立正!”
“哗!”
靴根的轰击中在空气中击荡着,那击荡声只让街道两旁看热闹的国人无不是心头一震,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主的屏住了,
“开步……走!”
随着阅兵部队指挥官的一声喝令,军靴声在街道上回荡着,还有那战车的轰鸣声……(未完待续。[本文字由破晓更新组提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创世中文网阅读,给作品投推荐票月票。您给予的支持,是我继续创作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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